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怡清晨上班的時候在秘案局的大門口見到輛黑色轎車,秘案局地址較偏,平時沒有熟人帶著很難找來,不曉得這車子里的是哪位主,來這里有何貴干。
她從車旁擦身而過,車窗搖了下來,里面坐著一位比她大不了幾歲的男子,文質彬彬,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身著灰色西裝。
“你好,請問你是許探員嗎?”男子淺淺微笑,溫文爾雅。
“不是,你找她?您是哪位?”
“我是張昆的哥哥,有事想和張昆說一下。”
“稍等,我幫你叫她。”
金怡進到樓里,始終沒看到許韻妮的身影,剛好見到夏冬經過,“冬哥,看到許組長了嗎?有人找她。”
“呵,沒看到,這陣找她的人可不少,她忙著呢。”
金怡聳了聳肩,走出門,剛想告訴門口的人許韻妮不在,忽然電話響起,“鄭叔?”
金怡很詫異,一般老鄭很少找她。
“小金啊,是不是張家少爺在門口了?你帶他去進去吧,周局放話了,讓他進去,他們可以在審訊室談話,周局說讓你在內間聽著點。”
“哦,好。”金怡有點懵,不明白這位張家少爺找張昆究竟什么事。
“張先生是嗎?”
“你好,我叫張喆,張坤的哥哥。”對方簡單介紹,言語之間很是禮貌。
“您跟我過來吧,我們做個登記就進去。”
張喆跟在金怡身后,看得出來,此時的他有點緊張,又有點心急。
金怡將張喆帶到審訊室,隨后又去將張昆帶了過來。
兩個人在審訊室內,金怡在隔間觀察,兩個人的動作神情,說的話都一清二楚。
“這幾天辛苦了吧?”張喆看向張昆,似乎很難為情。
“哥,你過來是有什么事吧?沒事,你說。”張昆倒是淡然。
“我的酒店你知道吧?”
“怎么了?”張昆蹙起眉頭。
“這幾天好像是得罪什么人了,店里總是來人抽查,你知道,我們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那些人曾經可都是我的哥們啊,這陣子天天拿貴的食材回去檢驗。
店里購的進口龍蝦,帝王蟹一類你都知道,這些咱先不說,魚子醬和松露就被拿了不少,咱們松露都是顧客提前定的,只能當天用,你說被這么拿,到時候沒有給顧客的食材,店里的壓力有多大你都想不出來。
我跟著跑了好幾個地方,問問怎么回事啊,畢竟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情況,要真是店里東西不合格,給人吃壞了,那哥認了,是哥做生意沒負好責任。
可是這么多年,哥店里的口碑你是知道的。
咱們家的生意可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啊,不容易,底下的人也是從開始就跟著我的,這陣子因為這些事,底下人為了護著店,遭了不少罪。
我不能眼看著他們承擔這些啊,就說讓他們查吧,該怎么查就怎么查。
老弟你要知道,正常檢查沒事,故意找茬檢查咱這店沒法開,天天一群檢測的人堵門口,別人不知道的都以為店里出了什么事呢。你說這樣誰還敢來?
是,現在時間短,這幾天的營業額和費用算個屁啊,不過它造成的是不好的影響,咱們做生意的最忌諱的就是這點,口碑不好了,你說這以后我們還得……”
“哥?”張昆忽然打斷張喆的話。
“嗯?”張喆一愣,原本低著頭看著自己手說個沒完,此時抬眼看向張昆。
“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是我影響的?”張昆鼻尖有些泛紅,眼里淚光閃閃。
“我覺得你是冤枉的,可是,可是……你知道吧,咱爸這幾天已經為了你的事四處求人了。
就咱家,咱爸,張老爺子,以前在咱們這都不用露臉,你一提,辦啥事不好使啊。可這回他為了你,求了很多人,親自去了挺多地方,根本不行。
我們當初和涅林家說有婚姻的時候誰不夸你啊,人家可是北國大戶,別人攀都攀不上呢。
現在出了這種意外,肯定誰都不想看到,可你看事就是這么個事,咱們硬倔,也沒辦法啊。”
張喆紅著眼,不斷地搓著手,一邊說,一邊看向張昆。
“哥,我知道了哥。”張昆紅著眼低下頭。
“關鍵不只是我自己,要只是我這樣,那是我倒霉。你姐的美容院你知道吧?也被人整了,她前幾天哭著去求的爸。
老爺子又腆著臉去求了周局,都沒辦法,這回的事不好弄,牽扯太多,咱家根本平不了。”
張昆始終低著頭,沒有看張喆,抽了抽鼻子說道:“行啊,哥,我知道了,我一個人犯錯,不能總是連累你們,我自己明白了。
你回去告訴爸,別上火,他該盡的力盡到了,兒子我不怪他。還有幫我和姐道聲欠,連累你們了。”
金怡看著屏幕里的張昆,心里憋不住發酸,她知道張昆一定是被陷害的,雖然那段視頻里有什么她沒看到。
但是從張昆的過往判斷,他根本就不是能干得了殺人這種事的人,更何況殺的還是他的未婚妻。
雖然涅林長女私生活混亂了點,大不了自己玩自己的就行,沒必要有什么恨偏把人殺了。
這件事她雖然知道,但是秘案局沒找到真正的兇手,上線催得緊,她不是沒見到老周被逼成了什么樣,這是不得已中的得已,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大馬士革茶刀案她也急著想破,可是這些案子背后牽扯出的事那么多,根本就不是幾個命案那么簡單。
張喆出來,見到門口等待的金怡,金怡遞給他一張紙巾,“不好意思,耽誤了你們這么久。”張喆看向金怡說道。
“沒事兒。”其實金怡想說很多安慰的話,但憑她現在的身份,不合適也不能說,感情用事會毀了一切。
送走張喆,金怡回到審訊室,再看向傳說中的張家少爺,張昆。
此時的他垂著腦袋頂在桌上,像只狼狽的落水狗,金怡站在一旁。他低啞著嗓子問道:“這回你們滿意了吧?可算能交差了。”張昆抬頭,腥紅的雙眼看向金怡。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此時不讓他簽字,還待何時?金怡忍著被痛斥的怒火問道,“這回可以簽字了嗎?”她心中想的是熬過這一陣,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拿來吧。”
金怡回了辦公室,給許韻妮打電話,許久都沒人接。
聯系鄭媛,鄭媛告訴她文件的位置,金怡拿去,張昆簽了字,經辦人那里金怡沒寫,空著留給許韻妮,畢竟這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