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歌的眸子似乎泛著水，她急于解釋的樣子讓男人在對上她的視線后瞇了眸。
厲憬珩只是盯著她，沒有一句話。
她握著他的手臂不由得緊了緊，瞳孔里蓄積的眼淚好像隨時要掉下來：“厲先生，你相信我嗎？”
“你很在意我的看法？”
女人認真地點了點頭：“很在意。”
她真的很在意，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丈夫能夠容忍自己的妻子被其他男人染指。
女人剛洗了澡，她的臉被水蒸氣蒸的泛紅，再加上白皙的皮膚看上手細滑嬌嫩……
厲憬珩忍不住抬手摸了上去。
他一只手捧著她的臉，指腹有意無意地在她眼角處摩擦著，薄唇張合：“我相信。”
她的眼淚，在男人那三個字落下的時候，再也憋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陸輕歌放開了男人的手臂，然后兩只手同時握住了男人放在臉上的那只大掌，臉往他掌心更深的地方蹭了蹭，抽泣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nèi)，顯得尤為清晰。
不知道是身上的痕跡太疼了，還是覺得莫名被落下這一身痕跡覺得委屈，女人淚水像是止不住一樣。
厲憬珩就那么盯著她，看著她掉眼淚的模樣。
實際上，從她眼淚滑落的那一瞬間開始，他的心就已經(jīng)開始狠狠的下沉了……
沉的他除了維持著那個觀賞她哭的畫面，不知道該再多做些什么。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然后被厲憬珩抱著放到了次臥的床上。
男人替她蓋好，盯著她：“睡覺。”
陸輕歌木訥地點了點頭。
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掌卻被女人那柔軟無骨的小手拉住了。
厲憬珩回頭，對上她哭紅的眼睛：“怎么？”
“你能不能陪我會兒，等我睡著再走。”
“嗯。”男人沉聲落下一個字，便在床邊坐了下來。
陸輕歌沒有馬上閉眼，而是一直盯著他看。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從他臉上看到什么。
懷疑？
或者……嫌棄？
但男人面上沒有一點多余的情緒，而最后她也終于乏得睡了過去。
……
厲憬珩離開次臥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半。
他給厲憬瑞打了個電話，接通之后問道：“酒店的監(jiān)控查了嗎？進出那個房間的是誰？”
“監(jiān)控錄像到二嫂進入房間開始，出了故障。”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厲憬珩臉上并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而是追問：“房間是以誰的名義訂的？”
“網(wǎng)上預(yù)訂的，留的電話是你的手機號。”
聞言，男人的眉頭還是不可避免地蹙了起來：“前臺怎么說？”
“當(dāng)晚出入酒店的人太多了，而且很大一部分還到前臺簽到了，一個晚上幾乎上千個人和前臺的工作人員打過照面，他們憑印象完全提供不了任何有用的線索。”
“知道了。”
這三個字落下，厲憬珩就準備把電話直接掛了。
但是厲憬瑞卻敢在那之前再次開口：“二哥，從酒店入手去查是最直接的方法，但是除了直接的辦法，我們還可以用間接的推測。”
“想說什么？”
“能對二嫂那么做的人，應(yīng)該對二哥很了解的人，你身邊大概有幾個這樣的人，可以想一下。”
厲憬珩臉色沒什么變化，對著電話落下一個字：“嗯。”
掛斷電話，他直接抬腳進了書房。
坐下之后，毫不猶豫地拿出一盒煙，取出一根點燃。
書房的燈光把男人線條分明的輪廓打在了沙發(fā)一側(cè)，煙霧繚繞時，他眸低翻涌著晦暗不明的情緒。
厲憬瑞能想到的，他又何嘗想不到？！
……
第二天，陸輕歌剛睜開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fā)上的男人。
他靠在那里，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沙發(fā)上，另一只手扶著額頭。
她盯著他看，直到男人像是默契地感知了她的視線一般，主動睜開了眼睛。
看著他醒來，女人開口喊到：“厲先生……”
“嗯。”
“你昨晚不會沒睡吧？”
“湊合睡了會兒。”
“你……不困嗎？”
“還行，你今天不用去上班了，就帶著別墅休息。”
“可不去的話，會不會不太好？同事會說閑話……”
“你還能管得了別人的嘴？”
陸輕歌不說話了，收了視線，茫然地連自己都不知道眸光落在了哪里。
愣了一會兒，她眼睛的余光瞥見厲憬珩似乎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就又抬眼朝他看了過去：“厲先生，你也不去公司了嗎？”
厲憬珩還沒有開口回話的時候，別墅的門鈴響了。
他起身，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開了門，楊震站在外面，把手里拿著的早餐和一直藥管遞給了厲憬珩：“厲總，這是你交代的早餐，這個是活血化瘀的藥。”
厲憬珩接過，也沒有多說，很快轉(zhuǎn)身又上了樓。
次臥內(nèi)，他把藥膏放在了床頭柜上，盯著陸輕歌開口：“去洗個澡，給自己上點藥，然后下樓吃飯。”
聽完男人的話，陸輕歌隨口問了句：“那你呢？”
問完之后，她的視線還沒舍得從他身上移開，眸光流轉(zhuǎn)之間像是對男人那個答案的期待。
厲憬珩薄唇微動：“我在樓下等你。”
陸輕歌松了一口氣，“嗯”了一聲。
厲憬珩沒多留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次臥的門被關(guān)上，女人從床上坐了起來，拿著藥膏進了浴室。
洗澡的過程很快，洗完后，女人站在鏡子前面，伸出手抹掉了上面的水蒸氣，透著鏡面看著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跡，努力回想昨晚在酒店時她經(jīng)歷過什么……
她被迷暈了——
但是具體是怎么暈的連自己也記不清了。
不過，尚且還有最后一絲理智的時候，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男人從房間門口的地方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她撐著眼皮卻怎么都睜不開眼，那個男人明明距離她很近很近，可卻總是在距離一兩公分的時候，不再靠近，像是在顧及著什么……
甚至，她徹底暈厥之前，男人都沒有碰到她一絲一毫。
至于為什么睜開眼之后，身上就多了這么多的痕跡，她無從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