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碰頭之后,今日的工作便告一段落,金怡和橋金源回秘案局開會,匯報今日的調查進程。
兩個人在辦公室里整理材料的時候,金怡和說道:“橋,這幾天的案子,真是刷新了我對未成年人的看法。”
橋金源愣了一愣,“記得你好像說過你是學心理學的啊,那不應該了解未成年人的犯罪心理嗎?”
“說是這么說,書本上看到時是一種心情,等到自己去推理,得出答案的時候,又是另一種心里。”金怡說著,將記錄的本子翻過去一頁,望著嶄新的一頁,她愣了許久。
“我剛來的時候也是,以前在市局雖然也聽說過一些,但是到了秘案局以后,真正的融到了案子之中,就是另一種心境。
就像人們以為我們像電視里演的法醫一樣不怕尸體,但我覺得全秘案局只有魯姐能做到。
我們其他人在看到大巨人觀,聞到腐敗的臭氣時還會非常惡心。
我覺得周哥的胃病也有這點原因。”橋金源說著,看向金怡笑笑。
“對了金姐,你可以查看普通案卷,提到未成年人犯罪,我覺得你應該看看何文列的案子。”
“何文列?”金怡說著,在本上寫下這三個字,遞給橋金源看。
“對,是這個名,檔案室里應該有,大概的時間是五六年前吧。”
“哦,這個案子比較具有代表性嗎?”
“應該可以這么說吧,因為涉及到的死亡人數很多,這小子當時一口氣殺了十五人,并且逃竄了十年才被咱們抓到。
對了,讓你看這個案子,還有一個原因。”
“嗯?什么原因?”金怡側臉看向橋金源。
“這個案子和文凝有關。”
“文凝?”金怡半張著嘴,環視四周,還好沒人注意到她。
“和文凝有什么關系,那時候她還那么小。”
“那個案子里何文列最后收養的那個女孩,就是文凝。”
“你是說文凝曾經被殺人犯所收養?”
“可以這么說吧,唉,那個案子挺復雜的,到時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橋金源說罷,辦公室里陸續回來其他人。
會議開始以后,大家分別報告今日進度,有些人的作案可能基本已經可以排除,目前大家感覺作案可能性比較大的就是林妮。
但是這個女人看樣子很難對付,許韻妮等人要想找到她的作案動機和證據,還需要費些腦力。
再有就是梁廣,其實梁廣本來也要被排除在外,但金怡和橋金源將這幾日了解的情況和大家說明,覺得梁家和于家的矛盾,不像看起來那么簡單。
更何況,現在的梁廣和梁吟不見身影,單憑這一點就足夠可疑。
市局那邊給出的結果,和這邊差不多,雖然他們還將重點放在了王語達的身上,但至少其他有嫌棄的人不再放棄追捕。
會議結束以后,金怡連忙到資料室翻看何文列的案子。
六年前,秘案局通過Y-STR數據篩選,發現一名男子與當時十年前一起入室殺人案有關。
當年的殺人案被警方定義為仇殺,因為兇手一個人殺了對方別墅內的十五人,包括屋內的女主人和三名保姆。
現場被發現的時候滿是血痕,過道內都看不清原來地板的顏色。
兇手應該是個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根部不同尸體的死亡時間分析,他是每次殺一到兩人,到了最后進到屋內,才將女主人等四人同殺害。
根據和何文列當時的描述,他的作案目的確實為仇殺。被害家庭在當地臭名昭著,祖上為當地一霸,后來經過打壓,氣焰逐漸變低。
從那以后,他們就視打壓他們的幾名警長為眼中釘,將其中一名警長家人五口全部殺害。
他家的一名小女兒因為留宿在鄉下的外婆家而有幸逃脫。不久后,殺手尋到女孩的外婆家斬草除根。
不料當時的何文列正在那兒養好的傷,何文列從小干的就是殺人放火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他八歲的時候,就被自己的主人培養,截殺道路上夜晚獨行的人,并從他們身上搜刮錢財。
隨著年齡的增長,主人給的任務越來越難,他的目標由普通人,變成了越來越難對付的人,而他也在這個過程中,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殺手。
他在主人家平時沒有任務的時候,是吃不飽飯的,只有在做任務之前,才能活得像個人一樣。
他知道,主人那時還需要他,但是當他長大,變得強大之前,他們一定會像做掉其他孩子一樣做掉他。
從小沒有爸媽四處流浪的他,從未有過一天安穩的日子,到了這個主人家以后面對的就是無盡的格斗和如何下手殺人的訓練。
日復一日,他越來越像一個沒有情感的機器。到了他十三歲的那年,他感覺自己的死期將至,因為主人曾說過,個子趕上門高的男孩不再可控。
而他雖然枯瘦,但個子卻高出同齡人太多。那年,他趁主人們熟睡,用他們教過的方法,殺死了自己的主人。
當然,他主人的手下還有其他難纏的孩子,當他將他們全部殺盡以后,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
他沿著山路走了很遠很遠,他不記得走了幾日,也不記得穿了幾座山,他太餓,想著看到的第一戶人家,就去敲門。
不管他們會不會救他,也不怕他們會報官,就當賭一次,如果賭贏了,他就能活。
如果賭輸了,反正早該死了。
還好,他賭贏了,老人的眼里沒有想他為什么會受這么重的傷,也沒有想他究竟是不是好人,他們就是要將他救活。
當他半醒半睡之間,喝到了這輩子喝過的最好喝的湯,那是老太太特意為他燉的雞湯。
他從沒被人照顧過,就算曾經因為“干活”受傷,都不曾被這般照看和關愛。
他太享受這種生活,仿佛一瞬間,自己就過上了神仙般的日子,兩個老人與他說話從來都不是命令的語氣,他們會沖他笑。
他從沒見過別人真正對他笑過。他恨不得永遠留在老人家,做他們的兒子。
何文列與二位老人相處的非常好,經常幫他們干農活,他的傷好了以后,兩位老人的日子也越發快活。生活里不但多了伙伴,更多了一個孝順懂事的孩子。
女孩剛來的時候看到外公外婆有了這么一個男孩,心里非常嫉妒。兩人的年齡不相上下,但是愛被剝奪的感覺,她比誰都清楚。
但何文列卻從不和耍小脾氣的女孩一般計較,她讓他打鳥,他就打鳥,她讓她爬樹摘櫻桃,他就爬樹。
兩人在鄉下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就聽城里傳來消息,說女孩的家人被害。
帶著老兩口回了城里,才發現而二老的女兒全家慘死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