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冉走到玄關處的時候，林曼諾的聲音響了起來：“冉冉——”
她腳步頓住，回了頭。
林曼諾目光里帶著幾分不舍，紅唇張合道：“你得跟媽媽回米蘭，你知道嗎？”
女孩兒困惑地看著她：“為什么？”
問出來之后，林曼諾并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從沙發上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距離慢慢拉近，林曼諾拉住了溫冉的手，緊跟著抱住了她：“媽媽舍不得你留在海城，想跟你一起生活。”
女孩兒也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背，安慰一般開口：“我……我不是說了嗎？會回米蘭看你的，我會經常回去的。”
林曼諾搖頭：“你得跟媽媽回去，冉冉。”
她追問了一邊：“到底為什么？”
可是林曼諾始終沒有說為什么，沒有一個足以說服她回米蘭的理由，溫冉的想法自然不會就這么輕易地被改變。
林曼諾的情緒稍微平復幾分之后，溫冉看著她道：“媽媽，你這次來海城，打算見爸爸嗎？”
“不是非見不可。”含糊其辭的回答。
女孩兒不自信地追問：“你對爸爸沒有一點點的感情了嗎？”
林曼諾看著她，眉眼之間平淡如水：“將近二十年沒見，還能有什么感情，各自的人生軌道都不一樣了。”
溫冉唇瓣張合，想說點什么，可最后卻發現無從說起。
十分鐘之后，她離開了林曼諾所在的酒店。
……
溫宅。
溫冉到家的時候，晚餐剛好做好。
溫鴻看見她回來，隨口問了一句：“冉冉，下午去哪了？”
“沒去哪。”
這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讓溫鴻多看了她兩眼，他倒是沒有多問，隨和地笑開：“應該沒在外面吃飯吧？廚房剛做好了晚餐，先吃飯吧。”
“好的，爸爸。”
喊“爸爸”的時候，她每次都覺得心里在一點點地溢出溫暖，只是現在林曼諾為了勸她回米蘭那些欲言又止的話讓她心里總是踏實不下來。
她是很確定的，確定自己要待在海城，這是她內心最真實想要的。
可同時，她又生怕林曼諾真的說出什么她不得不回米蘭的理由，內心的恐懼如潮水般一點點涌現出來，淹沒她的思維。
噤若寒蟬，大抵就是如此了。
餐廳里，溫冉和溫鴻相對而坐。
雖然說分隔多年，但到底是父女，身體里流淌著相同的血液，男人可以輕而易舉地從她臉上判斷出此刻的溫冉是有心事的。
不過她沒有主動說出來，大概是有所顧忌。
溫鴻也沒有問，夾了她喜歡的菜放到女孩兒面前的餐盤里：“冉冉啊，先吃飯吧，有什么事吃過飯再想。”
聽到溫鴻的話，女孩兒下意識地抬頭對上他的視線，眼神里帶著幾分驚訝。
回神的時候，她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已經不正常了，爸爸已經看出來她在想事情了。
她笑了下：“我沒想什么。”
“嗯，吃飯。”溫鴻附和著。
……
晚飯過后，臥室。
溫冉猶豫再三還是撥了溫茜的號碼，她覺得現在恐怕只有溫茜能多多少少地給她一點合理的建議。
或者說即便給不了什么建議，也可以讓她復雜隱忍的心情有所抒發。
到底是同年人，又是知道所有事情的妹妹。
跟告訴溫鴻相比，告訴她似乎更好。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耳邊傳來女孩兒輕快的嗓音：“姐，你還沒睡嗎？”
“嗯，有話想和你說。”
“怎么了？”
溫冉靠在沙發上，垂著一顆眸子，視線落在腿上的抱枕上，淡淡出聲：“媽媽來海城了，她要我跟她回米蘭。”
空氣有一秒鐘的停頓。
隨后，溫茜的聲音響了起來：“那……你要回去了嗎？”
她搖頭：“沒有，我不想回去，可是她看起來好像有什么難言之隱，很堅持讓我回去的事情，不過她還沒說到底是為什么，我就是有些擔心。”
溫茜回應道：“既然還沒有說，你就先別擔心了。事情總是會有解決辦法的，改困然的時候再困擾，現在先不要多想了。”
“爸爸都看出來我有心事了。”
“雖然看出來，但你不愿意說的話，他不會多問的。”
這倒是說話，溫冉悶悶地道：“是沒有多問。”
溫茜勸慰道：“好了姐，沒事的，你媽媽希望你回去，那也是舍不得你留在海城啊，她想每天看見你，也許沒有什么太復雜的事情，你別想太多了。”
溫冉注意到溫茜說的是“你媽媽”。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什么。
原本就是她媽媽。
是林曼諾丟下了溫茜和溫鴻的，再見面也沒有給他們一點的關心，他們就該用冷漠的代詞稱呼她，這才符合人之常情。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通話就結束了。
不過溫茜有一點她覺得說的很對，沒有發生的事情，沒必要這么早就庸人自擾。
……
別墅。
蕭公子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見溫茜正把放在耳邊的手機收回，他隨口問了句：“在打電話？”
女孩兒點頭應聲：“嗯，林曼諾來海城了，想讓我姐回米蘭。”
“說原因了么？”
“沒有，但是我姐很困擾。”
他走到床邊，低頭敲著女孩兒白皙好看的臉蛋，薄唇張合道：“我大概知道原因。”
她眉頭下意識地挑了起來：“你怎么知道？”
“嗯。”
一個字落下，男人掀開被子上了床，溫茜挪動了一下位置，盯著他問：“那是為什么？她為什么逼著姐姐回米蘭？”
蕭公子對上她的視線，沉默兩秒后開了口：“你親我一下，我告訴你。”
溫茜，“……”
這幾個月以來，他親她的次數還少嗎？！
而且每一次，她都默認了允許了。
怎么還玩這招？！
男人看著她猶豫著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的樣子，薄唇再次動了動：“怎么，不愿意？”
她抿唇問了句：“不親的話……你就不說嗎？”
他毫不猶豫地回應道：“也會說，只是說的不是那么心甘情愿。”
溫茜，“……”
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