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歌和厲憬珩進去的時候，Teresa正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杯茶，目光落在放在茶幾上的筆記本上。
應該是在看公司的一些什么東西。
生病以來，Teresa很少去公司，但是工作，又好像一點都沒有落下。
她大概是聽見了玄關處的聲音，偏頭看了過去。
陸輕歌和厲憬珩正一前一后地走過來。
走到沙發(fā)旁的時候，陸輕歌叫了她一聲：“姑姑。”
厲憬珩也跟著打招呼：“Teresa身體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厲總坐吧。”
男人和陸輕歌并肩在Teresa的對面坐了下來。
Teresa合上了筆記本，示意傭人倒茶之后，又把目光落在了厲憬珩身上：“厲總，這次來美國，打算得多久？”
“一周左右。”
聽到這個時間，陸輕歌不免偏頭看了他一眼，平常他過來，都是隔天就走的。
這次……要待一周？！
Teresa很快就接話了：“也好，那這次讓歌兒好好陪陪你，對了，今天晚上，就留在家里吃晚飯吧。”
男人頷首，算是同意。
……
晚餐過后，厲憬珩又在Teresa家里坐了一會兒，然后說要走。
Teresa讓陸輕歌去送他。
兩家住隔壁，距離很近，稍微一送陸輕歌就把男人送到了他家門口。
他們十指相扣，腳步停下的時候，女人偏頭看著他：“好了，你從海城飛過來飛了十幾個小時，應該很累，晚上早點休息。”
男人當即皺了眉：“你說什么？”
她本來是發(fā)自內心地關心他，擔心他累的。
但這種突然嚴肅的反應，又讓她瞬間想起她好像說了晚上要過去的。
陸輕歌忙著換了說詞：“哦哦，我看看晚上等我姑姑睡著了，我過去。”
厲憬珩這才緩和了臉色：“嗯，等你。”
臨別之前，男人湊到她跟前索吻，陸輕歌腳尖微微踮起，蜻蜓點水般碰了他一下，然后退開：“待會兒見。”
……
陸輕歌回去的時候，Teresa還在客廳坐著看電視。
Teresa看到陸輕歌進來，關了電視溫和地對她道：“歌兒，過來坐，跟姑姑聊聊。”
女人走到她身邊，一邊坐下一邊說：“好啊，聊什么？”
“厲總這次為什么要在這里待一周？”
她愣了下，笑道：“我……我沒問啊。”
Teresa拿起陸輕歌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摸著：“歌兒，他這是在等你跟他一起回去。”
女人眼底劃過一抹失落：“可是他都沒有開口和我說。”
Teresa笑：“那你為什么不主動問？”
陸輕歌看了Teresa一眼，像是在斟酌什么。
過了一會兒，她輕嘆一口氣，紅唇張合道：“姑姑，你知道嗎，之前我們是夫妻的時候，我一直都挺主動的，有什么說什么，可是我發(fā)現他對我的態(tài)度并沒有因此變好或者什么，然后現在我就覺得，是不是什么都要等著從他嘴里說出來，才會讓他更加珍惜我？雖然這么想有點過分，但……我怕了，也很困惑。”
Teresa搖搖頭：“傻孩子，那時候是因為你對他而言，是一個不熟悉的陌生人，是迫于他父親的壓力而接受的女人，所以他不在意你，所以不管你怎么做都是錯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姑姑看得出來他很在意你，這個時候什么話誰先說都一樣。”
“那他為什么不說？”
“你問問就知道了，也許……他有他的顧及。”
……
晚上十一點。
陸輕歌收到了厲憬珩發(fā)的微信。
他問她。
【Teresa還沒睡么？】
女人很快就回了。
【我正要出去看看，你等會兒。】
陸輕歌已經洗完澡，也換好了睡衣，她推開臥室門看出去的時候，發(fā)現客廳的燈已經滅了，只有走廊上晚上才會亮的小夜燈發(fā)出微弱的光。
她舒了一口氣，放心大膽地走了出去。
然而，女人剛走到樓梯口，準備抬腳下樓的時候——
啪——
開關按下的聲音響起。
二樓走廊處瞬間亮起了柔和明亮的光。
她還沒有回頭，Teresa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歌兒，你怎么不睡覺，準備去哪？”
陸輕歌抿唇，緩緩回頭，看著Teresa，朝樓下指了指：“我……我渴了，想下樓喝水。”
Teresa打了個哈欠：“我也是，剛才都快睡著了，結果覺得渴得厲害，想找點水喝，應該是廚房晚上做的飯?zhí)塘恕！?
陸輕歌，“……”
她朝著Teresa傻笑。
Teresa說完，已經走到了樓梯口，看著她道：“走吧，一起下樓。”
“嗯，好。”
喝完水，兩個人又一起上了樓，各自進了房間。
……
陸輕歌給厲憬珩回了微信。
【剛才準備去找你，可出去的時候碰見我姑姑下樓喝水，只好……又撤回來了。】
消息發(fā)出去不到十秒的時候，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女人下意識看去。
居然是……微信視頻通話請求。
陸輕歌瞬間來了精神頭。
厲憬珩還玩這個？！
雖然他經常跟商場上的人開視頻會議，但用的都是專業(yè)的視頻通話設備。
這種聊天軟件開視頻應該是第一次吧？！
陸輕歌還在玄關處站著，她抬腳走到沙發(fā)上坐下，把手機往上舉了舉，好讓鏡頭里的自己角度好看一點，然后點了接通。
她笑著跟他說話：“你怎么開視頻了？”
男人一本正色地道：“很晚了，聊會兒天你就睡覺，不折騰了，過來明天一早還要回去，會睡不好。”
聽著他的話，一片暖意涌上心頭，帶著會心地笑容問道：“這么體貼啊？”
“當然，不是你教我的么，站在你的角度考慮問題。”
陸輕歌突然覺得被這個男人感動的快要哭了。
她其實很容易滿足。
面對這么好的厲憬珩，女人發(fā)自內心地道：“其實我也想和一起睡。”
男人眉梢微挑，輕笑著問她：“你說真的？”
她很認真地點頭：“嗯，真的，我很少撒謊。”
他薄唇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意：“為什么想和我睡？”
“因為……我愛你啊。”
厲憬珩整個人的表情都僵住了，隔著手機屏幕，男人看著她，不確定般問道：“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