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不去試試呢,反正她心里應該也清楚,我們現在不能將她怎樣,畢竟沒有找到直接證據。”段思彤將自己的資料遞給金怡。
金怡和段思彤聊完以后,到室外散步,盛夏殘余些許熱浪,傍晚的風格外輕柔,他們的住宿區的墻皮些許脫落。
伊凡莊園像一個上了年齡的老人,存在著許多別人看不見的問題,金怡望著這些,想到最后的人還沒找到。
不過根據大家的推測,那個人應該是黑瞎子的手下,黑瞎子直接受雇于亞歷山大,很多上不了臺面的事都是他在處理。
可以說黑瞎子的性子和海哥的胖子很像,他們的相同之處都是下手異常狠毒。
想到黑瞎子帶給康鑫的傷,金怡對他的憤恨又多了幾分。
她想到這些,忽然就對伊凡小姐更加親切了一些。
當她敲響玫瑰的房門時,她都被自己的莽撞嚇到。
“你回來了。”
玫瑰坐在窗前,室內沒有開燈,逆著光看不清她的神情,平靜的語調聽不出情緒的變化。
“伊凡小姐,或者是劉姐,我想我們并不陌生吧。”
“哦,看樣你都知道了,我也沒有必要再隱瞞什么了,不過有些事并沒有刻意隱瞞你,只是沒有主動告訴你罷了。”
“我知道李柯的事讓你難過。”金怡看向玫瑰。
“關于那個人,現在想起來我也沒什么可說的,有時候我還在想,那會不會是一場夢呢,就像祖父一樣,大家都是來過我的生命而已,走了也就走了。”
提到往事,玫瑰的眼里忽明忽暗。
“你這么多年做的事就是為了給李柯復仇對嗎?”
金怡看向玫瑰,心里很復雜,因為自己做不到的事終于有人做了,難過的是這些事的方式有些簡單粗暴。
“其實也談不上是什么復仇不復仇的,人都沒了,你說不是嗎?我倒是希望做的這些事能對他造成些什么。”
“當然有作用,至少他們現在不再是罪人之身,他們曾經的死因是擅自行動導致的意外,現在至少是因公殉職,這兩種可是天差地別。”金怡反駁玫瑰道。
玫瑰走向金怡,這時金怡才看到她的眼腥紅,“可是他永遠都回不來了不是嗎?
我做了這么多,無非是幻想有天能夠見到他笑,僅此而已,我看似理智,實際上就想折磨亞歷山大。
我是恨他的,我想你不會不恨他,你不會的,你知道這一切錯誤的源頭都在他的身上,不是嗎?
你應該早就知道,他們當年要去查那家工廠,主要原因就是其生產的那些武器,他們穿過山林,私自跨境運輸,這些都是大錯。
如果當年的這些事被爆出來,多拿家會面臨滅頂之災,所以小人物成了犧牲品。
像你舅舅和李柯,就是妄圖用胳膊擰大腿的小人物不是嗎?他們明知道有些消息即使想向某處傳也會被攔截,他們仍舊倔強。
他們當年的兩伙都在找彼此的麻煩,都在找對方的紕漏,都想致對方于死地,說來說去,還不是成王敗寇那點事。
多拿家和涅林家當時針對你們那邊的不同勢力,這些年來,我們家什么樣你應該清楚。”
提起往事,玫瑰忽然非常疲倦。
她說到這里,因語速急促哽住了喉,她的嗓音里沒有悲戚,更多的是憤怒。
“多拿家的很多事是你做的對吧。”
金怡看向玫瑰,問了個很蠢的問題,玫瑰一定不會直接回答這種有引導性的問題。
“你所指的是什么?”玫瑰似乎抬眼看向金怡。
“算了,反正我們都一樣,我現在想知道的是,亞歷山大那頭你接下來是否有對策?”
金怡直接說出自己的目的。
“你也想知道當年誰是直接傷害他們的人吧?畢竟腿上的證據都在。”
“可是案子被封存,那些照片還能作證嗎?他們受的折磨我不知道該怎么拿到臺面上說。”
想到那些,金怡非常困惑。
“不用你說,我會想辦法讓那群家伙自己承認,只是現在還沒到時候,他們的靠山還沒倒呢。”
玫瑰說著,起身端起桌上的酒杯,沖金怡晃了晃。
金怡站在門的方向對她搖了搖頭。
“其實你在我面前不必那樣拘謹,就當我還是你局里那個邋遢的大姐就好。
什么事都讓你知道了,也挺沒勁的。”
“其實有件事,我是前幾日才知道的。”
提到那件事,玫瑰自己心里也清楚。
“你說他生病的事?”
玫瑰語調上揚,似乎在笑。
“對,沒想到你對他的仇恨那么深。”
“你當時是怎么進去的你自己不知道嗎?難道你以為這些他都不知道?”
玫瑰將酒杯放會桌上,向金怡的方向走來。
“我知道他知道我和老陳的關系,但我沒想到他就是那個人。”
“你沒考慮過自己之所以什么都找不到,就是有他從中作梗嗎?”
玫瑰歪著頭看向金怡,繼續說到,“進來坐著聊吧,不用像領導訓話一樣在門口干站著,多乏味。好不容易離開那個等級分明的鬼地方了,自由點啊。”
玫瑰說著,拉著金怡的衣袖將她帶到沙發處。
“我想過可能是他,可我不想懷疑他,甚至一想到萬一是他就有點難過。”
“你是生出了沒用的憐憫圣母心,你怎么不想想他當年害李柯他們時的做法多利落,但凡他有丁點良心,他們至于死的那么慘嗎。”
玫瑰冷笑。
“我就是不喜歡將身邊的人想的那么壞,更何況他還是我非常信任的人。”
金怡長吁口氣看向窗外。
“就因為是信任的人,才更好下手,難道不是嗎?”
聽到玫瑰的話,金怡陷入沉默。
玫瑰見她不語,笑著問道:“你的病怎么樣了?最近還在吃藥嗎?或者讓沒讓你那個朋友給你治療下?”
金怡想到玫瑰知道的多,沒想到她居然還會在乎自己這種人的身體狀況。
“藥有段時間沒吃了。”
“其實你那就是心病,你之所以得了這樣的病,是因為你不知道該怎樣為老陳復仇。”
她說的沒錯,金怡之所以得了那樣的病就是她常有種無力感,她覺得自己找不到方法應對當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