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疑問的語調落下之后，電話那端傳來沉穩的嗓音：“是我。”
陸輕歌沒想到宋時會突然給她打電話。
也就緩了一秒，她直接開口問道：“宋先生，有什么事嗎？”
“陸小姐從美國回來，一躍成為TOP集團持股最多的董事，手里還帶著讓人垂涎的項目，作為SONG的總經理，我打個電話給你，不是很正常么？”
聞言，陸輕歌笑了下：“宋先生，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也對我手里的項目感興趣？”
男人隨即反問了句：“不可以么？”
“那倒不是，只不過……著實讓人意外了幾分。”
“TOP跟誰合作都是合作，SONG未嘗不可。”
陸輕歌換了個手拿電話，這個過程中，她大概思考了下——
SONG在海城做的最出色的是游樂設備相關的產業，比如游樂設備研發制造銷售，又比如游樂園的開發……
當年的世紀奇樂園就是最成功的案例之一。
它全方位展示并證明了SONG的頂尖專業水準。
而……TOP要找的合作商是一個在進出口貿易上有野心有追求的企業，尤其……他們更想要選擇那種能生產符合美國市場的產品。
但國內目前的游樂設備工藝水準只有極少數是符合美國市場。
宋時當然比她更清楚。
所以……陸輕歌才覺得SONG也對這次的合作感興趣有些奇怪。
不過女人很快就回話了，也沒說什么復雜的，就只是面上的客套話：“宋先生說的沒錯，那……我們競標會上見？”
她話音落下之后，宋時沉默了兩秒。
而后他才道：“不知道有沒有機會，今天中午請陸小姐吃個飯？”
問完這句話后，宋時又意味不明地道：“或者我該叫……陸總？”
陸輕歌皺眉，她知道這次真的是宋時要和她一起吃飯，但說不上為什么，總覺得怪怪的。
宋時很快開口催問：“陸總？”
她想了想，笑著應聲：“宋先生既然都開口了，當然可以。”
……
中午，海城星級餐廳。
陸輕歌和宋時相對而坐。
服務員先給兩個人倒了茶水。
然后宋時很有禮貌地讓服務員把菜單遞給了陸輕歌：“陸小姐在國外呆了三年，應該還吃的習慣海城的東西？”
“當然，畢竟從小都是在這里長大的。”
“那就好，喜歡什么多點點。”
陸輕歌，“……”
她覺得這話從宋時口中說出聽起來怪怪的。
但只是抿唇笑了笑，然后就專心點菜了。
點餐過程中，陸輕歌偶爾會禮貌性地征求了下宋時的意見，他的回答基本就是可以，都好。
點完餐，服務員離開了。
陸輕歌拿起茶杯喝茶的時候，余光瞥見宋時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意味不明。
不過他看了好久，但一直沒有開口和她說什么。
這讓陸輕歌不免有些局促。
女人放下茶杯，紅唇彎出幾分弧度：“宋先生，您……怎么一直看我？”
“陸小姐和三年前相比，不一樣了很多，自信了，漂亮了，氣質也……更出眾了。”
她淡笑：“人嘛，總會有變化的，宋先生看起來也比之前更加深不可測了許多。”
聽到她的話，男人臉上沒什么變化，只是不動聲色地落下四個字，疑問的語調：“深不可測？”
陸輕歌點點頭。
他輕笑，但唇角的弧度基本可以忽略：“原來陸小姐一直這么看我的。”
陸輕歌，“……”
她就納悶了！
她怎么看他很重要么？！
況且深不可測也不見得是一個貶義詞。
陸輕歌正覺略微尷尬之際，服務員過來上菜了，算是緩和了氣氛。
動筷子之前，兩個人碰了下杯子，喝的……是紅酒。
等著頓飯基本上結束的時候，宋時放下餐具，拿著餐布擦了擦手，抬眸看著陸輕歌：“陸小姐，有個問題，可能有些冒昧，但還是想多問一句。”
她點點頭：“沒關系，宋先生問吧。”
“三年前陸小姐和厲氏總裁離了婚，不知道三年過去了，陸小姐對他還有沒有點余情未了的意思？”
陸輕歌擦手的動作微頓。
很快，她抬頭看著宋時：“三年都過去了，應該……沒有吧。”
話音剛落，她就又繼續了：“不過我很好奇的是，宋先生為什么會問這個問題？”
“如果我說，時隔三年再見陸小姐，突然有了一見傾心的感覺，因此，想追你？”
她隨即就笑了：“宋先生開什么玩笑？雖然我覺得自己并不差，但畢竟二十有八，像您這種鉆石黃金男，不應該找個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嗎？”
“感情的事，無法自控。”
聞言，陸輕歌緩緩收了落在男人身上的視線。
她臉上依舊是得體的笑意。
女人收回視線的過程中，順手拿起放在桌邊的高腳杯，輕晃之后，送入口中。
她直覺，宋時絕對不是那種會對一個女人一見傾心的角色，至于他今天這種奇怪的表現是為什么，她不太懂。
但不太懂，并不代表就沒有自己的猜測。
宋時看著她的動作，整個人還是波瀾不驚的神色，臉上沒有一點點表情，再次開口：“陸小姐不用有壓力，宋某還不至于為難或者勉強一個女人。”
她，“……”
被人表白這種事情，陸輕歌經歷的不多，更何況是宋時這樣讓人產生壓迫感的男人的表白，更是少見。
如今聽著他說話，女人唯一的感覺就是……尷尬！
但二十八歲的女人，又經歷過三年高強度的工作鍛煉，她還不至于處理不了這種尷尬。
陸輕歌放下高腳杯，直面宋時，杏眸盯著男人的眼睛：“宋先生的心意，我知道了，但……也就只是知道了。”
他薄唇微動：“這算拒絕？”
宋時說話的時候，臉上真是連一點零星的笑意都找不到。
嚴謹的厲害。
陸輕歌聳聳肩，笑看著他點頭：“嗯。”
宋時從頭到尾都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終于掀起一分高深的笑意，他削薄的唇瓣上下張合道：“陸小姐，我會繼續。”
陸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