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一句話落之后，又補充道：“我還愛你，不想分開，也不想不見，更不想視而不見。”
江竹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男人又抱住了她，嗓音無比繾綣：“我留了你那么多次，你哪怕答應我一次也好，嗯？”
女孩兒被迫靠在他懷里，也沒有掙扎，但是開口道：“你別這樣，我不想翻臉。”
宋時不說話。
他就那么抱著她，抱了好大好大一會兒。
但擁抱，總有結束的時候。
男人放開女孩兒的時候，她努力對他笑：“走吧，送我去溫家，然后明天早上九點，我們民政局門口見，你不用來接我了，我會讓喬賽或者葉紫去接我。”
話音剛落，宋時就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從來沒有這么不想聽她說話過。
因為每一句都是在提醒他他們之間真的要結束了，這提醒的每一句，又像是在刺痛他。
干脆堵住她的嘴巴，讓她閉嘴。
江竹珊掙了掙，等男人饜足后，也確實放開了她，女孩兒正要說什么的時候，他先開口了：“嘴巴閉上，上車。”
她，“……”
懵然。
但是照做了。
從餐廳開到溫家這一路上，車廂里都一場安靜。
江竹珊按照宋時的要求閉了嘴。
男人也一句話都沒有說，他開著車，眉頭蹙的很深很深，下顎緊繃著，隨便看一眼就知道，他有多么不悅和冷然。
車子在溫家門口停下的時候，江竹珊解了安全帶，偏頭看著男人，辨不出情緒地落下兩個字：“謝謝，再見。”
說完，她就下了車。
這一次，宋時沒有在她下車之前鎖車門，也沒有喊住她，而是降下車窗，看著女孩兒走進去的背影，不自覺收緊了全投訴。
真的要離婚了么？！
明天？！
……
溫家別墅，溫茜的臥室。
江竹珊先洗了澡，然后穿著睡衣靠在床頭，發愣。
溫茜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做過護膚也上了床，看著江竹珊有些失落的樣子，試探性地問道：“你怎么了？”
“沒怎么呀。”
“瞧你那失落樣，還沒怎么？”
女孩兒笑了笑，看著她道：“茜茜，我明天要和宋時離婚。”
“啊？”
溫茜很吃驚。
畢竟，在她的認知里，當初這段婚姻是江竹珊好不容易才爭取來的，怎么得到了，反而又要離婚了呢？！
不過她沒多問，只是道：“你不舍得嗎？”
江竹珊看著溫茜，搖頭：“沒有不舍得，是我一直要離婚的。”
后者反問：“那你在想什么？”
“我有一丟丟擔心他明天不按時出現。”
“他答應你了嗎？”
女孩兒點點頭：“嗯，答應啦。”
溫茜笑笑：“那不就好了，還害怕什么？！”
江竹珊沒再說話了。
溫茜摟住女孩兒的肩膀：“好了啦，作為朋友，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無條件支持，而且你也不用擔心，宋先生現在挺喜歡你的，如果離婚之后，你后悔了，再去找他復合就好了。”
“你當這是過家家呢？”
“emmm……只要你們兩個心中還有愛，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啊？”
女孩兒道：“我沒愛了。”
溫茜笑笑，在她看來，哪有人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不過她也沒有再爭論下去，而是盯著江竹珊道：“有沒有你自己最清楚啦，睡覺睡覺。”
……
壹號公館。
這一夜，宋時睡得特別不好。
而且——
還做了噩夢。
早上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恍然間分不清昨天晚上自己到底是睡覺了，還是沒睡覺。
因為想見江竹珊，所以他連早飯都沒有吃，就直接開著車去了民政局。
路上，男人給她打了電話。
那邊的電話很快接通了：“我在吃早餐，吃過之后就過去。”
“嗯。”
“你帶身份證了嗎？”江竹珊問。
她這么一問，宋時才想起自己是要去離婚的，可結婚證沒帶，戶口薄也沒帶。
至于身份證——
他淡淡地落下兩個字：“帶了。”
“那就好，戶口薄和結婚證昨天我出門的時候已經放我包里了，你不用操心。”
宋時，“……”
呵——
他還以為……
男人沒出聲，那邊的女聲就又響了起來：“宋時，你會按時到的吧？”
“嗯，在路上了。”
“好的，待會兒見。”
江竹珊一直在擔心宋時會不會到，可最終，他到了，她卻沒到。
……
九點，布加尼威龍停在民政局門口，男人沒有看見江竹珊的身影。
當時他心底還在慶幸，晚一點出現也好，晚一點出現，就代表他們可以多維持一秒夫妻關系。
但……等到九點十分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現。
男人皺眉，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江竹珊那么想離婚，怎么會這么不守時？！
他拿出手機，撥了女孩兒的號碼，電話響了好長時間，但是無人接聽。
男人臉色突然變得很差，很快，他又撥了葉紫的號碼，這次，接通了，他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葉紫的聲音先響了起來：“宋總，我們出車禍了，大小姐現在在昏迷中，我剛剛報了警，救護車馬上過來。”
轟——
宋時覺得自己的精神世界幾乎瞬間轟然倒塌。
車禍？！
男人維持著最后一絲理智：“你們在哪？”
“在環城路上。”
“我馬上過去，葉紫，通知江承御了么？”
“還沒有。”
“我會通知他，你只要負責看好珊珊就好，我馬上過去。”
葉紫直接答應了：“好，宋總。”
男人驅車，紅燈路口，想起通知江承御的事情，一個電話還沒撥出去，池城的手機打了進來，男人接起：“什么事？”
“宋總，您今天上午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大概什么時候過來？”
“取消。”
兩個字落下，男人就直接掛了電話。
這一掛，綠燈了，他繼續開車，也就沒有再給江承御撥電話了。
宋時很快就到了環城路。
江竹珊已經被抬上了救護車，她額頭上有血，身上也有血，男人一張臉緊繃的厲害。
如果她死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活不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