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輕歌甩開了慕澤的手，事已至此，她也不怕厲憬珩看笑話了。

她將手腕舉了起來，放在慕澤面前，聲音平靜毫無波瀾：“這是當年我們在一起時，你用第一次打工的錢給我買的手鏈，我記得你那時候一個月之內瘦了十斤，手上還磨出了繭子，但你把它戴到我手上時只說了四個字，‘生日快樂’。”

慕澤眸光微動，聲音也跟著沉了起來：“輕歌——”

辦公室突然響起打火機的聲音，幾秒之后，甚至有煙草味彌漫開來。

陸輕歌知道，那是厲憬珩制造出的聲音，但是現在她沒有再去看他。

她盯著慕澤繼續道：“這就是我為什么一直戴著的原因，你家境富裕，錢對你來說不是太難的的東西，但是你卻甘愿用自己的雙手去賺錢，為我準備這份禮物。”

言盡于此，陸輕歌收了手，垂著眸子盯著那條手鏈，像是喃喃自語般開口：“它傾注了你的心血，不管我們過去現在是什么關系，這是曾經在一起時，你全心全意準備給我的東西，我很珍惜，因為那代表著我們過往感情里的一份情意。”

慕澤皺眉：“所以？”

陸輕歌抬眼，眸光堅定地和他四目相對：“所以它代表的并不是我還愛你，我們也不可能了。”

慕澤不死心地追問：“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她搖頭：“不能。”

慕澤怒極而笑：“為什么？”

陸輕歌抿唇，臉上露出無奈之色。

為什么？

“因為她結婚了。”

突然插入的男聲讓兩個人幾乎同時朝著聲源看了過去。

厲憬珩骨節分明的指間夾著名貴香煙，青白色的煙霧繚繞著，襯得他整個人氣質更加清冷衿貴了幾分。

陸輕歌無疑是吃驚的，吃驚地盯著他，紅唇就那么微張著，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些什么。

而慕澤眼里的情緒就更加復雜了。

怎么說呢，好像是不可置信地同時，又夾雜了那么幾分失望，好像是骨子里渴望而深愛的東西，突然之間被告知從今往后連夢想都不能再是時，綿延骨髓的某種疼就那么突兀地竄了出來，然后一點點外泄，直到……把空氣都侵染。

不知過了多久，慕澤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不確定地問厲憬珩：“二哥，你……你說輕歌結婚了？！”

男人面色沉靜，卻并未回答慕澤的話。

他毫無波瀾地眸子從陸輕歌身上掃過，最后鎖在她的臉上，薄唇漠然地吐出幾個字：“你啞巴了？”

陸輕歌抿唇，看著慕澤，有些艱難地重復：“我結婚了，慕澤。”

慕澤擰眉，黑眸里的驚愕清晰可見：“和誰？什么時候？”

陸輕歌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猶疑時慕澤已經再次開口：“就算你不想讓我纏著你，也不至于撒謊吧？”

她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開口：“我沒撒謊，真的結婚了。半個月之前，和……”

女人嗓音低了下去，手指向坐在沙發上男人，咬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