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之前一直以為,江流才是這個天底下最為自負,且不可理喻的富家公子……
直到他看到了此刻秦凡的眼睛。
冷漠,執著,帶著一股義無反顧。
而這里明明是他王鑫的主場。
他可以隨時用最殘忍的手段將眼前這個,囂張到不可一世的家伙蹂躪至死。
根本不用跟他談任何條件。
王鑫不是沒有殺過人,反而死在他手上的無主冤魂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這一次,對方就在自己眼前。他卻知道自己不敢。
也確定秦凡也知道他不敢。
因為秦凡今天在這里有任何閃失,不光是他,恐怕將會有數以百人甚至以家族為單位的成員,要為此陪葬!
而且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為剛才一時沖動,讓手下動手打了秦凡,他對江流的事情矢口否認,也不會被逼到這番絕地。
不過。秦凡的眼神,卻讓他想到了很多。
"如果那晚動的人不是不是江晏紫,今天或許會是另外一個結局吧?"王鑫有些不甘心問道。
秦凡點點頭,坦然承認。
"果然……"王鑫慘笑,"所有能成大事的男人,都是為了女人,養老還是當狗,這個選擇我也實在是很難決定。"
啪!
秦凡忽然抓起玻璃杯。將王鑫砸翻在地,然后用跨過桌子,用手踩住他在地板上的五指,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微笑說道:"我讓你做選擇了嗎?在你寫下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之前,你還沒有選擇的資格。"
"松開,松開腳……"
十指連心,王鑫的手指被秦凡腳掌踩的錐心的疼,滿臉扭曲,他知道江家已經無法再繼續保護他,江流,甚至是江家,都低估了江晏紫這個女人,對于秦凡的重要性。
"你跟江松的女人是什么關系?"秦凡笑著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這是他從董叔那里送來的情報中甄選出來的消息,"如果江松知道你和他女人曾經搞過的話,你想他會怎么對付你?"
王鑫剛剛才活動的心思又一次沉了下去,不知道是手指疼還是心口突跳,讓他直吸涼氣。
"你和林天之前合伙搞的教學危樓,起碼分了一個億吧?"
"……"
"那個被你害死的女大學生?還被埋在郊區化糞池里。至今都沒人發現吧?"
"……"
"還有你這個會所,連續失蹤了3名女服務員,她們現在人在哪?你跟警方和她們家屬說這些人私自離職,可如果我讓他們去一百多公里的平縣水壩找找,你說,會不會有什么意外收獲呢?"
"……"
秦凡沒說出一件事,王鑫的心就往下沉一次,事情多了之后,他已經感覺不到心臟在下沉或者跳動了。
死了一般。
無聲無息。
這些事情他都做的極為有技巧,甚至連當事人都不知道,秦凡是怎么查出來的?
這個人是魔鬼嗎?
他現在腦子里回響的都是這一句話。
"你給江家當狗,其實一直都養在我們沈家的狗場里,自己家的狗做了什么事,你真當我們不知道?"
秦凡踩著王鑫五指的腳掌,狠狠地又在地上碾了碾。
在王鑫因為劇痛而張大嘴,想要哀嚎時。
秦凡搖搖頭,將剛才沒有砸碎的玻璃杯,直接碎在了王鑫的腦袋上。
"禽獸!"
不過,秦凡將力道控制了下來,因為。他還要王鑫去做他沒有完成的事情。
"知道該怎么做了嗎?"
秦凡說著,將桌子上的紙和筆扔到王鑫面前,看著他拿起筆,哆哆嗦嗦地,在之上寫下一長串的文字。
同時,又在秦凡的注視中,王鑫主動在落款處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用腦門上滴下來的鮮血,按下手!
"我給過你機會了,可惜你不好好珍惜。"
將剩下的半個杯子底座扔在地上,秦凡將手里的杯子底座扔在地上,將紙張拿起疊好放進兜里。抬腳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三天后會有人去公司跟你談收購事項,價格不變,但以后別讓我在南都再看見你。"
砰!
王鑫直到房門傳來劇烈的碰撞聲后,才全身虛脫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震驚、憤怒、恐懼、屈辱……
一時間,各種情緒全部涌上心頭。
尤其是秦凡面無表情說的那些事情,讓他身體越來越寒,從體表一直冰凍到了五臟六腑。
是的,以后千萬不能讓他再看見自己。
南都……華夏已經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必須遠離這個惡魔。必須遠離他,哪怕是茍且偷生,也不要再回到這個地方……
王鑫在內心深處,對自己重復道。
掃了眼房間的情況。王鑫用另一只手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從沙發墊子下面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
這是他用來保命的工具,卻始終沒有勇氣,在秦凡面前將它拿出來。
或許。這也是自己還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關鍵。
如果他真的用槍對準了秦凡的話,恐怕他就已經完全失去了離開王朝會所的機會。
"都進來吧。"
王鑫將短槍藏在身后,坐在沙發上,沖門外喊了一聲。
寸頭和另一名保鏢推門而入,守在門旁邊,面色有些難堪。
他們不是沒有聽見里面發生了什么。
只是能很簡單就判斷出,這個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少年,是連老板都惹不起的人。
寸頭還在為剛才動手打秦凡而懊悔了。
又怎么可能還會主動進去。繼續得罪大佬。
畢竟自己是拿工資的,沒必要為了這個點,連命都搭進去。
"剛才里面的說話,你們都聽見了?"
王鑫深吸了口氣,抬起頭問道。
寸頭點了點頭。
卻在迅速擴大的瞳孔中,看見一只黑洞洞的槍口不知合適對準了自己。
砰!
鮮血四濺。
紅白相間的液體噴灑了出來,寸頭的腦袋被打了一個大洞,連出聲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死尸倒地。
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名保鏢感覺情況不妙,正轉身拉門想往外跑,王鑫的補射,便已經趕到了。
毫無例外,從后腦勺被一槍爆頭。
王鑫看著自己拿槍的手,也有些詫異。
快十年沒有開過槍了,沒有想到槍法還是這么準,可能是剛才被逼的激發了潛能吧。
剛才還在秦凡腳底下苦苦求饒的男人瞬間變成一個殺人惡魔。原本是他忠實的部下,現在也被他親手送進了地獄。
剛才秦凡提出的幾件事,每一件都非同小可。
他要保證在自己離開華夏前,沒有人會泄密。
否則。等待他的,將會比死更難受。
"離開華夏!"
等到他又將兩人補了幾槍后,王鑫深深吐了口氣,做下了這個決定。
秦凡從王朝會所離開后。直接坐上車,有些難受的用手揉了揉,之前被兩個保鏢毆打的肚子和胸口。
說不疼那是不可能的。
秦凡幾乎是快把牙根咬碎了,才沒有當場失態地叫出來。
不過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又將王鑫寫下的罪證掏出來仔細看了眼,啟動車子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翡翠溪谷,而是找了個中藥店,在傷口上涂抹了點跌打損傷的藥酒。
秦凡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今天發生在王朝會所的事情。
要不然,老媽肯定會讓董叔死死地看住自己,不讓他再私自插手關于江晏紫的任何事情。
索性結果不錯。
即便是被發現,也有可以解釋的理由。
開車回到翡翠溪谷的別墅,天空中已經夜幕垂臨。
熄火下車,二樓已經亮起了燈,秦凡知道那是周璐璐的房間。
"周璐璐怎么回來了?"
"夏夢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