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詩音挽唇，很好說話地答應了：“好啊，以后不提了。”
江承御臉色緩和了幾分，緊跟著看著她的眼神也更為柔情。
她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視線隨意地瞥到了一邊，想著問一問他打算什么時候跟她回去啊？！
一直待在機場算什么，而且他的行李應該已經送去托運了吧？！
正想著，整個人突然被江承御抱到了懷里，男人沉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因為舍不得我走，所以才原諒我么？”
女人抿唇：“是，也不是。”
他不懂，追問：“怎么說？”
聶詩音的手抬起，放在男人的后背上，回抱著他的同時眼睛也閉上了。
有時候閉著眼睛，某些東西就能更深刻的感知。
她紅唇微動，一字一句地道：“因為我愛你，所以想留你。因為我和慕槿同時掉到水里的時候你救了我而不是身懷有孕的她，所以想留你。”
他提醒她：“落水事件是我妹妹安排的，不算。”
女人笑了笑：“的確是她安排的，就像當初慕槿被下藥是夏暖安排的，兩次都是被人安排，可你的選擇卻不同。”
江承御吻了吻她的頭發，把女人從懷里拉出來看著她的眼睛：“如果我救了慕槿，你不會跟我和好么？”
她搖頭：“不知道。”
他很意外：“不知道？我記得你之前很堅定，你應該回答我‘是’才對。”
聶詩音錯開了他的視線。
她垂著一顆眸子，眼神悠遠了幾分，緊跟著喃喃出聲：“我本來是想要一塵不染的愛情，是想要我愛的男人全心全意地愛我。”
一句話落，她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眼神堅定地看著她：“但是江承御，你讓我的想法動搖了，我愛你，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那種愛，所以即便你心里有個永遠抹不去的存在，即便我會難受，但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因為身邊沒有你比委曲求全更痛苦，選擇更善待自己的選擇是人的本能，跟趨利避害一樣的本能。”
說到這里，女人自嘲般笑了笑：“所以，就算你上次救的是慕槿，今天我可能還是會來挽留你。”
也許這就是所謂深愛。
我愛你，所以愿意為你拋開自己最初堅守的東西，愿意為你放下身段放下驕傲地去挽留。
因為我愛你，你對我所有的傷害都被縮小，你對我所有的好都被放大。
但如果你也愛我，怎么忍心我這么做呢？！
聽完她的話之后，江承御眼神很復雜。
他沒想到一直要鬧著跟自己分手的女人長期生活在這樣的痛苦糾結中。
男人輕輕摸著她的臉，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詩音，我跟她真的沒什么，我所有的精力都在你一個人身上。”
一句話落下，他抵上她的額頭：“我不用你為我改變自己，你想要的我都能給。”
她微微仰頭碰了一下男人的薄唇：“嗯，我知道。”
她知道了，所以她不委屈。
所以今天來機場找她，她做足了留下他的準備，無論如何。
江承御覺得他真是太喜歡這個女人主動吻自己了。
每一次都勾的人心癢癢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再主動一次？”
“什么？”
“吻我。”
她搖頭：“不吻。”
兩個字落下之后，女人扭頭看著出口的方向，然后轉頭盯著男人：“你好像不打算離開海城了，那我們回去吧？”
呵，真是有意思。
他可舍不得離開了。
江承御摟著她的腰：“嗯，回去。”
后者頗為可惜地感嘆道：“為了來找你，我都耽誤了上班時間，也不知道損失了多少錢。”
他低笑：“你是有多缺錢？”
“誰會嫌錢多，你要是個窮光蛋我還不喜歡你呢。”
聶詩音看著路，江承御看著她，薄唇微動：“那我可真要慶幸遇見你的時候自己不是個窮光蛋。”
她擰眉：“這么說，你以前是啊。”
“嗯，白手起家。”
女人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一直默默揣摩白手起家這回事兒。
等出了機場，江承御上了聶詩音的車，女人在副駕駛上坐下，系安全帶的時候，她扭過頭看著他：“有一個問題，你好像從來沒跟我說過。”
“什么？”
“你和慕槿為什么分的手？”
江承御，“……”
躲不過的，終究還是要來。
他還沒回答，女人的手就伸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般道：“我知道你是被甩的，但是為什么會被甩？你長得這么帥性格又這么好，慕小姐為什么要甩了你呢？”
江承御，“……”
他暫時保持沉默。
她接著猜：“難道是因為你太窮了？”
說完又自顧道：“也不對啊，慕小姐看起來不像是那么虛榮的女人。雖然我跟她有那么點情敵的關系，但是我評價人還是很中肯。”
說到這里，她才重新看向江承御：“那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承御看了她一眼，然后將車子駛了出去，一邊操作方向盤一邊漫不經心地道：“她要跟我分手就分了，起初的理由說的很搪塞，不合適什么的。”
他好像在說著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態度淡漠的讓人從他身上看不出一點點對慕槿的留戀。
聶詩音盯著他追問：“只是因為不合適嗎？”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
男人沉沉出聲：“后來我無意中得知，是她父親逼她嫁給厲憬謙，她才迫不得已跟我分手。”
她不懂。
于是又問了：“慕家在海城軍政界一直赫赫有名，慕老為什么要逼著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
他拉過女人的手，不緊不慢地回答她的問題：“你要知道，海城軍政界自從出了個厲憬謙，慕家的地位就不那么穩固了，慕老大概是接受不了世代軍政的慕家地位衰退，所以選擇讓慕槿跟厲憬謙聯姻，再者，我當時不是窮么，沒人愿意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一個窮光蛋。”
聶詩音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那你……當初應該很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