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憶起來的苦,鄭萌萌發現她并沒有像想象那么在乎了。
她能想到的也僅僅是一些組合在一起的片段,記憶再好,也記不起當時那種透徹心扉的痛來。
因為現在已經很好很好,好到能彌補以前的悲傷來。
這一次陸恒的主動提及,是她沒想到的,鄭萌萌以為陸恒知道,結果他并不知情。看到陸恒眼睛里的難過,她竟然主動安慰起陸恒來。
"沒關系的,都過去了,我們以后好好的就行了,好不好。"鄭萌萌捏了捏陸恒的臉,學著他的樣子,原來這樣挺舒服的,心情也很好。
"好。"
陸恒的答應。成了二月最美的情話。
過去的時間都在為了未來而準備,陸恒淡淡的提了一兩句關于公司的事情,好像是有所轉機,等待最后的一步。
鄭萌萌想啊。自己都等了這么長時間了,再等等,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結果陸恒說他要去北歐一趟。
那是歸途前的最后一站,回來了就結婚。
鄭萌萌當然同意,她問自己要在哪里等他,陸恒不放心她一個小笨蛋留在對她來說是外太空一樣的美國。
可是鄭萌萌問他,那他從北歐回來,先回哪里,陸恒答她,回這里。
鄭萌萌點頭說好,就在這里等陸恒。
她要是第一個,陸恒凱旋歸來之后見到的人,不能是別人。
再遠了就送不了,畢竟人不生地不熟的,還不會講英文,這一點非常頭痛。
站在門口的陸恒,背肩上是落日的余陽,他高高大大身形,站在鄭萌萌面前。俯下頭才看得到鄭萌萌的表情。
年歲過去一段時間,鄭萌萌個子老是不長,只到他的胸口處,她仰著腦袋沖著陸恒傻笑:"我等你回來,你可要快點回來,哦不,忙完了再回來,全部全部都結束了,就回來找我,好嗎。"
夕陽下的鄭萌萌,皮膚透著暖暖的黃,陸恒點頭,應了一聲:"好。"
不過是一段正常的分離,帶了一個人的希冀。
她回到陸恒的房間里。
第二天一大早要做的事情就是上網看自己的網店,留言很多,大多都是問她為什么這幾天不繼續下去,罵她不講信用的人也有,她沒理,反而是發布了自己要結婚的消息。
要結婚當新娘子了,網店已經不再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附屬品。婚姻才是。
她翻閱了一下好友名單,找到了一入紅塵的名字,她最感到抱歉的人就是他,已經拖了好長時間沒有如約發貨,她能想到的,只有對不起。
"要結婚了?恭喜你。"一入紅塵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大概是她剛剛更新的內容他都看到了。
"謝謝你的祝福,最近沒能給你送東西,真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關系,這些小事情比起你的幸福來,不算什么,你也注意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提前祝新婚快樂。"
一入紅塵好像很忙,半天才回了一句,鄭萌萌知趣的沒有再打擾他,雖然自己非常閑。閑得差點又想給陸恒打電話。
此刻他應該在飛機上,忙著去干別的事情。
鄭萌萌腦袋一轉,想到一個人,索性穿著鞋到了隔壁門口處。敲了敲門。
門開了。
果然,顧時還在,他并沒有去。
顧時見到鄭萌萌沒有像鄭萌萌那么高興,皺著眉頭問她干嘛。
她嘿嘿得笑著鉆進了顧時的房間里。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非常具有危險性,可是源于顧時的性取向,鄭萌萌倒也大大方方的就進了。
還在不大的房間里轉來轉去,最后顧時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鄭萌萌才說。
"我太無聊了。來找你玩玩。"
顧時不語,好半天才妥協的回她:"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么?"
"戒指摘了。"
鄭萌萌低頭就能看見自己手指上閃爍的鉆石光,麻溜的就給摘了下來:"抱歉抱歉,考慮不周,考慮不周,那我可以留下來了吧。"
陸恒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兩個不搭調的人在一起并沒有什么多大的趣事能發生。就在一起看了一場電影,為了照顧顧時的情趣,鄭萌萌選了一部泰國的同性戀的電影。
那部電影很出名,她沒看過,現在陪顧時看了半天,看得她心酸得想要借陸恒的手給顧時牽一牽了,但也只能是這樣,多了不可以。
顧時打小就是尖子生,到了高中選學了理科,非常的理性,甚至于冷血,所以對于鄭萌萌泛濫出來的感情,他極度的不理解。
特別是鄭萌萌眼睛里的柔光,他被當成小動物一樣在看待了。
"你是不是同情我。"顧時沒忍住,厲聲問她。
鄭萌萌連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不是這樣。我就是覺得吧,你只是愛錯了人,其他都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顧時取下眼睛。放在了桌面上,那清脆的一聲,鄭萌萌心沉了一下,并不是多大的動作。可是顧時做的,非常的沉重。
"鄭萌萌,為了避免你太得意了,有些事情。我還是提醒你一下的好。"
莫名的話,鄭萌萌聽了就慌。
"什么意思。"
"你要結婚,我恭喜你,畢竟我干涉不到,但是有些事情,你難道不想知道了再決定要不要去做么?"
顧時面帶認真,并不像是開玩笑的。
"你,你究竟什么意思,說清楚可以嗎,我并不太明白。"鄭萌萌眼神游移,心卻慌了。
到底怎么了,她只是來求一個同伴,看一場電影的。
"你真的不明白么?還是說你知道了卻選擇假裝看不到,都這個節點了,還是不想知道,是誰嗎。"
顧時的話語,成熟又篤定,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卻非常的堅定。
他所想的,就是一切的真相。
"那個女人是誰,不想知道嗎,一樓有個空著的房間,是有人住了才走不久留下的,我不確定是不是,你想不想知道。"
語畢。
鄭萌萌眼神空洞,抬著頭,看著顧時,幽幽的朝他道:"顧時,我只想結婚,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