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當年在留學的時候最愛的就是這種藝術。
浮世繪最早分為美人繪和役者繪,而我最愛的,是美人繪。”
男人說著,走到一個燈箱旁邊,將燈打開。
女子看到櫥窗之內的畫卷,輕薄的皮料上畫著一個女人逗小狗的抽象圖畫。
女人身著彩色復古襦裙,狗是卷毛青色的,仔細看,女人的眉眼間滿是哀怨,而狗的眼里滿是新奇。
這樣一副精美的畫卷,為何要以這樣的方式出現。
畫卷之上顏色艷麗,女人的服飾金色描邊,衣服上紅綠相間的碎花艷麗奪目。
讓女子感到恐懼的并不是所繪的內容,而是畫卷的材質。
那白皙光潔,透著幾分瑩潤之感的材質,讓女子的冷汗順著脊背流下。
“如果你不能放過我,可不可以告訴我是什么原因。”
女子仍不死心,想要知道男人為何會做如此殘忍的事。
“這個原因嘛,很多人都想知道,但我不想告訴你。
不久之后,你將成為我的藝術品,你是眾多藝術品中的一個。
你們都是藝術品,為何我要告訴你原因呢?”
“可我現在還不是藝術品,我是人,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難道看我恐懼你不會感到愧疚嗎?難道看著我們疼痛不會感到難過嗎?”
女子在掙扎,她想通過感情說服男人,讓他放過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笑讓女子冷到發抖。
她不停打著牙顫看向男人,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人不可貌相,眼前的人看起來人模狗樣,實際上是披著人皮的豺狼。
在豺狼的世界里,獵物越是感到恐懼,越會激起他們捕捉的欲望。
這世界上有很多人犯錯是被逼無奈,有些窮途末路的人為了生存會對別人進行搶奪,他們會無意之間傷害到他人的生命。
但有些人蓄謀已久,他們有各種各樣的目的,目標清晰,行事冷靜而沉著,他們不達目的不罷休。
反社會人格里,有一種人,他們對生活感到無聊,喜歡四處尋找樂趣。當然,很多時候傷害他人,看著他人痛苦,也是某些變態的特質。
他們的杏仁核不同于正常人,他們沒有感知正常情緒的能力,他們可以通過掩飾達到正常的交流水平,卻沒有屬于人的情緒。
女子望著眼前的男人,忽然感覺,他就是這種人。
他的眼里只有自己的作品,只有自己的目的。或許他可以成為藝術家,但他的藝術絕對不會被世人接受。
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藝術,算什么藝術?
藝術家的痛苦是屬于藝術家本人的,而不是施加于其他人身上的。
女子望著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那個瘋子,流下絕望的淚水,希望男朋友快點救她。
如果這輩子有機會再次回到正常的世界,她會比任何人都知道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幸福。
她的肚子餓得咕咕直響,不記得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幾天了,只記得在不停的被注射奇怪的東西。
現在對她而言,能吃一頓飽飯,就是極其幸福的事。
當然她想吃的飯不是男人調配的特殊物質,而是屬于正常人類,該吃的飯。
幾天的時間,她感覺自己身體浮腫異常,皮膚有種要脹開的感覺。
……
距離寧夕失蹤已將近一周時間。
八月底的太陽仍舊毒辣,遲來的夏天像報復似的燥熱。
被金怡逮到的張銳已經查明情況,他出獄以后犯了幾起猥褻的案子,罪行不重不輕,對被害人有一定的心理傷害,卻又沒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他平時出了猥褻他人,還有偷女人物品的毛病,從他家搜出來的很多東西都是周圍鄰居們的。
得知他是這樣的人,鄰居和男人的母親一頓撕打,場面混亂不堪。
而寧夕和失蹤女孩卻遲遲不見線索。
金怡和楊樂等人對寧夕失蹤的小區進行篩查。
小區的業主們多數資料都已查明,只有一層的業主,人在國外沒有回來。
通話以后,一樓的業主表示他早已將房子轉交給自己的朋友打理。
輾轉幾次之后,金怡和楊樂找到了這位業主所謂的朋友。
“你們問我家的小區的事情嗎?
其實吧,我不在這個小區,幾年前我就把這房子給抵押出去了。
那時候我生意做得不好,正好我有個哥們是干這行的,我尋思著怎么的也能倒開一陣,就把這些房子給抵押了。”
“那你知道現在在這里住的是誰嗎?”
金怡看相滿面油光,有些尷尬的男人。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行,你們問問小區的物業呢。”
“能聯系到你就是小區物業給我們提供的信息,他們說業主不常回來。”
金怡和楊樂離開之后,再次回到小區進行查看。
金怡仔細翻看寧夕失蹤那幾日的視頻,果然有輛可疑的車離開。
那是在寧夕失蹤后的第二天下午,一輛灰色的車從停車場的死角里開出,車上貼了膜,依稀能看到司機。
“怎么會是他?”
金怡和楊樂同時感到詫異。
視頻里的人,就是后來在張喆公寓里被捕的搶劫犯。
幾人將搶劫犯進行提審。
小李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再次瘋狂,楊樂等人見他情緒實在激動,不得不先將他關在會議室內冷靜。
“小李哥太慘了!女朋友被人綁架,現在找到了綁架犯,還不能讓他報復。”
文凝和橋金源小聲地嘟囔著,大眼睛時不時瞥向楊樂,楊樂眉頭緊鎖,不停地摳著手中的煙盒。
“8月19日,下午四點你在哪里?”
男人揚了揚頭,臉上的疣顯得他看起來很像加勒比海盜里的丑陋水手。
“不記得了,有什么事嗎?”
“這個人,你見沒見過?”
金怡說著,將寧夕的相片遞到男人的面前。
“不記得。”
男人說罷,露出骯臟的牙齒猥瑣的一笑。
“你再說一遍你沒見過?”
楊樂敲著桌面大聲喊道,聲音如此大,嚇得其他幾人一個哆嗦。
“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你喊再大聲,我也沒見過。反正老子命都要沒了,你說你們能把我怎么樣?”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將死之人耍起了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