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秘案局以后,金怡看到魯娜站在三樓的走廊里,望著窗外發(fā)呆。
“魯姐。”
金怡走近,魯娜聽到她的聲音輕輕回身,胳膊肘倚在窗臺上。
所有人都扛著沉重的壓力,彼此心照不宣。
兩個人一同望向窗外,樹葉反射著零碎的月光,活躍的鳥兒此時已變得安靜。
透過片片闊葉望向后方的道路上,一輛接著一輛的車影靠近又離開。
“你們今天查找到什么線索了嗎?”
魯娜沒有側(cè)頭,依舊看著窗外,聲音傳到金怡的耳朵里。
“問過的附近村民,都說沒有看到過可疑的人。
他們說那條河里的魚不少,平時山上會有釣魚的人。
但是在案發(fā)前幾天,村民沒注意過有誰去釣魚。
從綠濤和走到最近的村子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
山里叢林密布,小路蜿蜒根本就沒辦法開車。
附近的守林人,我們也尋訪過,他們一般是在晚上和早上各巡邏一次,時間固定,早五晚六。
偶爾夜里也會巡邏,不過次數(shù)較少,不是每天都會查看。
最近一條高速公路的監(jiān)控,我們也查看過。那條路段的拍攝畫面上沒有顯示過有車子停過。
所以我們推斷作案的人應(yīng)該還在村子里,只是他隱藏的比較好,沒有被大家發(fā)現(xiàn)。”
魯納聽罷側(cè)過臉看向金怡,金怡的眼里閃著蒼涼的月光。
“所以你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對村子里的人進(jìn)行逐一排查,是嗎?”
金怡看向她,聳了聳肩膀說道:“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如果這個人在村子里的話,那么他來回走山路的時間就將近五個小時。
而且他帶了這么多東西,難道在這五個小時之內(nèi)就沒有人見到過他嗎。”
魯娜將手按在冰涼的大理石窗臺上,讓掌心中的清涼觸感清醒一下自己混沌的頭腦。
“現(xiàn)在不同于春季,這個時間也不像以前耕種那么繁忙,再說此地多是林區(qū),耕地比較少。
這時上山路過綠濤河的村民也比較少。”
“那林子的另一個方向呢,有沒有可能是從那個方向逃走的?”
金怡搖了搖頭,慢慢說道:“那種可能微乎其微。
另一個方向是綿延的幾座山,山上全是樹林,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正常人在那種環(huán)境下也沒辦法生存啊。
如果真的是進(jìn)入深山老林當(dāng)中,根本就沒辦法進(jìn)行搜查,除非派出無人機(jī)。
如果想在幾座山的密林之中查找一個人,真是大海撈針。”
金怡說著,揉了揉太陽穴。
魯娜看向金怡,她這幾日在外奔波,被曬得黑了不少。
“記得涂些曬后修復(fù),不然的話,這一夏天你的脖子都會癢。”
魯娜說著,向金怡脖頸的方向指了一指。
這時金怡才想起來橋金源和楊樂曬的更重。
從秘案局到案發(fā)地需要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從最近的路口上山走到綠水河至少需要四十分鐘,從綠水河再走到村子需要兩個小時。
這些路她們這幾天走得分外熟悉。
如果想要開車直接到村子里需要跨過一個區(qū),而且路程也需要將近兩個小時。
由于發(fā)現(xiàn)的每一個碎塊都紅彤彤的,所以此案被命名為“紅玲瓏”案。
時間過去了將近一周,這天早上楊樂在市局開過會以后接到了金怡的消息。
死者的身份已經(jīng)確認(rèn),家屬正在趕往市局的途中。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多數(shù)時候要求家屬認(rèn)人,但這回的情況沒辦法讓家屬看。
所以只能根據(jù)檢驗出的個人信息詢問家屬一些情況。
金怡和橋金源走進(jìn)接待室的時候,看到一位身形消瘦,臉頰凹陷,頭發(fā)蒼白的老婦人。
“你好,同志,我聽說我兒子出事了。
真的假的呀,你們能讓我去看看他嗎?”
老人說著向金怡走了過來,一把拉住金怡的手。
金怡拍著老人的肩膀安慰她,將她扶到椅子旁坐下。
“阿姨,你家里還有沒有其他人?”
金怡不斷安慰著老人,后續(xù)事情處理可能相對麻煩,老人看起來有些糊涂,不知道她一個人可否明白。
幾番溝通以后,老人終于叫來村里一個明白事的人和她共同處理。
死者名叫胡旭,今年20歲,之前在物流公司工作過,最近的工作情況不明。
“阿姨,您知道你兒子是做什么工作的嗎?”
金怡看向老人,老人一直哭喪著臉。
“我不明白呀,我也不明白呀。
他跟我說了,我年齡大我聽不懂。
我今天來的時候都好險,我差點(diǎn)找不到地方。
還好你們的同志心好去接我,我找不到地方,唉!
同志們啊,你們是不是弄錯人了。
我兒子很容易和別人看錯的,你們是看錯了吧。
我兒子沒事的,對不對?
你們可能是看錯了叫我過來的,那我要是沒事,我就回去了。
我兒子說這城里吃飯也貴睡覺也貴,我不能在這待了。”
金怡聽老人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可有可無的話,心酸之外感到更加心痛。
她告訴老人這里可以安排食宿,而且不用她花錢。
雖然她自己的腰包不鼓,但和這位老人比起來,幾天的食宿費(fèi)用她還是掏得起的。
聽到她的安排以后,市局有個老大姐好心的提醒道,“你要是總這么干,容易把自己折騰空啊。
要知道咱們這一行遇到的可憐人可不是一個兩個。”
金怡聽了以后陷入短暫的沉默,恨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楊樂和文凝去車站接老人所說的另一個人。
金怡則和橋金源繼續(xù)和老人打聽關(guān)于她兒子的事。
“大娘您兒子平時的性格怎么樣啊,他和別人的關(guān)系好不好?”
其實(shí)要想了解一個人,從他父母口中得到的情況并不真實(shí)。
雖然父母是他最親近的人,可大多數(shù)人對待家人和外人是兩種態(tài)度。
有的人在家人眼里是乖寶寶。在外人眼里可能就是小惡魔。
有的人在家里飛揚(yáng)跋扈無法無天,可能在外人的面前就唯唯諾諾,像個老好人。
人是多面性的,所以要想確切地了解一個人,需要從他身邊不同的人口中得知這個人的情況。
由于沒有找到胡旭的工作信息,現(xiàn)在只能通過他母親對他做個大概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