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萌萌是被沈夢璇牽著走到陸恒面前的。
她本意是想一個人多待一會兒,得,十分鐘不到就遇到討厭鬼,還被送到了另一個討厭鬼身邊。
"陸哥陸哥,你怎么一個人在這把嫂子留陽臺了,我給你帶過來了,聽說你們和好了,恭喜啊。"沈夢璇高興得跟什么似的。臉上的笑容快開出一朵花來。
陸恒跟鄭萌萌不一樣,他不介意沈夢璇的出現,反而挑眉看著鄭萌萌,重復了一遍剛才沈夢璇的話:"我們和好了?"
臉上掩蓋不了的笑意,讓陸恒和沈夢璇看上去都在為同一件事情高興,而這件事情跟鄭萌萌無關。
她頭疼,剛才只是想要逆沈夢璇的意說著玩兒的,沒想到沈夢璇拉自己來陸恒這里又問了一遍。究竟有何居心,而她都不好解釋。
自己其實沒有那么個意思。
"是啊,就剛才萌萌告訴我的,說你們就是鬧鬧。已經和好啦,那我就放心多了,你們沒什么可真好。"沈夢璇嘆了一口氣,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情。
"當然,我們很要好,是吧,鄭萌萌。"陸恒伸手抓住鄭萌萌的手臂往自己身邊一帶,沈夢璇只好松手由著鄭萌萌去。
而陸恒的語氣有特地的加重,意味著鄭萌萌,你敢說一個不試試看。
鄭萌萌倒沒機會開口,臺上站了主持,大概婚禮正要開始,她也算是得以逃脫。
陸恒湊到她耳根面前,離得很近的距離,呼氣撲打在鄭萌萌的耳廓外,聽著他低壓著嗓子說:"鄭萌萌記住你說的話,老實點,懂么。"
陸恒的臉上掛上了罕見的笑容,他握著鄭萌萌的手在手心里,仿佛結婚的是他本人。
鄭萌萌賴得在人多的時候跟他細談這件事情。畢竟林嵩明已經出現,看上去精神不大好。
要說新婚當天應該是為了迎接嶄新的生活而慶祝,可林嵩明的臉上沒有任何高興的表情,反而落寞。
鄭萌萌明白,林嵩明表現的這么直白,她看得見,別人也看得見,林嵩明的父母親應該更加清楚自己兒子的喜悲。
可大家都選擇了視而不見,依舊鼓著掌恭喜面前的一對璧人。
新娘臉上的燦爛,林嵩明臉上的無奈,鄭萌萌覺得,這一段婚姻就算硬開了個頭,也不會有好的收尾。
林嵩明這樣的下場,應該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
即便是單身也樂意,起碼還有追求別人的機會。
現在沒有了,什么也沒留下。
就連蘇尚瑤也來了,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終究是情深一場,卻對錯了人。
鄭萌萌不知道蘇尚瑤來這里的用意是什么,她一臉無所謂的站在人群中,和大家一起鼓掌。跟大家一起祝賀。
她的側臉沒有表現出半分的不舍和遺憾,反倒是平靜。
婚禮一般都有的瑣碎情節,林嵩明和李家女兒都走了個遍,對于這樣司空見慣的事情,大家只用面帶微笑就好。
鄭萌萌覺得無聊又煩悶,埋著頭,盯著自己的皮鞋看。
而陸恒不知何時已經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警告她:"鄭萌萌仔細看看流程,你要是不想,到時候可以刪了不做,但大體上也記一記,別到時候鬧了笑話。"
陸恒在講,跟他們婚禮有關的事情,言語那么篤定,像他們未曾分手一樣。
鄭萌萌抬眼,帶了憐憫的眼神看陸恒。她多想讓陸恒相信她一次,他們是真的分開了,從那一晚上開始,她就沒打算再讓陸恒住進心里去。
但陸恒就當她是在賭氣。一如既往的之后就會和好如初,還能仰望他,跟個小女孩兒一樣。
陸恒是個男人,被鄭萌萌這么看著自然會不痛快,拖了鄭萌萌的手腕往自己身邊拉得更近一點,他似不甘心,又重復了一遍:"鄭萌萌要結婚了,你不高興嗎。"
大概是多少年之后的某一天。鄭萌萌是在看書或者看電影的時候,看到了類似的情節,又回想起來這么一天的經歷。
才明白過來,其實陸恒這樣的反應,或多或少的帶了一點害怕。
他聰明,或多或少的知道鄭萌萌的意思,可他自負,就是不認。不想,也不愿去認。
但當下的鄭萌萌,就當是陸恒一如既往的自負,你憑什么就覺得我離不開你了。
不憑什么,憑我愛你愛那么久,就聽你一個人說分手,這么不合適,鄭萌萌。
"陸恒我們真的能好好談一談嗎,你能不能好好的聽我說一次,我沒有在開玩笑也不是賭氣,我非常認真。"
對鄭萌萌的認真,陸恒不屑一顧:"行,你是挺認真的,你找個時間吧,反正你現在也挺忙的,小老板了不是。就抽你的空余時間來跟我好好談談就行,我等你。"
雖然陸恒的語氣依舊欠揍,可他既然都這么答應了,鄭萌萌也算是落了塊石頭。
她想啊。陸恒能這樣,她也覺得有自己一部分原因,她之前態度就很軟,被陸恒捏一捏就軟腿了。
現在不行了。她要堅持,畢竟她年紀也不小,得找個能接受她的男人處一處,不用像陸恒這么優秀。這么優秀的太累,她攀不起,想找個彼此理解的,這樣就好了。
一場婚禮下來,林嵩明都沒給過一次好臉色,特別是在看到蘇尚瑤的時候,那樣的癡迷,惹得林嵩明的父親當場給他臉色看。
可林嵩明還是搶了正在講話的主持人話筒,一字一句,就看著蘇尚瑤在講。
"瑤瑤,我要結婚了,以后可能沒那么多時間陪你了,要是你給我打電話我沒接,我可能也有自己的事情,但是瑤瑤,你要是有事,也別忘了我。"
情到深處,林嵩明扔了話筒,別過臉去抽鼻子,林李兩家人的臉色都不太好,李家女兒起的直掉眼淚。
在場的人都不說話,都明白一個道理。
這場面再怎么尷尬,這婚還是要結,今天的事就是一插曲,沒多少份量。
可憐了三個當事人,一個愛不到,一個不被愛,一個犧牲品。
鄭萌萌扯了扯陸恒的衣袖,說這里難受,她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