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路中段的相見并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比如交通工具只有一輛摩托車,三個人本是可以擠一擠的,可鄭萌萌瞧見陸恒臉黑成那樣,只好想了想辦法。
她叫師傅先回去,再叫一輛摩托車過來。兩個人就能分開坐著回去了。
師傅也覺得麻煩,想建議就湊合著過去了,偏頭一看陸恒的臉色,也就真的聽了鄭萌萌的話,回村叫車去了。
剩下陸恒和鄭萌萌兩個人站在原地尷尬的等。
鄭萌萌多盼望師傅快點回來,就這段時間里。陸恒就跟老媽子附體似的,一直在她耳朵邊上念叨這次不告而別的錯誤,以及她這副一點不在乎的態(tài)度。
統(tǒng)統(tǒng)批評了個遍。鄭萌萌想著就左耳朵進又耳朵出了,也學乖了,拼命點頭表示自己已經(jīng)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和自己的錯誤。
可陸恒突然冒了一句:"你把剛剛我說的話重復一遍。"
"啥?"鄭萌萌抬頭,不敢相信。
"大致重復就可以了,順序你應該能說對吧,說吧。"陸恒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眼神示意鄭萌萌goon,可鄭萌萌支支吾吾的怎么說的出來。
她壓根就沒聽,剛剛神游去了,她面露難色的看著陸恒,吞吞吐吐憋不出半個字來。
陸恒眼中冒火:"行啊鄭萌萌,長本事了,我的話也不聽了,你真棒得可以。"
陸恒少有夸獎鄭萌萌的時候,這種似夸實貶的次數(shù)比較多。她也聽得出來。
就跟小時候挨老師的批評,誰在意她說的個什么,知道被罵就行。
"妹妹,車給你找來了。"
鄭萌萌聞聲看過去,剛才的師傅真找了另外一個師傅過來,她高興得以解脫,指著另外一輛摩托車就對陸恒說:"你坐那個吧,我坐這個。"
她提腿準備跨坐在摩托車上,就被陸恒活生生的拉了下來。
"干嘛啊。"鄭萌萌掙扎。
陸恒卻沒管她,指了指面前的摩托車,對著師傅說:"你這車給我騎。"
師傅疑惑:"你會?"
鄭萌萌也奇怪:"你會?"
"不會,你給我講下怎么操作。"
陸恒這么認真的在說,摩托車師傅還真就從摩托車上下來,他半信半疑的給陸恒指了指各個部位,該踩哪里。什么時候踩,怎么停車,大致上都講了一遍。
陸恒點點頭,跨坐了上去,又回頭看著鄭萌萌,眼神示意她上車。
鄭萌萌卻猶豫了:"要不我們還是一個人坐一輛車吧。"
陸恒這是第一次,還是在這樣的山路上,要是真出個什么事情多不好啊,她還不好說什么,她就是膽兒小,不敢坐上去。
"啰嗦什么,上來。"陸恒不耐煩。又補了一句:"你還想抱其他男人腰?"
"沒有沒有。"鄭萌萌擺了擺手,不由自主的就開始解釋了:"我都是放車后面的。"
陸恒的視線上下打量了下鄭萌萌,過了半晌。估計是相信了她,才說:"你坐上來,不用放后面。"
鄭萌萌想哭,她倒是真的可以不放后面了,可她的人生安全要怎么辦,想想都覺得可怕。這山路碎石子也多,保不齊出什么意外。
她還想做一下陸恒的思想工作,卻見陸恒立馬發(fā)動了車輛,突然沖了出去,在她震驚的視線下,陸恒開出一點距離之后。又一個快速甩尾,直接調(diào)轉(zhuǎn)車頭回來殺到鄭萌萌面前。
在鄭萌萌面前一臂的距離停下,嚇得她連連后退。
這技巧,跟練過似的。
鄭萌萌還處在思想的混沌當中,陸恒卻不耐煩的低吼了兩句:"快點上來,磨蹭什么。"
這下鄭萌萌膽子是大了點,她慢吞吞的坐了上去,看了看陸恒的腰,手還沒放,就被陸恒伸手往后亂抓,抓到她的手就往他的腰上一拉。
她整個人被連帶著往前拖,抵在他的后背上。鄭萌萌突然覺得很溫暖。
"抓緊點。"
聽話的真萌萌真的抱緊了一些,好像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可以這樣抱著陸恒,一般都是陸恒抱她。不過怎么樣都不錯,起碼回憶里有過的畫面都是美的。
春后的天氣依舊有些涼爽,鄭萌萌耳邊全是呼啦啦掛著的風聲。她聽著覺得刺耳,問了問前面的陸恒:"風這么大,你吹著冷嗎。"
她抬眼就能看到陸恒紅了些的耳朵。可她就是在坐別人車的時候看不到這個。
"不冷。"陸恒回她。
"你耳朵都吹紅了。"鄭萌萌伸手摸了摸陸恒的耳朵,冰涼。她想說自己坐前面吧,又不現(xiàn)實,看著這耳朵紅得她也難受,于是她伸出兩只手來。
慢慢的包裹在了陸恒的兩只耳朵上,呼嘯的冷風,現(xiàn)在只會吹鄭萌萌的手背了。
陸恒疑:"你這是干什么。"
鄭萌萌怕陸恒聽不到聲音,還故意提高了點音量:"風太大,我給你捂捂耳朵。"
這就是一個人先天不帶來,后天卻能培養(yǎng)得根深蒂固的奴性。
更高層次的奴性,是就算做的事情費力不討好,也會讓做的人心里愿意并快樂著,就如現(xiàn)在的鄭萌萌一般。
她覺得這是對陸恒好,也就沒管自己的手背冷不冷了。
聽到鄭萌萌這么說,陸恒臉上裂開一個微笑來,在鄭萌萌看不到的角度里,陸恒在享受鄭萌萌給他的快樂和滿足感。
回她的聲音卻很冷:"手拿開,萬一有車喇叭聲我會注意不到。"
鄭萌萌一想,也是哦,只好把手收了回來,剛放在陸恒腰上的時候,又聽到陸恒說:"放我口袋里。"
暖和一點。
鄭萌萌照做。
她智商為負的時候,就不會去深思一句話的合理性,他們漸漸遠離的地方,是塌方的路段,背后根本不可能有車輛上來,更何況是喇叭的聲音。
但陸恒這么隨口一說,鄭萌萌也就這么信了。
你說的,我都信你。
刻意維護對方溫暖的小動作,各懷心思的兩個人,還有很長一條路要走。
就算前路再為磕磕絆絆,可也想要就在彼此左右,一起這么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