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雨泰然自若,靠進椅子中的身子連動都沒動,緊閉的眼神更是連一點波動都沒有,只是嘴唇輕輕啟東,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我不是已經向總裁請罪了嗎?更甚者,就連我設計部的副總監都已經被傳召過來了!
聲音很低,卻透著一股不耐煩。這樣的態度讓財務部長臉上頓時掛不住了。
“尹總監,誰不知道蘇萌是總裁夫人。你把她叫來,無非是當擋箭牌的!闭f來說去,最后總裁責難的總不會是設計部。
聽了他的話,尹若雨唇角微勾,“王部長,您這話說過便也就罷了!闭f到這里,她的眼眸睜開,轉頭看著財務部長繼續說道:“如果讓總裁聽到,可就不好了。公私不分,這可是總裁最忌諱的事!
“更何況,這件事究竟是誰的責任,我想……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財務部長一時間渾身發抖,顫抖著下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偛盟遣黄,今日之前,尹若雨這個設計部總監他也同樣惹不起?墒墙袢者@份委屈又著實讓他憋得難受。
這么大的失誤,是他入職多年來從不曾犯過的。可是現在他有口難言。新來的實習生是他的小舅子,本來預算成本這事交給小舅子來管算是送人情。
顧氏財閥的財務一向嚴苛,就算是出現紕漏也會有同部門監督改正?墒瞧椖拷M知道做預算的是他小舅子,在審核的時候就沒嚴格把關。到了設計部又恰巧沒有提出質疑。
三項巧合下,竟把這預算給報上去了。
如今,弄得他有點騎虎難下。
門再次被打開,蘇萌走了進來。齊刷刷所有眼睛盯在她的身上,讓她有種為難的情緒。
她抬頭看了一眼尹若雨,用眼神詢問著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見尹若雨面無表情,對著她聳了聳肩膀?雌饋硎悄敲吹臒o辜。
剛坐下來,財務部長王靜宇便開口問道:“蘇副總監,關于春款預算問題我想問下設計部到底有沒有收到我們的文件?”
蘇萌一怔,挑眉看了看尹若雨。
尹若雨回看著她,微笑問道:“蘇副總監,王部長問的是你,你又為何這樣看著我呢?”
聽她這么一說,蘇萌眉心一擰。“尹若雨,我看著你是因為覺得很奇怪!
“哪里奇怪?”
“既然事情已經出了,所有人都坐在這里開會解決這件事。那么預算文件到底有沒有到達設計部,還需要王部長特意來問我嗎?”蘇萌晶亮的眼睛盯著她。
而后轉頭看向了財務部長,說道:“王部長,我想知道尹總監,是怎么回復你的?”
財務部長閉了閉眼睛,無奈的說道:“她說并未收到!
并未收到……
蘇萌瞇了瞇眼眸,輕笑了一聲。側頭看著尹若雨,一言不發。怪不得財務部長會問她有沒有收到,原來是這樣!
“蘇副總監,這很重要。我只想知道,設計部到底有沒有收到那份預算文件!边@邊的王靜宇快要哭出來了。
而正在此刻,大門被再次打開,顧北誓陰沉著一張臉從外面走了進來,身邊跟著阿美。
阿美看著蘇萌,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提醒著她剛剛自己交代的事情。
顧北誓坐在椅子上,修長的右腿疊加在左腿上,銳利的眼眸如同鷹隼一般。眉眼一挑,睨了蘇萌一眼。
偌大的會議室里,一時間鴉雀無聲。
蘇萌心中有點不是滋味。她來顧氏財閥雖然開始并不是自己情愿的,可畢竟也盡心盡力的為公司做著貢獻?扇缃裨谒磥,倒像是被卷進了一場泥污中。
沒有回應顧北誓的眼神,她站起來看著財務部長說道:“王部長,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我收到了那份文件。更甚者,我早就將這份文件交給了尹總監。至于她為什么說沒有收到,我不太清楚!
王靜宇像是看到希望一樣,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轉頭望著坐在上位的顧北誓。
顧北誓眉心幾不可查的擰了擰,沒有說話。
“既然蘇副總說有,那我無話可說了。關于這件事,我只希望盡快拿出方案來解決。幾個部門你推我我推你,具體實施的方案到現在也沒有看到!币粲暌琅f后背緊靠著老板椅,開口說道。
蘇萌聽著她的話,只覺得腦仁疼。說實話,她來顧氏財閥的唯一要求就是不想攪和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她只想安安靜靜的做自己的設計,其他事情一概不管?墒悄魏,似乎這些無聊的事情總是席卷著她。
“我不知道尹總監這話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說有,就無話可說了呢?”
她抬頭正色看著尹若雨,義正言辭道:“當日文件下來放在我桌子上整整一天。你來取文件的時候,我還特意叮囑你與財務和項目組討論一下預算金的問題。難道這些你都忘記了嗎?我不知道你今天在會議上否認這一切是什么意思。是想抹黑整個設計部,還是想要抹黑我?”
聽到她的說法,會議室更加的安靜了,安靜到能聽到人的倒吸聲。
顧北誓瞇著眼眸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相反,尹若雨卻突然笑了笑,看著蘇萌回道:“蘇副總,既然你說那天你收到了文件,更在交給我的時候提醒了我預算金的問題。那么我想請問你,可有人看到嗎?亦或是,這份文件,是誰放在你桌子上的?”
聽到她的問話,蘇萌一怔。誰看到她交給尹若雨,努力回想一下,似乎身邊正巧沒有人。誰放在她桌子上的?難道不是財務部的人嗎?
“誰放的我沒有看到。但是我確定,我看到了那份文件,也交給了你。”這是實話,她沒有必要說謊的事情。
看著尹若雨突然嘴角微翹,似乎有點得意的神色,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件事,明著似乎是沖著財務部長王靜宇,畢竟因為他小舅子的失誤導致事情變成如今這局面?墒恰
為什么她卻覺得,整件事情,實際上是沖著她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