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憬珩好像就這么……煩躁了起來。

陸輕歌眼珠轉了轉，瞥了一眼他的側臉，暗暗想著：“這會兒怎么不對著她生氣了？真打算……以后轉變對她的態度？”

嗯……那實在是太好了。

好像過了快一分鐘，厲憬珩都沒有出聲說話了，陸輕歌覺得氣氛好尬，自己也不知道還要不要開口和他解釋了。

深吸一口氣，她又把眼光落在了厲憬珩身上：“厲先生，那個……我們是不是該下車去上班了？”

他還在按揉眉心，臉上的煩躁似乎怎么都下不去，對她的問題沒有回復，而是反問：“下次見面什么時候？”

“啊？”她有些不明所以。

厲憬珩放下了手，眼睛睜開，但沒有看她：“和宋時約的什么時候？”

“我們還沒約好，但應該是在下周吧？”

他點了點頭，扭頭看著她白皙漂亮的臉蛋：“不管是羅康開口約你，還是宋時，都不要告訴他們我會去。”

“為什么？”

他突然輕嗤了一聲：“怎么，對羅康好感度提升了，就不想聽我的話了？”

陸輕歌，“……”

什么跟什么啊？！

沒有的事兒！

“不是，我就是問問為什么，如果是什么戰略問題的話，我還可以和厲先生學習學習。”

“嗯，如果你不告訴他們我會去，當天看見我的時候他們的狀態可能會稍微有點變化，就算宋時的心里素質再好，表現的再漠然，呵——”

厲憬珩輕呵了下，挽了挽袖口，才又道：“看見我，他多少還是會有些吃驚的。”

陸輕歌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禁好奇：“你們之前……是認識嗎？”

他落在她臉上的眸光突然渙散了幾分，意味不明地反問：“何止？”

陸輕歌更覺得奇怪了：“既然認識，宋先生為什么還要讓羅先生給把他介紹給厲氏呢？不是可以直接找你談，而且聽你說話的語氣，你們好像很熟的樣子。”

“他大概……沒臉見我。”

這話……陸輕歌徹底不懂了。

一個男人沒臉見另一個男人的原因……能是什么？

同時愛上了蘇小姐嗎？所以是……情敵？

可似乎也說不通。

不過情敵這個想法蹦出來的時候，讓陸輕歌不可避免地失落了幾分。

因為她想起了蘇郁。

她和厲憬珩現在勉強算是和好了……

雖然他們之間，還有些堆砌在角落的沒有說清楚的東西，但是現在這種和諧的氣氛，她覺得很喜歡。

那就維持吧，到一年到頭的那天，或者到……蘇郁醒來。

厲憬珩察覺到她的神思游離，開口問道：“又在想什么？你的內心活動怎么永遠那么豐富？”

她嘴角動了動，笑意不怎么深：“我在想，宋先生都不想面對你了，還非要買城南沿海那塊地，他為什么那么矛盾？”

“宋振海的要求，他不敢不聽。”

“那厲先生，你會為難他嗎？”

厲憬珩輕呵了一聲：“我都開始分不清楚，你是在擔心宋時這個人，還是在擔心這筆生意了。”

這一次，她直接就開口說明白了：“我當然是擔心生意了，我擔心宋先生什么？”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陸輕歌笑意清淺：“厲先生，我說……你不會覺得我又對宋先生有好感了吧？”

他……沒說話。

陸輕歌笑出了聲，那聲音在車廂內顯得尤為好聽，她開口道：“我對宋先生沒什么好感，只是把他當做客戶，而且……我哪有那么博愛啊？從厲先生知道我在厲氏上班到現在，我就經歷了兩個異性客戶，一個是羅先生，一個是宋先生，那要是按照厲先生你的想法和理論，我豈不是遇見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異性客戶，都要喜歡上人家……那我自己還不得糾結死啊？”

說完之后，她搖了搖頭：“單是聽著，就累的不行。”

聽到她這么說了，厲憬珩薄唇一張一合地道：“所以，你也只是把羅康當做客戶？”

她朝著他笑了笑，由衷而會心：“是的，因為他本來就是我的客戶啊。是厲先生你非要顛倒黑白是非不分地誣陷我……”

誣陷么？！

男人輕笑一聲：“嗯，你是把他當做客戶，但他對你，絕對沒有這么簡單。”

她翻了個白眼：“你又想說，他喜歡我？”

“不是么？”他反問。

陸輕歌頗為感嘆地道：“不清楚啊，可……如果厲先生覺得是，那就是吧，換個角度想的話，厲先生可以覺得我比較有人格魅力，所以有異性喜歡我也正常。”

“你還沾沾自喜了？”

她搖搖頭，笑得由衷：“沒有啊，我就是說句實話，順便勸厲先生想開一點，而且……”

陸輕歌頓了下，看著男人的眼神都變得溫情。

厲憬珩輕佻眉峰：“怎么？”

“而且不管有一個還是有十個喜歡我的人，我都會按照厲先生所希望的那樣，記清楚自己是厲太太。”

聽完她的話，厲憬珩盯著她的眼神不自覺深邃了幾分，好像……他的眸光全部定在了他臉上。

整個人看上去給人一種失神的感覺。

而且……也沒有開口說句什么話。

陸輕歌微愣，提醒般叫了他一聲：“厲先生？”

他還是盯著她，連眼睛都一動不動的。

她皺眉，微微歪著頭第二次喊到：“厲先生？！”

“叫什么，聽得見。”

“你不說話，我還以為你睜著眼睛就睡著了呢。”

厲憬珩，“……”

他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轉過臉盯著別處，眼神驀地幽遠了幾分。

陸輕歌抿抿唇，打開車門下了車。

聽到動靜，厲憬珩也跟著下了車。

這一次，陸輕歌下車之后，主動走到了厲憬珩身邊，看著他把車鎖上，然后兩個人一起朝著電梯口走去。

腳步還沒邁出去幾步，陸輕歌的電話就響了。

她停下，從包里拿出了手機，看著來電顯示“羅先生”，準備滑動接聽的時候，手機被人抽走了。

陸輕歌順著手機被拿走的拋物線看了過去，最后落在厲憬珩骨節分明的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