出乎意料,顧了喝道。
瞬間安靜了許多,而木木,還眼巴巴的看著沈臨淵,“這個,陶冶情操可以。”
沈臨淵這樣說,不是她藏私,神仙的本事,當然與這個身份有關,有些東西,就算是她傾囊相授,木木也承受不了。
“嗯!”
木木點點頭。
竹竹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一臉與己無關的樣子。
“你沒有想學的嗎?”沈臨淵忽然笑著看向竹竹。
“了了說了,天命族的本事,我們自己領悟,至于旁的,你教我學就是。”竹竹抬起頭,看著沈臨淵,面無表情道。
顧了心中是滿意的,他們這樣反倒是安了他的心,這個族長做或不做都好,但是這群人卻是天命族的希望,只要他們在,天命族就不會滅,天命族的本事,也丟不了。
“至于你,你是成年人,你不用學,布吉和尚是讓我教導孩子的,你不是,不用學。”沈臨淵大手一揮,幾個孩子一同看向顧了,顧了臉上一陣羞紅,這根本就是在報復,哼。
沈臨淵看著這幾個孩子,看著不遠處的那間屋子,難道自己千辛萬苦做了天命族人就是為了教這群孩子嗎?
“老和尚,你在搞什么鬼?”
沈臨淵跑到了布吉和尚的屋子來問。
布吉和尚的臉似乎永遠都朝著那本經書,沈臨淵仔細看了一下,“佛在心中,抄錄經文,修一身佛性,聆聽佛語。”老和尚一派祥和的樣子,讓沈臨淵覺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但顯然不是,此時沈臨淵心里已經猜到了幾分,不過對著孩子們,并沒有必要,不過她敢肯定,老和尚的打算顧了是知道的。
這時候老和尚沒有再開口的想法,整張臉貼著經書貼得更近了。
“了了沒有和你說你中了我的布吉咒?”
沈臨淵坐著等老和尚說話,抄完一頁之后總算抬頭看了看沈臨淵。
“布吉咒?”顧了當然說過,不過顧了也說了,那布吉咒只是要她成為天命族人而已,他照做了。
“布吉咒啊,還記得當夜那場大火嗎?”老和尚渾濁的眸子閃爍這悲哀,本來悲哀沒有那么強烈,但是當年不急和尚那上翻的眼瞼和和他的眼睛組合在一起,沈臨淵覺得那悲哀格外刺眼。
“你有求于我?”沈臨淵試探道。
她心里沒底,不過除了天命族人有求于她之外再也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如果前一次沈臨淵在結界中看見久離神君是意外的話那這次天命族將她從結界中撈到這里來有時為什么呢。
布吉和尚一怔,沈臨淵不知道自己是猜對了還是讓別人覺得自己匪夷所思了,不過他要賭一把,就賭那個知天命的人。
“你將那群孩子送來我身邊是要我將他們帶走?”沈臨淵心中有了想法,便從容起來。
他的這個想法,是從顧了訓斥林林開始的。
天命族的東西,是傳承自骨血,那何必費盡心力將她帶過來呢。
“你愿意嗎?”老和尚到時實誠,一點都沒有試探沈臨淵的想法,“我原本還希望你在待一陣在出去的。”
沈臨淵這時候咩有領略到沈臨淵話里的意思。
“你這把匕首,我見過。”
老和尚指著孰湖道。
沈臨淵臉上的笑意更濃,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對孰湖感興趣的人了,當時阿錦就說,這匕首是羲和女神之物,是上古的神器,如今布吉和尚也這樣說,沈臨淵倒是多看了這匕首兩眼。
“那場大火如何?”沈臨淵發現他們已經將話題扯得很遠了。那場大火太真實,所以她才耿耿于懷,那種幽暗,那種絕望不是屬于她的,她的悲哀是從別處來。
“那才是我們的命運,天命族,早就該亡族了。”布吉和尚的聲音里有很沉重的悲哀,甚至,呼出的氣息也更重了,整張臉皺在一起他在以還算歡欣的面容講述最慘烈的舊事。
但是這張笑起來比不笑更加可怖的臉配上濃烈的悲哀,并不違和。
“現在,還不算是亡族嗎?”
沈臨淵看著老和尚。天命族的根基一塊,現在能夠操控天命盤的,大概也就顧了一人而已了。
“你活著,我們就不算亡族。”
沈臨淵在心里嗤笑,她根本就不算是天命族人,難道還能有拯救天命族的本事?
難道天命族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將希望全部放在她的身上?
那這樣的天命族活該亡族。
身臨原則這樣想,但是沒有說出來,或許布吉和尚不是這個意思呢。
“若干年前,你就是天命族的希望了。”布吉和尚幽幽道。
“若干年,是多久?你們天命族可是有兩位天神的,什么時候輪得到我一個墮神來給你們撐腰了。”
沈臨淵再一次嗤笑,這一次,是真正的笑出聲的。
“天命族也就只有久離神君算得上是真正的天神了,后來的平九,不過是族人的強求罷了。”
老和尚不以為意,甚至提起平九,他口中都沒有尊重的意思。
沈臨淵只知道當年平九星君入神界是久離神君對第一代天庭提的要求,雖然平九星君是在第一代天庭末路之時成的神,但是趕在那時候成神也算是從第一代天庭活下來的神仙。
而對于平九星君怎樣入的神界,沈臨淵倒是沒有刻意的去了解過,聽布吉和尚對平九星君的不屑,看來平九星君進入神界的原因恐怕值得探究。
“當年久離神君選中了你。”
布吉和尚直直的看著沈臨淵,沈臨淵心中并不高興,自己的一生,就在久離的口中過了一遍,就要承擔不屬于自己的責任。
“當年久離神君消失時,我還沒有出生!”
沈臨淵不屑的看著布吉和尚,那樣子,好像被久離選中是多么幸運的事,不見得,她就不愿意,十分不愿意。
“布吉咒呢,你為什么要給我下布吉咒?”
布吉和尚看著沈臨淵,悲哀之色散去,眼中只剩堅定。這是天選的路,他們無法拒絕。
“這是久離神君選的,不是我選的,你怕我日后不愿意按著你們的路走,所以你想用布吉咒威脅我?”沈臨淵的眸子瞇了起來,她是真的怒了,顓頊威脅她,虞幕威脅她,到了天命族,布吉和尚還威脅她,真當她沈臨淵是泥捏的?
“我們本來就該死,是久離神君仁慈,才放過了我們,如若不然,今天的天命族,早就葬送完了。”
布吉和尚低低著頭,整張臉對著經書。
“你是應該多修佛心,憂思過甚不好,你這個將你的憂思給我也不好。你是篤定你的布吉咒能奈何得了我?”
沈臨淵忽然一笑,眼中布滿了危險之意,這群人竟然想將她拉下渾水,有個橘靈、有個平九星君還不夠,現在又來了一個天命族。
“當年不知道是誰動的手腳,但當年你們沒有滅族,就應該好好修養生息,而不是這個時候來惹怒我,現在惹怒我,你們不僅可以立刻滅族,并且我保證,你們就算是下了地獄,同樣也不得安寧。”
沈臨淵這是真的怒了。
久離真的是機關算盡,如果她不是共工獨女,沈臨淵都要懷疑就連她的出身都是久離設計好的。
“久離神君只是告訴了我們,如果將來遇見你,你就是我們的希望。”顧了推門進來,沈臨淵知道他在門外站了有一會了,一直沒有進來,沈臨淵大怒,也不愿意搭理他。
“當年久離神君本來只是個不如神界的散仙,暢游人間,好不愜意,若不是當時族中將每一代的族長托付給他,讓他套上枷鎖,而當時族人行事高調,被當值的仙官得知久離可窺天命,驚動了第一代天庭,他本來也不用死。”
顧了看著沈臨淵,眼中有歉意,布吉咒其實是他提議給沈臨淵下的,為了天命族能夠走出結界,不再卑微,他不得不做。
“久離終于是上了第一代天庭,當時族中再次勸說久離神君將那一代族長,平九帶上神界,天命族一時在三界之內風光無兩,久離神君說了,這世事都有定律,盛極必衰,報應不爽。這兩樣,天命族都應了。”
沈臨淵這時候有點同情久離神君了,記憶中在陣法里遇見的那個久離神君,那是個謫仙般的人,生來就應該是神。一個一心想做閑云野鶴的人,卻被天命族所累,生來是天命族的榮譽,卻又是天命族滅族的因果。
“久離神君欲為第一代天庭避禍,但第一代天庭本就是窮途末路,最后不知道久離神君用了什么辦法,讓祖厲留了血脈,不過第一代天庭終究是毀了,天命族后來也因為久離神君沾手第一代天庭的事,為三界所不容。”
沈臨淵倒是能夠理解,第一代天庭的舊臣,以為久離神君未盡心力,而三界之人,又認為久離神君為虎作倀。
所以最后整個天命族淪落得為三界所不容。
顧了平靜的和沈臨淵說天命族的舊事,只有說道久離神君的時候臉上會露出悲涼之意,久離神君是天命族的集大成者,卻為天命族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