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怡守在空蕩蕩的門外,尤沐不忍心,將車子開到附近。
“上車等會吧,外面多冷啊。”尤沐將圍巾圍在金怡的頭上。
“你說他為什么不見我呢?他一定是知道什么對嗎?他一定知道什么?”金怡看向尤沐,眼里泛著淚花,鼻尖透紅。
“當年的事錯綜復雜,牽扯的人太多,有很多人能活下來就算命好了。
他要是不想說,估計也是有什么威脅吧。”尤沐安慰道。
“即使他不說,對他而言又有什么好處呢?還不是過著這樣的日子,倒不如將原來的事說出,到底什么情況,查個水落石出,大家都有好處。”
“金怡,你想的未免有些理想了,如果什么事都那么簡單的話,就不會有那么多冤屈了。”
“如果輕言放棄才更不公平呢,不能就這么算了,能知道點是一點,我們的消息就是這樣找來的。
當時見康叔的時候他也不愿意見我,總覺得那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
如果大家都放棄了,這不是給壞人機會嗎?
這不是在告訴那些做壞事的人,即使他們做了不好的事,只要將老實人逼到一定程度,讓他們不敢反抗,壞人們的目的就達到了,是這樣嗎?
告訴我,尤沐,他們是這么想的對嗎?”
“都是為了自保,大家都是為了自保而已。”尤沐擁抱金怡安慰她。
“不是的,有些人不單單是自保這么簡單,他們非常自我,非常傲慢,要是輕言放棄,對他們而言,就會自我滿足。
他們會覺得自己做的事是對的,他們就不會去考慮別人的感受。
我憎恨這種人,非常非常憎恨。”
聽到金怡的話,尤沐不知該如何安慰,此時說的再多,對她而言都聽不進去。
他能做的,只是陪在她的身邊,即使是在寒冷的冬季,也要陪在她的身邊。
待到下午的時候,金怡凍的直哆嗦。
“我們去吃口東西再回來好不好?”尤沐看向金怡,就她的體質,再凍下去,恐怕又要出問題。
金怡倔強得不肯離開,尤沐無奈,在籬笆旁看了一會,翻了過去。
金怡看到翻籬笆的尤沐,非常驚訝,她敲了敲破舊的鐵門。
“你……”
“沒關系,我讓他給你開門。”尤沐說著,進到屋里。
室內一片昏暗,也許是房子漏風的事,屋里的窗子上掛滿了霜。
“你,你怎么進來了你?我不是告訴你們,讓你們走嗎?”李昱憤怒地看向尤沐。
“李叔,真對不起打擾你,我女朋友是個倔強的人,您今天要是不給她開門,她會一直等下去的。”
“你們,你們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李昱氣得唉聲嘆氣。
“真是對不起李叔,真對不起,我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但凡有點其他途徑能查到一些事,我們也不會來為難你。
我們知道這樣做的風險,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你們知道有危險就不應該去找以前的事!你們有什么能力,你們是能找到什么人還是你們手里有什么?
如果你們什么都沒有的話,憑什么讓我相信你們有能力斗過那些人,憑什么讓我相信你們可以贏?”
李昱紅著眼看向尤沐。
“可若放棄的話,不止我們心里這道坎過不去,您想想您心里這道坎能過去嗎?當年就真是這么巧您去的時候趕上人家發病?
就真的是那樣嗎?還有康叔,為什么出事的都是你們這伙人?”
尤沐看著李昱的雙眼問道。
“我知道那個孩子可能聽說了什么,可是有什么辦法呢?難道她就為了以前的事,不去過現在的生活了嗎?”
“李叔,當年出事的時候我就在她的身旁,我是眼見著她怎么從一個陽光活潑的女孩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這不是她應該承受的生活,你們所過的生活,也不該是這樣的。
您的心里難道不會感到不公嗎?
辛辛苦苦一輩子,到頭換來了什么?僅僅是冤枉?”
尤沐看向李昱。
“她這么半天一直站外面等著?這死冷寒天的?”
“是啊,天冷了,我估計她懂得都想上廁所了,這荒郊野嶺的,您看看……”
“得得得,先讓人去廁所,再進來暖和會,有什么事緩過來再說,別把人凍壞了。”
想到把人凍壞,李昱的心里還是不舍。
金怡進屋的時候渾身發抖。
“你這孩子是不是傻?就跟你舅舅的老同事們玩苦肉計?”
李昱憤怒地看向金怡。
“李叔,只要您肯見我,就算我今天凍出病來,也值了。”
“值什么值,看你這樣明天還怎么上班。”
李昱瞪著眼訓斥金怡。
“您肯見我,明天的班就算不去上,那又能怎樣呢。”
金怡咧著嘴一笑,她的嘴白的嚇人。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訴你,聽完了趕緊回市里上醫院,可別真凍壞了,我這可治不了。”
“好的,我就想知道,當年給羅飛傳消息的人是誰。”
“這樣的問題我怎么可能知道,不過你看秘案局里那些人的下場,難道你猜還猜不出來嗎?誰是最后的受害者?
別說你心里沒懷疑過誰,我清楚的很,某些人和你的感情肯定比我們跟你還深。
過多的話,我就不想說了,不過有個地方你也許聽說過,現在估計也沒什么年輕人會去那里。
青石會館,當年很多重要的事都是在那里談的。
至于什么人會去,你自己想辦法查吧。”李昱說著,嘆了口氣。
“李叔,其實我更想知道,老陳和你們在一起工作的時候,是個什么樣的人。”
金怡的笑里滿是苦澀。
“講實話吧,剛開始的時候,我根本就看不上你們家老陳。
他那個人太鉆牛角尖了,凡事不查個明白,肯定不罷休,這一點你們好像還挺像的。
當時他就一口咬定那個化工廠有問題。
本來就是家合法生產炸藥的廠子,也不知他從哪聽說了些什么,偏要去查。
我們剛開始沒人相信他的話,奈何他到底帶著李柯去了,李柯是他的好搭檔,他們幾乎做什么都在一起。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找到了廠子的負責人,那些人剛開始還好好的。
后來聽老陳說他們肯定有情況,就要晚上去看看,告訴我們,要是到了第二天不回來,就帶人過去查,肯定有問題。
結果后來的事你們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