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珊沒想到哥哥的反應會這么大，愣了兩三秒左右才悻悻地道：“你……你怎么了？”
他不答反問：“聽見我的話了么？”
“聽見了。”
“照做。”
干脆直接的兩個字落下之后，江承御就從從沙發上起了身，他朝辦公桌的地方走去，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
女孩兒追尋著男人的背影，直到他在辦公椅上坐下，她才噘著嘴，不滿地輕哼了一聲。
什么嘛！
提一下慕姐姐反應就這么大，是不是還對人家念念不忘？！
還不讓她在聶姐姐面前提，他是在怕什么這是什么理論啊？！
她偏要提。
江竹珊從沙發上起了身，走到辦公桌前，跟他保持著一段拒絕，開口道：“哥哥，你生氣什么？慕姐姐怎么了，提一下怎么了，你是不是還對她念念不忘啊？我告訴你，你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雖然你是我哥哥，聶姐姐在嫁給你之前跟我沒有半毛錢關系，但是同為女生，我警告你不要在跟聶姐姐在一起的時候還對慕姐姐念念不忘。”
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誰告訴你我對她念念不忘了？你懂什么？！”
女孩兒反問：“我怎么就不懂了，你要是沒對她念念不忘你就不會在我提這么一下的時候突然對我發脾氣，你可是很少對我發脾氣的，你就實話告訴我，是不是還喜歡慕姐姐？”
他不假思索地落下兩個字：“沒有。”
江竹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哥哥，你要是喜歡慕姐姐的時候跟聶姐姐在一起，你就是個渣男。”
江承御，“……”
他抬手扶額：“你還有完沒完？”
“沒完，我順便提醒你，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慕姐姐不在意她把她當成路人甲了，那么我提到她的時候，任何人在你面前提到她的時候，你都應該是云淡風輕波瀾不驚的，而不是突然變臉，明白嗎？！”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漠然：“說完了？”
女孩兒斬釘截鐵地落下兩個字：“沒有。”
男人一邊開了電腦，一邊沒什么表情地道：“那你繼續。”
說話的時候，他眉宇之間是難掩的煩躁。
江竹珊看著自己的哥哥，大膽地揭他的傷疤：“不就是被甩了嗎？不就是甩了你之后就直接嫁人了嗎？世界上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好嗎？這又不是說明哥哥你多差勁，只能說明她沒有眼光，你耿耿于懷了這么多年也差不多該放下了吧？”
他蹙眉反問：“誰告訴你我沒有放下？”
女孩兒輕哼一聲：“不用誰告訴，我都看出來了，我還看出來你最初對聶姐姐感興趣是因為她跟慕姐姐身上有一些相同的東西。”
江承御，“……”
聶詩音之前也這么說，就連她妹妹現在都這么說？！
他臉色很難看。
江竹珊的聲音還在繼續：“起初可能是這樣，但現在你應該是真的喜歡她了，既然如此就早點把慕姐姐從你心里那個不能觸碰的位置移出來，不然有一天被聶姐姐發現，她說不定就不要你了，她可是從小到大什么都不缺，這樣的女人是不會委曲求全跟一個心底藏著其他人的男人毫無芥蒂地在一起的。”
男人冷嗤：“你懂得可真多。”
“我是為你好。”
說完，微微抿唇，走到江承御身邊狗腿地幫他捶著肩膀，語氣跟剛才相比緩和了很多：“哥哥，我知道慕姐姐跟你分手的時候你年紀也不大，那時候還很喜歡她，可能內心不太成熟，然后也覺得自己被傷害了。”
言盡于此，她悄瞇瞇地打量了他一樣，又繼續道：“但都過去了，她也結婚那么多年了，你就別再難以釋懷了，好好對聶姐姐不好嗎？她才是你未來最大的可能啊。”
他抬手扶額，聲音冷淡：“聽夠了，現在出去。”
女孩兒大概是覺得自己該適可而止了，捶著男人肩膀的動作停下，噘著嘴落下一個字：“哦。”
話落，她就屁顛屁顛地走到沙發旁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哎……但愿哥哥懂得她的苦口婆心啊。
辦公室只剩下了江承御一個人。
他靠在黑色的皮質座椅上，抬手一下一下地重重捏著眉心。
本來江竹珊不提醒，他壓根沒想那么多，但是有些話被她清晰明了地點出來，他就忍不住思考……到底有沒有？！
他交過的女朋友只有慕槿一個。
所以并不知道完全忘記前任應該是個什么樣的狀態，以致于別人在他耳邊說點什么的時候，他會失去自己的判斷。
很多東西，他不確定。
但聶詩音，他比任何人都確定——
那是自己想要的女人，共度余生的女人。
男人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了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他拿起，翻出通訊錄找到聶詩音的號碼撥了過去。
大概十幾秒的時候，對方接通了：“你到公司了嗎？”
“嗯。”他的聲音很沉。“
“打電話有事啊？”
聶詩音的聲音聽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
想到這個的時候，他嘴角微微動了動：“如果沒事，可以給你打電話么？”
對方輕笑了下，不答反問：“怎么就不可以了？”
男人薄唇噙著笑：“那你還問？”
“通常接到電話不都應該問問有沒有事嗎？”
他點點頭，贊同地道：“也是。”
聶詩音完全不知道江承御現在是個什么狀態，自顧地跟他說道：“對了，你辦事效率好高啊，我接到好幾個供應商的電話，都說是江總介紹過來了，今天就要先見兩個，謝謝你啊江總。”
男人調笑著問她：“怎么謝，肉償么？”
女人輕嗤一聲：“嘖，我說江總，你的思想能不能不要總是那么齷齪？！”
江承御嘴角微動，視線盯著辦公桌上的文件，但卻并沒有真的在看，他沉默了兩三秒，然后低沉繾綣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詩音——”
“嗯？”
“我愛你。”
她笑：“你打電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嗎？”
男人不答反問：“你相信我愛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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