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附和著牧十的話一樣，他手里的刀子慢慢的逼近了蘇萌的脖頸處。

一時間，蘇萌只覺得自己像是身處地獄一般。那冰涼刺骨的感覺讓她渾身顫抖不已。

死神，是那么的接近自己。

以往在顧北誓身邊那種安心的感覺，此刻全數化為心寒。

她沒有躲開，更沒有反抗，只是靜靜的，用一種悲涼的眼神望著顧北誓。

一個月前的溫言暖語猶在耳畔，一個月的溫存如今想來依舊讓人面紅耳赤。可是現在，這個日日守在自己身邊的丈夫，此刻卻與別的女人站在一起，看著自己脖子上架著一把刀子，而無動于衷。

他一句解釋也沒有，一句勸阻也沒有，只是用那雙冷漠到極點的眸子望著自己。

那種感覺，好似他們是陌生人一般，毫無關系。

蘇萌心底想要發笑，陪在他身邊已經半年之久，原來這半年來全部都是欺騙。什么真心，什么信任，不過是自己杜撰出來騙自己的借口罷了。

顧北誓的真心和信任都給了尹若雪，他對尹若雪從來都是守口如瓶，在外面，他們幾乎是敵對的關系。可是現在，看他們郎才女貌般的站在一起，蘇萌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傻子一樣。

顧北誓說他對自己有真心，尹若雪說，她跟自己有緣分。

好一個真心，好一個緣分。她就像是白癡似的成為他們兩個肆無忌憚在一起的保護傘。而她竟然還為了能得到這份真心和緣分那么雀躍。

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蘇萌連眼睛都未曾眨過一下，她的眸此刻那么陰郁，只想看清楚眼前兩個人臉上任何一點表情。

顧北誓看著她，似乎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緊緊閉著嘴巴，眉心緊蹙。

看到他這樣為難的模樣，蘇萌笑了笑。

而尹若雪，則急忙開口道：“牧十，別這樣！蘇萌什么都不知道的。”

是啊，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原來尹若雪是顧北誓的人，更不知道牧十竟然可以為了尹若雪而選擇殺了她。

那日尹如雪要和自己談談的時候，牧十攔著的時候，她當真以為自己才是顧家的女主人，而尹若雪被排斥成外人。原來，牧十是怕自己傷害了尹若雪才會這般阻撓。

“小姐，就因為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會亂闖。今日如果放她走了，難保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份。還有那個賈蕓昭，時不時的試探著你，今日也別想離開這里。”牧十臉上露出兇光來，看了一眼在角落里的賈蕓昭。

頓時，賈蕓昭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了。可是看到蘇萌那絕望的樣子，又壯起膽子為她抱不平。

“你們……你們這樣對得起蘇萌嗎？蘇萌才是顧家的少奶奶啊，顧北誓！”賈蕓昭扯著嗓子喊，不知道是為蘇萌不值，還是牧十那句別想離開這里激怒了她。

“顧北誓，你就忍心看著這個男人用刀子割斷你老婆的喉嚨嗎？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蘇萌這么愛你。你真的忍心嗎？”

牧十眸子一瞇，寒光閃過，下一秒他的身子一閃便到了賈蕓昭的面前，手起刀落之間，賈蕓昭整個人一軟，隨即便暈死了過去。

“牧十，你做什么？”蘇萌大驚失色，看著賈蕓昭就這么在自己面前倒了下去。

牧十側頭看她，眼神依舊森冷，不含一絲絲的溫度。

從見面到現在，她從來沒見過牧十有這種可怕的眼神。也是直到此刻，她才發現，她對顧北誓所知甚少，更對他身邊的人所知甚少。她與顧北誓之間的鴻溝，竟是這樣的深。

雙手攥緊了拳頭，她想上前查探賈蕓昭的傷勢。可是下一秒，她剛剛邁出去一步，卻看到牧十拿著那把刀子指著自己。

“站住！”他冷聲喝道，臉色很不好看。

蘇萌站住了腳，可是卻感覺得到從腳底竄上來的絲絲寒氣。她自認為這段時間與牧十相處不錯，可是他卻這么對自己。那么顧北誓呢？牧十尚且對自己如此狠心，那么作為牧十的主人的顧北誓，是不是此刻也恨不得殺了她呢？

是了，她想起來了。前段時間，顧北誓掐在自己脖頸上的手，還有他看著自己那種肅殺的眼神，都是真的。并不是嚇唬她！

閉了閉眼眸，她心里的絕望更甚。

她將自己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樣一個男人的身上。可是此刻，她得到的是什么，是他的冷血無情，是他的殺意！

就只因為，她撞破了他和尹若雪只見的私情，他就想要殺了她。

“牧十，你別這樣。”尹若雪轉頭呵斥了他一聲，果然，牧十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靜靜站在原地，看著蘇萌的眼神充滿了復雜。

“北誓，既然蘇萌已經知道了我們之間的關系，那就知道了。我們之間的事情，也沒有瞞著她的必要。當初我就勸你和她攤牌，可是你說為了計劃只能瞞著她。現在她都知道了，而且你答應過我的，不會傷害她，記得嗎？”

尹若雪急切的說著，眼神一直望著顧北誓的神情。

可是顧北誓依舊不說一句話，只是靜靜望著蘇萌的那張蒼白的臉。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萌站在原地，聽著尹若雪的話，只覺得像是被她用刀劃過自己的心一樣。

原來，顧北誓以前之所以對自己那般隱忍，是因為答應過尹若雪的緣故，根本與自己毫無關系，是這樣嗎？

胸口處那種悶聲的疼，幾乎讓蘇萌難以站穩腳跟。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一句話，可是將自己傷成這樣。

此刻顧北誓的態度，尹若雪的話，牧十的冷漠，都像是被人拿著銼刀一樣在挫著她的心臟。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堅定的站在原地的，只知道她與顧北誓一直在四目相對。她要他一個答案，要他一句話。

“顧北誓，尹若雪，是不是那個Y？”終于，蘇萌沙啞著嗓音開口了。那個送他尾戒的女人，是不是尹若雪，這個對她來說很重要。因為能每日將戒指戴在手上的這份情意，她蘇萌自覺，這輩子也比不了。所以她在意，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