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飄揚的金粉灑在C城的千家萬戶,人們在各種各樣的情緒中起床,迎接新的一天和未知的境遇。
金怡站在窗前,望著不遠處的當地市局,C市市局是一座三層高的小樓,頂層是沒有斜坡的屋頂,看上去方方正正像個盒子。
樓前是寬闊的小院,鐵柵欄內外是兩個世界,柵欄之內劍拔弩張,忙碌而嚴肅,柵欄之外,是一條靜謐的林蔭小路。
人行道外是一條六車道,郁郁蔥蔥綠植成為馬路中央的隔斷,路的這一邊,有匆匆追趕公交的中學生,有站在路邊閑聊的老人,還有戴著耳機等公交的白領。
此時的他們與被害的女學生完全生活在兩個世界。
也許曾經的她們也匆匆追趕過公交,也站在路邊閑聊過,也曾帶著耳機等過一輛公交。
金怡去吃早餐,在餐廳里看到了楊樂和橋金源。
“文凝呢,還沒下來嗎?”
楊樂看向金怡,順手遞給她一杯熱牛奶。
“我忘記叫她了,等一下我去看看。”
金怡忽然反應過味,文凝住在她的隔壁。
金怡敲了幾遍,門都沒有人回答,她撥通了文凝的電話,才知道她早上出門了。
在餐廳吃飯的時候,電視里播放著幾個虐待動物的視頻遭到了封殺。
“現在要是讓文凝看到這種視頻,她肯定會氣瘋了。
別說他們養寵物的會生氣,就我們這種沒有寵物的人看到這樣的視頻也很生氣。
你說他們這群人是怎么想的呢?”
楊樂說著,惡狠狠地嚼著嘴里的青菜。
“對了,文凝出來,她那貓怎么辦呢?”
金怡忽然抬頭看向楊樂。
“可能是送去寵物店了,可惜大貓沒了。
那老頭真是下手太狠了,一只貓能招他惹他呢。”
楊樂說著郁悶地喝了口水,用餐完畢。
橋金源低著頭,用筷子戳了一下土豆絲說道:“干了咱們這一行就知道世界上沒有弱者,壞人就是壞人,老人也有壞人小孩也有壞人。”
……
進到審訊室的時候,金怡看到了眼眶發青的韓洛。
“休息了一宿,現在可以跟我們講講你的故事了吧。
車在哪兒呢?一輛租的,一輛是你自己的對吧?”
金怡說著伸出兩個指頭,在韓洛的眼前晃了一晃。
“你該不會是把我的情況全部掌握了吧?”
韓洛說著瞇著眼一笑,兩只手握空拳放在桌子上,一宿的時間仿佛讓他蒼老了幾歲,英俊的面容略顯疲憊憔悴。
“你們想找到車子無非就是為了證明,那些事是我做的。
如果我忽然不想告訴你了呢?你憑什么叫我關押在這里呢?”
韓洛說著歪著頭,眉毛一高一低的看向金怡。
“沒關系,韓先生,出爾反爾可能是你的性格特征,但是我們的監控,還有你昨天說過的話,這些都不會變。
畢竟你曾經做過的事留下了線索。”
金怡說著挑了下眉頭,她并不在乎韓洛的情緒起伏,也不在乎他的挑釁。
“從頭說起,我想想從哪個頭說起呢?”
韓洛說著,用手背擦了下額頭上的汗。
“跟我說一說你們第一個發現的是在哪兒呢?”
韓洛忽然甚至向前一靠,右胳膊肘撐在桌上拄著臉。
“從頭到尾你目前一共害了五名女生,對不對?
這座城市的是你的下一個目標。
她們的分別出現在你的論壇上,你按照時間順序為幾個人編碼,然后一個個清除。
我說的沒錯吧,張強?
韓洛只不過是你給楊璐的名字而已,我現在這樣喊你,你是否感到親切呢?”
聽到張強兩字的時候,韓洛倏地瞪大了眼。
“游戲真的結束了,張強先生,應該回到現實的生活里了。”
金怡看像張強,笑意里帶著幾分寒涼。
在外監聽的楊樂和當地隊員對視一眼,當地隊員看向楊樂說道。
“你們查出來這么多呀?原來你們知道這么多。”
他的語氣里面有幾分埋怨也有幾分驚訝。
金怡并沒有對眾人刻意隱瞞,只是在沒有確定的證據之前,她不敢妄自推斷。
一切的一切,都是當她以一個新人的身份在論壇里發完帖子并得到回復之后,她更加確信了自己心里的判斷。
“不過,說來說去張強先生,昨天你的故事的確煽動了我的情緒,讓我對你產生幾分憐憫。
雖說人生如戲,但總活在虛假的生活里,你不會迷失自己嗎?”
金怡一只手轉著筆,歪著頭看向張強,繼續說道:“昨天你拿我當傻子團團耍,恰逢我昨天心情比較好,有耐心陪著你玩。
但是呢,時間這么寶貴,我的耐心也有點要沒了。
我們兩個說說真實的故事啊,真正的故事一定比那個假的更加精彩,對不對?”
張強聽她這么說,忽然眼眶泛紅。
“你是在嘲笑我對不對?”
張強眉頭緊鎖,紅血絲爬上眼球。
“張強先生,我不是在嘲笑你了,我想讓你知道會浮出水面。”
張強身子向后一倚,仰頭看向天花板,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
“我承認,我承認她不愛我!但不得不說她確實是那個我口中,比較勢利眼的女人
而且她的確給我帶過來過傷害,只不過我將這種傷害加倍還給了她。
說來也巧,在離開那個地方之前,我以為換一個省,換幾個地區,我就不再是那個我。
可到頭來不過的居然還是這種生活,辛辛苦苦去賺錢,自己勤勤懇懇奮斗好幾年,都不如人家對爹媽張張嘴來的多。”
張強說著伸手擦了幾下臉。
“所以你的想法是傍上非常富有的女人,然后從她們的手中獲得你想要的一切是不是。”
金怡看向張強,她的話讓除了張強以外的其他人更加迷惑,他們不知道她是根據什么推測出來的。
“但是自己本來就有的和別人施舍的根本就是兩回事,我在死的這些丫頭面前是個強者,我是操控一切的人。
我不怕其中任何一個人不愛我,或者是拒絕我,因為我擁有很多。
但曾經和那些人在一起的時候,我需要小心翼翼地照看她們的情緒。
我需要去哄著她們開心,我需要按照她們喜歡的方式玩,我是她們手中的傀儡,這種感覺不一樣的你知道嗎?
兩種感覺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