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琳被目擊者發現的時候,對方根本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好心人報警之后也來了救護車,幾天之后席琳勉強脫離生命危險。
席琳住院的時候,奶奶來到她的身邊,老人年紀一把不能照顧她,只會坐在床邊不停的哭。
有時候,哭著哭著開始哀嚎,講述自己不幸的人生,痛訴席琳為什么這樣不負責任。
多倫和其他好心人勸告老人說席琳的醫藥費不需要他們負責,老人聽到這些話以后,平靜了很多。
親人一場,席琳的奶奶到最后重視的竟然是不需要掏醫藥費。
其他人告訴老人回家休息,不需要在醫院陪護。
席琳的奶奶也早就不想留在這里,她走之前問多倫:“她被人打成了這樣,我們告誰去呀?
她爸爸說這樣是有賠償金的,我們找誰要賠償?人都給我們傷成這樣了。”
原來這才是她老人家的真正目的,多倫聽了以后,心里有些酸痛。
“目前警方還在調查。”
過多的內容,多倫也沒辦法向她透露。
“她工作單位呢?我要去告他們,我要去找她的工作單位。
她肯定是為了那份工作被折磨成這個鬼樣子,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需要賠償。”
多倫聽完以后,無心再搭理她,麻煩別人將老人送回。
老人在下樓的時候還不停地絮叨著關于賠償的問題。
她的心里,孫女受了這樣的委屈,只是她活該而已。
現在想想,席琳一家人全都冷冰冰沒有什么感情,連看起來充滿正義感的席琳對多倫盡是利用。
席琳是在一天的清晨被發現的,前一天剛好下過一場小雪,席琳被扔在冰冷的壕溝內。
她的身上滿是血,不知是死是活,沒有親人關心她的死活,唯一的親屬奶奶過來了,擔憂的是她的賠償金問題。
多倫看著席琳的心跳監控儀器,所謂的命不好,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席琳傷勢太重,下午的時候她父親過來,雖然沒像奶奶那樣又哭又嚎,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席琳,小聲說了句:“自己作死!”
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多倫發現,想讓席琳從家人那里獲得關愛幾乎不可能。
多倫守在席琳的床邊,心里想的是該如何面對以后的生活。
多倫想帶席林離開,他想和席琳到一個新的環境過安靜的生活。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席琳的脾氣,眼下發生了這種事,席琳絕對不會去過安靜的生活而忘記仇恨。
席琳徹底痊愈,已是半年之后。
席琳病好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收集證據。
多倫這時才發現,在席琳的生活里,自己始終是個局外人,她想用的時候利用,不想用的時候就丟到一邊。
即使這樣,多倫也心甘情愿為了席琳付出,別人說他為了這么個丑女人不值,多倫也說不清因為什么,就是覺得席琳是生命里非常重要的那個人。
席琳離開前再次提出一個在他人眼里過分,但是在多倫眼里再正常不過的要求,就是如果她不能回來,麻煩多倫照看自己的親人。
即使那些人從未將她當成親人對待。
席琳再次去的時候,正是炎炎夏日,林間的風景很美,這次她不敢再去從前的村莊,而是通過原來聽說的消息,去了幾個能夠接觸到多拿家礦工的地方。
她深入這些人的生活之中,將其痛苦生活記錄,多數時間都是非正常手段進行拍攝。
她知道這些內容就算給某些地方也不會有好的結果。
席琳將所有的資料分門別類進行保存,于她而言,生活更加艱難,她總是在腦里不斷浮現那些噩夢。
她夢到數不清的金屬工具砸在自己的身上,她夢到自己變成一只小雞,被數只鬣狗撕扯。
席琳每天做的事,不過是四處偷拍或者竊聽。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做之事即將面臨多大的危險。
然而她心中意難平,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為了一些執念,甘愿放棄幸福的生活。
在她眼里,即使多倫愿意為自己付出一切,可以帶她獲得新生。
然而她并不期盼那種生活,她就是想讓多拿家的丑事公布于天下。
這回她不再像以前那么沖動,而是將資料復制后保存在不同地方。
她甚至愿意為此越界做事,她偷偷潛入公司的內網,利用媒體的力量報道了一些消息。
當同事們以為曾經的席琳已經死掉的時候,他們的媒體上出現了一篇和席琳風格類似的報道。
那是一個礦工們的聊天場景,雖然視頻上的礦工都已做了處理,卻可以從他們工作的環境上得知這是多拿家旗下的礦產。
亞歷山大看到視頻的時候,他的所有手下,肅穆地站在會議桌的兩旁。
他是屬于平時不明面發火的人,但所有人知道,要是得罪他的話,日子一定不好過。
不怒自威,說的就是他這種人。
亞歷山大看向神色慌張的各位經理人。
手指扣著锃亮的木質桌面說道:“來吧,有誰的負責?”
沒有人敢將自己的職責排除在外。
即使不是直接負責,也要說出對此事的見解和解決方案,更要說出懷疑這種事是誰家做的。
一圈輪下來以后,各位高管的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其中以克拉夫最為緊張,因為從視頻上看,被拍攝的地方在他的管理之下。
一群人都說完以后,亞歷山大輕輕地看向克拉夫問道:“所以,克拉夫,你知道該怎么解決了吧。”
克拉夫不顧流進眼里的汗珠,他的眼被辣得生疼。
“知……知道!”
克拉夫不但感覺自己即將失去飯碗,更害怕因此失去性命。
他深知惹亞歷山大不高興的后果是什么,更知道給多拿家族帶來丑聞的后果是什么?
如果這次可以讓他僥幸逃脫,他絕對不會放了那個隨便發消息的人。
亞歷山大強迫克拉夫說出明確的對策。
克拉夫說完以后,亞歷山大沒做表示,只是安靜地望著會議桌。
其實無論他是否有任何表示,其他人都會感到恐懼。
亞歷山大在眾人的眼里就像是一個行走的刑具,說不準什么時候不高興就會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