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回到局內,忽然看到了沈婧,沈婧見到金怡的時候起身,“金探員,我來自首。”
三人將沈婧帶進審訊室,小林好信,在窗外觀看。
“你是說是你殺了劉雨飛和張主管?”金怡詫異地看向沈婧。
“是,是我,我愿意告訴你們一切。”
“那你來說下劉雨飛是如何被害的。”
“劉雨飛是被我用馬桶上的蓋子砸倒的。”沈婧說著,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
“我承認,我們的婚姻純屬是湊合,我嫁給他的時候是家里人的主意。
他是我媽媽選的人,我母親為人比較強勢,我和父親都聽母親的安排。
劉家父親當時是個領導,對爸爸的工作有幫助,更何況劉家個人的生意做的也很好。
我媽說,劉家是我們這種家庭能找到的最好的家庭。
劉雨飛的人品我們都聽說過,游手好閑,喜愛斗毆,個人作風還存在問題。
但是我媽和我表示,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只要不愛他,就沒關系。
我可以寬容他在外面胡作非為,只要我家需要他的時候他能幫忙就可以。
他和我剛結婚的時候我們的感情還算不錯,但是我媽經常和外人說一些關于我們夫妻的話。
她總告誡別人,夫妻間其實不需要真正的感情,只要合財就行。
這件事后來傳到了劉雨飛的耳朵里,他很生氣,質問我家為什么要這樣對他。
那時候劉父,也就是我的公公剛好出事,媽媽總是催促我和他離婚,并計劃著給我安排另一門婚事。
我感覺很累,如果下一個還是劉雨飛這樣的人,那么離不離婚又有什么關系呢,我就沒同意媽媽的離婚要求。
我說不清楚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畢竟她是我媽,她給了我生命,養我長大,我自然是欠她的。
所以她怎么鬧,我也沒法管,畢竟不離婚這件事是我自私,我沒有顧慮她的感受。
這些事發生了以后,劉雨飛就像變了一個人,從前別人給他安排的工作他從來都不屑去做,唯獨這份工作他干的很用心。
雖然每天早出晚歸,時常應酬。
但我知道男人愛工作就會是這樣子,正好我的音樂室也趕上藝考,我們二人都比較忙,生活就成了這樣子。
但是媽媽那邊催得更緊了,她說我是自己身在地獄還不知道往外爬。”
沈婧說著,抽了下鼻子一笑。
金怡心里不禁詫異,和沈婧的母親相比,自己的母親簡直就是天使。
沈婧調節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其實我知道自己身在地獄,可是出來后還會進入另一個地獄,這樣的話出不出來又有什么關系呢?”
橋金源實在忍不住,打斷了沈婧的話,“你怎么知道自己一定會進入另一個地獄呢?萬一以后的日子比現在好呢?”
沈婧甜甜一笑,彎著眼說道,“你們都知道婚姻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吧,真正的灰姑娘還是貴族的女兒呢。
所以像我這種家庭的女人想攀高枝,就只能找些人品差的。
畢竟好人家也得看我啊,我還是二婚的,劉雨飛又是個名聲那么臭的人,現在的圈子那么小,誰不知道誰怎么樣啊。
所以我媽就算是給我再找,我也知道,要么對方年齡非常大,很著急傳宗接代。
要么就是人品有問題,在圈內沒人敢嫁的那種。
我家不好,但是也算是這個所謂的圈里人吧。
好歹將我嫁個有錢人家還是不難。”
沈婧說著,頓了一頓,隨后繼續說道,“但是劉雨飛并不是這么想的,其實他在結婚剛開始是很想好好生活的,對我也很好。
自從媽媽的那些言論傳到了他的耳朵里之后,他才開始打我的。
第一次聽到之后,他回家非常嚴厲的質問我,讓我和他解釋清楚。
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因為我就是不愛他。不愛一個人,是裝不出來的。
后來聽一個朋友講述關于愛這個話題。
是一位丈夫,詢問一名大師,說他發現自己不愛妻子了,問大師該怎么辦。
對方告訴他說那你就去愛她啊。
丈夫很苦惱,說我不愛她了啊。
大師說,那你就去愛啊,愛是一個動詞,你去愛她就可以了啊。
我聽了以后,也很受啟發,我想和劉雨飛好好生活,我想愛他。
可是當我學會這些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極其厭憎我。
甚至在外面出軌,同時找了好幾個情人,這些我媽也告訴過我。
她在我嫁給劉雨飛的時候,就告訴我,要存一個心眼,避免以后吃虧。
所以我婚前的財產都記錄的很清晰,婚后的財產倒是慢慢都轉移出去了。
結婚時的彩禮,送我的珠寶都轉移到了媽媽的名下。
公公出事的時候用到錢的地方很多,劉雨飛向我要錢,我和媽媽說,媽媽不同意,將我關在了家里。
劉雨飛因為那件事,上我家里鬧過一次,媽媽報了警,將他關了半個月。
他從那里出來以后,再也沒去過我娘家,我不想在家,因為我怕再嫁人,于是我就自己回家了。
回家之后,劉雨飛又開始打我。
他出門應酬回來會打我,業績不好還會打我。
反正,他不知道為什么,變成了一個很愛打我的人。
后來我去過他們公司,見到了他的主管。
那個人,一看就不是個正經人。
我丈夫主管總是有事沒事到我們家來,劉雨飛分明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我能理解他,畢竟我利用過他,他也想利用我而已。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次之后他知道還是會生氣,會變本加厲的打我。
我去過姓張的家,我很討厭那個惡心的地方。
我就想,為什么他們都知道我過的不好,卻要再給我折磨呢?
在我去了姓張的家里幾次,劉雨飛終于爆發了。
他在我洗澡的時候用浴室的噴頭毆打我,將我的后背打到爛。
我受不了這種生活了,就拿起抽水馬桶水箱的蓋子……向他的腦上砸去……
我不記得多少下,只記得很臟,很臟……
我怕他弄臟車子,就將他的頭用塑料袋套上。
我不記得自己想將他埋在哪,我只記得,路很黑,開了很久。
看到荒地路邊有個挖好的坑,我就將他扔了下去,匆忙埋了。
我很后悔,我很后悔。”
沈婧說著,雙手捂著眼睛。
“你后悔什么?后悔殺死了自己的丈夫?”楊樂停筆,抬頭看向沈婧。
“不,”
沈婧忽然抬頭,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她根本沒有流淚。
金怡從她的面目表情上沒有讀到傷心,讀到的是憎恨和的意思。
只見沈婧撇了撇嘴角笑道,“我后悔自己為什么失去了理智,為什么沒將他的尸體處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