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是家主,那你現在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嗎。”沈流云聲音里都露出了寒意,不過卻拍拍衣袖,若無其事道:“不過我不介意,我們的交易,就你和我談談如何?”沈臨淵尾音上挑,明顯是不答應讓沈流云拒絕。
“不知境主想和我談什么?”沈流云心中苦笑,但是他還是要繼續,臉上已經有了認命的姿態,不知道沈臨淵想要和他談什么,不過他本身也不感興趣。涯安境誰不知道,沈家二公子,只醉心制毒,別的,還真沒什么看得上眼的。
不過這是外界的看法,沈流云心里想的是這世上哪還有什么交易容他去挑選,他心中已經有了認命的意思。
哪有什么結局是他能改變的,沈流云心里冒起了前所未有的悲哀意境。
沈臨淵皺了皺眉,沈流云掩飾得很好,但是這不代表她感受不到沈流云身邊的氛圍。
“境主,結界毀了!”阿穆走了過來,沈流云自覺地走遠了。
“嗯,去界中界看一看吧!鄙蚺R淵染了怒氣,她不相信在懸嶺出的事界中界會不知道。
沈臨淵到界中界的時候扶桑已經在那里了,沈臨淵進來沒有看扶桑,直接質問相柳。
“將軍真是破釜沉舟啊,連結界都能毀掉。”沈臨淵冷哼道,相柳做這件事觸怒了她,北極麟是北天境的殘部,在黑暗中沉浮了一千五百多年,相柳竟然敢用他們的性命來搏擊,怪不得沈臨淵發怒。
“這個時候不就是到了破釜沉舟的時候嗎?”相柳發問道,語氣不善,也有怒意,他容不得有人這樣與她說話,尤其是沈臨淵,這些年是他保全了北極麟。
“將軍好魄力!”扶桑輕輕開口,聽不出喜怒。
沈臨淵怒視著扶桑,如果扶桑是來攪局的,就算是扶桑她也不會放過。
“北極麟是北天境殘部,如果相柳神將想用他們的性命來坐交易,你說我會怎么做?”沈臨淵瞪著相柳,眼睛里盡是寒意!氨睒O麟士兵的前輩們為了保住北極麟而流血,他們是為北天境付出性命的一群人,如果你想用他們的性命來冒險,相柳神將,你說我這個你承認過的北天君答應嗎?”
“你是來阻止我的?”相柳平靜的聲音下藏著寒意。
“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我?我要的北天君是你的父親,不是你!”相柳衣袖一揮,怒視著沈臨淵。
“他要是阻止不了你,我呢?”扶桑豁然站起來,冷聲問道。
“晚了!”相柳薄唇微張,收起怒氣說道。
沈臨淵突然從心底升起一道涼氣,她知道相柳沒把他放在心里,只是就連北極麟士兵的性命他也敢輕易拿去冒險。
“你怎么敢?”沈臨淵聲音都在顫抖,而扶桑更直接,一道冥火已經打了出去,相柳豁然起身,離開了那個位置。
“誰說晚了?”
沈臨淵往結界入口一看,竟然是四阿公,是索魂將他帶進來的,而阿錦手中還拎著一個沈流云,沈流云已經昏迷,被阿錦拎在手中完全沒有意識。
“你以為,你還能像二十年前一樣?他們不愿意你就休想猖狂,沒有什么是他們該承擔的。”四阿公吼道,溫文爾雅的臉上竟然已經因怒氣而染了紅暈。
沈流云被這吼聲一驚,已有轉醒的跡象,阿錦往他的眉心注入一股靈氣,沈流云徹底轉醒。
他這一醒,就知道發生了什么。
“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路上了嗎?”禾戮冷著臉問道。
相柳說晚了,其實一點也不晚,是扶桑來得太早阻斷了他的路。
他本來和沈流云說好了沈家禁地見。
但是沈流云遲疑了,不然也不會在結界處徘徊,而禾戮,則是不可能有機會再去,就在剛才,他一直忐忑。擔心沈流云帶領那幾個人做不好,但是現在看來他的擔心多余了,因為沈流云背叛了和他的約定。
“你在質疑他?”四阿公冷眼看著禾戮,“他已經出發了,不過你覺得我會讓他去嗎,沈家的阿公沈家嫡系都護不住,那我還在祠堂做什么?”
沈流云心中沒有抵抗情緒反而有隱隱的期待,什么使命天命的,他都可以去,但是要有意義,而他要去做的這件事本身就不可能有任何結果。
他這個天命,是替沈歲寧抗的,沈歲寧是沈青云最后的血脈若是沈歲寧沒有了,沈青云也就什么都沒有了。
沈臨淵似乎猜到了什么,一道靈氣化成白練,直接砸向相柳。
沈臨淵怒了。
相柳真正觸怒了沈臨淵。
扶?粗嗔捻右矌е。
“你既然不愿意扛起你的命運,那昆侖君,你的存在對于北天境沒有任何意義,而我們,要一個能與神界爭鋒的北天君!焙搪境鰜硖嫦嗔鴶r了下來,不過他沒有反抗,而是直接替相柳捱下了這一擊。
禾戮本來打算還手,但是他顧及沈臨淵帶過來的人,尤其是站在沈臨淵身邊的扶桑。
“醒了就和我走,你以為這里你還待得下去嗎?”四阿公白了沈流云一眼,沈流云之前不肯妥協,受了阿錦一擊,直接把他拍暈過去,此時四阿公一接過來,他直接癱軟在地上。
阿錦面露尷尬,剛才下手有點狠。
“沒出息!”四阿公冷聲道,還是扶著沈流云走了出去。
“以后懸嶺還是沈家懸嶺,只是界中界還是盡量不要出來了,見了界中界的人繞道走就行,不過就是不知道界中界在我這個境主面前還能怎樣放肆!”沈臨淵大聲說道,冷眼掃了相柳和禾戮。
“以后界中界的人沒事就不要出界中界了,北極麟的士兵如果有必要我帶回冥界,沒有必要的話,也不要再從壁畫里出來了!狈錾D柯逗,相柳知道,這件事沒完。
“禾戮,你之前也跟過我,給你留點情面,你下次再出界中界我就直接將你踹回來吧!鄙蚺R淵橫掃了一眼禾戮,再看著相柳,“相柳神將,以后回了神界,北天君不一定是我,但北天境一定是我的,屆時這個北天君你承不承認都行,以后請尊稱我昆侖君。昆侖是父君送我的禮物,這個就用不著你來承認了吧!鄙蚺R淵厲聲道,明顯是要與相柳劃清干系。
“不過,北極麟的士兵若有損傷我唯你是問!你看看我有沒有這個能力!鄙蚺R淵話鋒一轉,直接帶著眾人離開。
“冥王殿下,告辭。”沈臨淵和扶桑點點頭,沒有謝意,扶桑面具下露出無奈的笑跟隨沈臨淵離開。
禾戮已經因怒而臉色發白,反觀相柳,卻若無其事的為自己斟酒。
禾戮看著離去的背影眼中盡是怒意。
“共工的女兒就該這樣,這才是北天君該有的姿態!毕嗔谷焕事曅Φ。
“將軍,共工魄我們還要繼續嗎?”禾戮問道,相柳的態度只要有些許松動,共工魄或許就會落到別人手上了。
“共工魄別人憑什么要?”相柳一反問,禾戮就知道共工魄界中界不會讓,但是既然沈臨淵這樣說,而相柳似乎有些認可沈臨淵的態度,那共工魄一事若真的要出手,一定就是他自己動手。
禾戮目光十分堅定,界中界要走的路,沒有人能阻擋。
四阿公和沈流云等在外面,四阿公怒視著沈流云,兩人明顯發生過爭執。
“怎么回事?”沈臨淵問的是沈流云,自然就不是問他們為何發生診治,而是問沈流云出現在界中界怎么回事,看樣子沈流云算是禾戮整個計劃中的重要一環但還是被四阿公給阻止了。
沈臨淵這么一問四阿公的怒氣卻更重了幾分。
“回境主府說。”扶桑權衡過后阻止了沈臨淵的詢問,“眼下先重新為懸嶺設個結界。”
沈臨淵點頭,看了阿穆一眼,阿穆會意,走上前去將二人帶回了境主府。
“阿穆,什么時候你與境主那么默契了?”索魂一問,阿穆皺起了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卻見索魂朝阿錦努了努嘴。
他能察覺到的阿錦自然也能察覺到,就是看出了阿錦心中有疑惑才給阿穆指出來,以免阿錦之后不知道怎么面對阿穆。
阿穆輕笑,嘆了口氣之后拉著阿錦落后眾人。
“前幾年你常常人界跑!”阿穆對著阿錦嘆了口氣,“不過那幾年我也不常在境主府!
阿錦先是疑惑,阿穆為什么突然把這個拿出來說事,等阿穆說完阿錦卻是一驚,隨即又道:“那你為何瞞著我?”阿錦不滿道。
“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阿錦面色明顯不自然,從前阿錦一來,他就趕緊往屋里一躲,或者阿錦來的時候他索性就不來。
“不過你煮的粥真好喝,但是你從來沒有為我煮過!卑⒛卵鲋^沒看阿錦,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阿錦聞言,卻是反應過來,哪里是什么后來才知道,分明就是刻意瞞著她的,不過瞞不瞞也不重要,那幾年阿穆應該暗中為境主做了好多事吧。
阿錦想了想,想到一個場景,明明在熟悉不過的兩個人,一個在屋里,一個就藏屋外,一個在屋外,一個就藏屋里,甚至可能她在屋里和沈臨淵說話的時候阿穆就在門后面,那阿穆是不是知道了好多事啊。
阿錦得到這個答案后反而惆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