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尚瑤留了一手長指甲，她的指甲在光潔的大理石臺面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扣，脆響鉆進鄭萌萌的耳朵，很不舒服。

最后蘇尚瑤見到鄭萌萌不反抗，挑了挑嘴角，放肆的走了，留下一句："鄭萌萌，記得收拾好東西，滾出去了。"

當天晚上，鄭萌萌都很乖巧。陸恒見鄭萌萌的臉色緩和了很多，不知為何，倒也高興，握著鄭萌萌的手再沒松開過。

有人來跟陸恒打招呼，順帶提及鄭萌萌，鄭萌萌會抬頭，對著對方微笑："你好，我叫鄭萌萌。"

好像是一個很乖巧的，文靜的女人。

對方會順口問鄭萌萌的身家，陸恒把鄭萌萌往自己身邊拉的更近了點。回他："一直以來，都是我家的。"

眾人直夸陸恒疼人，這樣打趣的話，說出來，只會讓別家的女兒羨慕去。

鄭萌萌小小的握起拳頭來。在心里默默，真是一直以來，就是跟著陸恒的，跟著陸恒喜，跟著陸恒悲。

當天晚上，她再沒見過蘇尚瑤的身影，回家的途中，張虎開的車，又放了首老歌，是周杰倫的，不能說的秘密。

我忍住情緒在很后面，拼命想挽回到從前，在我臉上依舊清晰可見。

動人的歌。

鄭萌萌旁邊的窗外，是瞬間移開的街景，亮閃閃的Led燈，糊成一片，從她面前劃過，她竟起了心思，去記一個個招牌。

"在看什么。"陸恒又靠近了鄭萌萌一點，她從前些日的喧鬧，到現在的安靜，很安靜。

安靜得，陸恒都怕了。

"沒什么，周杰倫的歌，很好聽啊。"

至此后。陸恒找人買下他所有的專輯，放在家里，給鄭萌萌聽，他并不知道，自己走后，鄭萌萌拿出一張張光盤來，放進陸恒買的高級音響里，躺在地上，一躺就是一整天的時間，盯著天花板看，一動不動，只聽周杰倫一遍遍的唱動人的情歌。

唱她沒有得到的愛情。

當天晚上，陸恒依舊幫鄭萌萌放好溫水，再從浴室出來，想抱鄭萌萌去洗澡，當他扭開浴室門之后，一瞬間，停止了動作。

鄭萌萌不知道何時，已經是一絲不掛的站在了他們一起買回來的羊毛毯上，光著腳，赤裸著身體，她的長發微卷的垂在胸前。

陸恒后來不記得自己當時有沒有告訴她，真是個天使。

很長時間過去，陸恒的喉結滾動，才啞著聲音說："鄭萌萌。你干什么。"

干什么做這么，讓他失去理智的事情。

鄭萌萌不笑起來，像性子很冷的人，此刻亦然。

"不抱抱我嗎，陸恒。"

難道你也如蘇尚瑤一般，覺得我臟了，不能抱了。

陸恒點頭說好，慢步走到鄭萌萌的面前，視線落在她沒神色的眼睛里，腦中的情欲被沖散了一些，不能做越矩的事情，她身體還很不好。

他伸手，輕輕的把雙手繞到鄭萌萌的背后，手放在她涼涼的皮膚上，此刻竟差點忘記，要呵斥鄭萌萌不許這么做的，會著涼的，他不想她這樣。

當陸恒的溫暖靠近，鄭萌萌也緩緩的抬手，放在陸恒寬廣的背上。這里曾經是她一直以來想要休憩的港灣，待了就不想離開的地方，溫暖的不像話。

"陸恒，不抱抱我嗎。"

鄭萌萌覺得自己快瘋了，竟瘋狂的想念以前霸道的陸恒。兇狠的陸恒，每一次都把她惹得掉眼淚，他只壞笑看著她，說她是笨蛋，然后欺負的更兇。

以前覺得一切都是劫難，現在想啊，竟這么招人想念。

太想了，曾經擁有過，對自己不好的陸恒，是不是過不了多久。他就要去對別人不好了，她啊，肚子里，死過一個孩子。

"不了，鄭萌萌，你身體還不好。"他的執念，因鄭萌萌身體不好強壓了下去，這么多天的日子，見到鄭萌萌，就想起自己的不好。他怎么以前對鄭萌萌這么糟糕。

"哦，那就不抱了吧。"

鄭萌萌先收回了自己的手，陸恒卻抱她更緊了："不是的，鄭萌萌，我很想，但是我不能。"

不能再一次，以傷害她的手段，讓自己高興了。

鄭萌萌不高興，他怎么能高興的起來。

洗過澡，陸恒給鄭萌萌擦干了頭發，擁著鄭萌萌睡了，以為不過是一天又過去，明天至少會好一點。

夜深，鄭萌萌驟然睜開了眼睛，盯著面前陸恒熟睡的樣子，半晌，她起身，什么都沒穿，走到自己放著衣服的房間，籃子里。是她剛換下來的衣服和手包。

她一點點的走過去，蹲下來，從自己手包里，拿出一個陌生的手機來，這是不屬于她的東西。來自于另一個人。

蘇尚瑤從廁所離去，鄭萌萌還在思緒中，卻被一個怯懦的聲音吸引。

"你好……"

她看過去，是廁所的隔間，走出來一個女人。她朝鄭萌萌揮了揮手，才進一步說下去："不好意思，剛才我在廁所里面，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鄭萌萌只盯著她看。沒有言語，那個女人尷尬的看著鄭萌萌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硬著頭皮接著說："剛剛的事情，我有錄音到，你，想要嗎。"

那個女人，拿出自己的手機，在鄭萌萌的面前，按下播放鍵，傳來蘇尚瑤又一次的話語，鄭萌萌閉上眼睛，那個女人慌忙關掉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沒有騙你。"她沒想到，不過是一次重放，對面前的女人，打擊有多大。

"要嗎，這個。"女人又一次把手機往前送，鄭萌萌睜開眼睛后，看到她手上的東西，緩緩的，從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張卡來。

"110212，密碼。"她淡淡的遞給這個女人一張卡："有十萬。"

女人眼睛一亮，馬上把自己的手機遞給鄭萌萌，可又猶豫了一下，盯著鄭萌萌看："你不會騙我吧。"

鄭萌萌懶懶的沖她一笑："你不是還能去告訴外人，我肚子里死過孩子嗎。"

女人被鄭萌萌盯著看的有些怕，連忙緊緊的捏著卡，否認："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那我先出去了，你……"

話沒說完，女人就走了。

此刻鄭萌萌，蹲在地上，抱著手機，快要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