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羽薇右手放在面前的玻璃桌上,有意無意地把玩著那只高腳杯。
她眼神渙散,嘴角是抹苦笑。
看著一向干練的傅羽薇這幅樣子,陸輕歌徹底閉了嘴。
她知道,說再多,都抹不去她心底那份痛楚了。
也許傅羽薇難過的,不止是她的刻意隱瞞,還有她喜歡厲憬珩多年,到今天才發現夢破碎了的……那份不甘。
……
另一邊,厲憬珩和羅康已經從臺上下來了。
兩個人身高相當,站在人群中,顯得異常出眾。
羅康的年齡,比厲憬珩要大一歲。
可兩人站在一起,厲憬珩的沉穩氣場,絲毫不亞于他。
甚至,厲憬珩還比羅康多了幾分處變不驚。
羅康看著厲憬珩時,眸光流轉之間是讓人分辨不清的情緒,他嗓音微沉:“厲總,你想和我聊什么?”
“羅先生,厲氏和羅氏的合作,你辛苦了!
“我倒是不辛苦,辛苦的是厲太太!
聞言,厲憬珩的眉目微動,羅康對陸輕歌的稱呼從“輕歌”變成了“厲太太”,同時也代表著他態度的轉變。
男人唇角微動,是沉穩而又不是禮貌的笑意。
他笑而不語,讓羅康微微挑了眉:“厲總說要和我聊聊,就是聊這些么?”
厲憬珩從路過的侍者托盤里拿了兩杯紅酒,將其中一個遞給羅康。
后者看了一眼,而后不動聲色地接過。
厲憬珩薄唇張合:“羅先生,基于你先前不清楚我和我太太之間的關系,所以剛才你的那些話,我不會計較,不過,從今往后,希望羅先生不要再來打擾我太太,至于厲氏和羅氏的后續合作,傅羽薇傅主管,會全權負責!
說完,男人舉起高腳杯,做出一個和他碰杯的姿勢。
羅康適時和他碰了杯,但就在高腳杯送往唇邊的時候,他不動聲色地開口了:“厲總,恕我直言,你和貴太太的婚姻,恐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吧?”
語罷,男人將紅酒一飲而盡。
厲憬珩沒喝,看著他笑意不明:“羅先生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只是厲總和厲太太,看起來不像別的夫妻那么和諧恩愛!
男人波瀾不驚:“恩愛這東西,不是用來秀的,外界看起來和諧美滿的夫妻,婚姻生活不幸福的比比皆是,羅先生的判斷標準,唐突了!
厲憬珩說完,才把那杯紅酒喝了。
兩個人沒再爭論什么,羅康抬腳離開了,眸子里隱匿了些不明情緒。
厲憬珩掃視了宴會廳一圈,最后把眸光落在了陸輕歌身上。
他沒過去找她,而是找了一處坐下。
厲憬珩右手摸索著無名指上的戒圈,深邃的瞳孔里有什么東西動容了。
“你是怎么想的?”
蕭碩身影還沒出現在厲憬珩眼前,聲音就先響起了。
厲憬珩抬眸,看著他從自己身邊繞過去,在自己對面坐下,才淡漠地把視線收回:“什么怎么想?”
蕭碩翹著二郎腿:“公布和陸小姐的婚姻關系,你是怎么想的?”
“她身邊雜七雜八的蒼蠅太多,看得人心煩!
蕭碩靠在座位上,雙手懷胸,眉峰微微上挑,說話的語調聽起來漫不經心:“所以,你為了不吃醋,就這么報復人家?”
厲憬珩瞥了他一眼:“聽不懂你在瞎說什么?”
“你當著厲氏那么多員工的面,公布了你和陸小姐的婚姻關系,不就意味著把她推向了眾矢之的,她會成為整個公司孤立的對象!
“正好,省的我在費心思去想怎么折磨她!
“人家陸小姐做什么了你要折磨她?喜歡上你了,吃你豆腐了,還是因為……嫁給你?”
厲憬珩默然。
蕭碩莫名地嘆了一口氣:“喜歡你的女人多了去了,至于吃你豆腐,我看陸小姐根本不像那個尿性的,如果是因為嫁給你,那這更不怪她了,就算怪,也不能完全怪,你們之間,頂多算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聽著她說了這么多,厲憬珩心生不耐:“你到底想說什么?”
蕭碩不疾不徐地開口:“陸小姐在公司里,日后怕是免不了冷眼橫對,你這個身為老公的,注意點,怎么說也是你名下的女人,受委屈就顯得你無能了!
厲憬珩不屑:“你從哪看出來,公司里的員工有膽量欺負拐著厲太太名號的女人?”
男人瞥了四周一眼,發現這里算是男士吸煙區,就拿出了一個煙盒,抽出一根香煙遞給厲憬珩。
他沒接。
蕭碩微愣,權當他心煩,收了回來自己點上。
直到煙圈從男人口中吐出來,他才悠哉悠哉地開口回答厲憬珩的問題:“這我就要說你年輕了,明著欺負他們當然不敢了,可是冷暴力,或者背地里使點小手段什么的,那是絕對會有的!
厲憬珩一臉漠然,淡淡丟下一句:“你想得太多了!
蕭碩擰眉,換上一臉稍顯認真的表情,盯著他:“那是厲總你,太小看女人的嫉妒心了!
厲憬珩終于看向了蕭碩。
后者朝他露出了一個蕭式微笑,徐徐道:“剛才蘇悅,氣的一跺腳,直接轉身走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替蘇郁不值,你覺得呢?”
聞言,厲憬珩眸光不禁瞇了幾分。
蕭碩又道:“不過,如果你不送蘇郁出國治療,就讓她那么躺著,也許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和陸小姐雙宿雙飛,至于蘇悅,那姑娘性子直,她也蹦跶不出什么大風浪來!
“你總是能讓我想起來一句話!眳栥界耦m⒉[,突然不明地道。
蕭碩暗滅了香煙,調笑著問道:“怎么,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字字珠璣句句箴言,所以想夸我?”
厲憬珩起身,瞥見陸輕歌坐的地方,對面已經沒有了傅羽薇的身影。
他收回視線,對著蕭碩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后者不悅地皺眉:“你怎么說話的?”
“走了!眳栥界駚G下兩個字,長腿朝著陸輕歌邁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