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從她愛上唐季風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從那以后很長一段時間之內的頹勢。
似乎更早,在自己的母親徹徹底底的離開這個浮華喧囂的世界之時,她就已經失去了發自肺腑的笑的能力。
這么多年過去,她才逐漸明白,失去真心的笑的能力遠比失去能讓自己真心的笑的人來的可怕。
沈父也并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有些震驚的看著她,靜靜地等著她的下文。
“你以為你曾經做的那些齷齪勾當真的可以隨著時間的黃河被盡數沖刷干凈嗎。”
這句話本來聽上去該是一句疑問句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隱藏在其中的肯定以及憤恨卻是清晰的快要將在場所有的人都淹沒。
“我我從來沒有做過會讓我覺得心里有愧的事情,你愛信不信。”
沈父緩緩開口說道,可是語氣之中極度壓抑著的緊張最終還是殘忍的將他出賣。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沈父的話音落下,沈初七也沒有接話,兩個人就這樣默契的陷入了有些詭異的沉默之中。
“我這一生從來沒做過虧心事,如果硬要說有什么讓我覺得后悔的事情的話,我想大概就是和你那個短命的媽有了你和沈小宇這兩個賤種吧。”
沈父的話語極盡嘲諷,不過沈初七不急不惱。
沈父很明顯是想要激怒她,所以她絕對不能在他的面前展現出自己的脆弱,她的自尊心絕不允許!
沈初七緩緩的從自己手中的那個文件夾里面拿出最下面也是最不起眼的一張資料,隨后照著上面的字一個字一個字認認真真的念了出來。
“尸檢報告”
聽著從沈初七嘴巴里面念出來的這四個字,沈父有些心情復雜地望了望那一張透著光的紙,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漢字讓得他一時花了眼。
“這是一份來自于我媽媽的尸檢報告,上面清清楚楚的寫明她究竟是因為什么而去世,你說如果我將這個事情曝光出去,不僅有婚外情,甚至還謀殺自己的妻子,這種罪名不知道夠不夠你在牢里面待到下一半輩子結束呢。”
沈初七此刻已經有些咬牙切齒,“這件事情一旦被曝光,你親愛的女兒和未來女婿一定不會在幫助你。”
其實這個問題答案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了。
此刻的沈父已經徹底蔫了,他癱在沙發上,一臉絕望。“過戶到誰名下?”放棄了掙扎,沈父問道。
“小宇的名下。”
“好,我答應你,也希望你能夠做到你所承諾的。”
沈父無奈的嘆了嘆氣,隨后便給自己的御用律師打了電話,將自己的所有財產盡數的過戶到了沈小宇的名下。
不多時,沈小宇的電話過來了。
“姐姐,爸爸居然將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轉移到了我的名下?這是發生什么事了?”
沈小宇知道這一切肯定和沈初七有關,她近日里來實在是太過反常,令沈小宇很擔心。
“關于這件事情,如果以后有機會我一定會告訴你的,現在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我就先把電話掛了好不好?”
自知理虧,沈初七溫柔的和沈小宇商量著。
“好,我等著你的解釋。”
急匆匆的將電話掛斷時候,沈初七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沈父,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他,不顧沈父瘋狂撕碎文件后的神情,沈初七離開了沈宅。
離開前,沈初七好心的提醒沈父,盡快搬出去。
沈父無奈,只能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在傭人的注視下,匆匆離開。
走出房子之后,沈父最后一次的回頭望了望這個房子,想來想去,他只有投奔自己的女兒沈心悅。
本來在電視劇拍攝現場背著劇本的沈心悅突然接到了自己父親的電話,說家產被沈初七全拿走了,沈心悅一聽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爸,你先找個酒店住下,等我想想辦法,你放心,我不會讓沈初七好過的!”
對于這個父親,沈心悅其實也沒什么好感,但是畢竟沈家也算得上是一個大家族,若是有沈父為她撐腰的話,她想要的一切依然是會來得更加順暢一些的,和唐季風才算是門當會對。
如果沈父什么都沒有了,自己以后的路難免會坎坷,在說了,家產憑什么都給了沈小宇?早知道當初就應該看著他淹死,還少了如今的波折。
沈心悅思索著,沈父一定被沈初七抓到了致命弱點,不然不會輕易將家產給了沈初七。
所以她倒是有些好奇,沈父究竟被抓到了什么?
當晚沈心悅到了沈父暫住的酒店,詢問父親。
沈父有些尷尬,但這件事遲早要告訴女兒,只好老老實實交待。
“沈初七利用我當年和你的媽媽婚外情,以及我害死了她的母親的證據來威脅我,如果說這件事情一旦東窗事發的話,我肯定就會晚節不保,身敗名裂了!”
頓了頓,沈父也沒有等沈心悅有任何的反應就繼續說道。
“到時候別說是整個沈家終究是要拱手他人,你可能也會受牽連,如果有一個要坐牢的爸爸,你的演藝生涯也會畫上污點。”
沈父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沈心悅壓根兒就想背棄自己,之所以還來這里,不過因為放不下財產罷了。
聽到沈父的這一番話,原本還想置身事外的沈心悅猶豫了,片刻,她安慰道,“爸,你別擔心,這件事我一定能解決。”
在沈父贊美聲中,沈心悅回到自己的住處,隨手拿起要背的劇本,而后她用著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夠聽清楚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演員所需要做的,不過就是演繹好別人的故事罷了,那既然有劇本在手,胡編亂造又算得了什么呢?沈初七,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輕易的得逞!”
當晚,沈心悅就謀劃起奪回家產的計劃。
所有行程全部押后,沈心悅在房中打通了某人的電話。
“我之前拜托你去偽造的材料,你都已經做完了嗎?”
“你還沒有告訴我,要用它做什么?你應該知道我的規矩。”
電話另一頭的人快速的瀏覽著自己手中的那一份假的資料,隨后緊緊的捏著,威脅的語氣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