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云綢所料,京城,工部的折子已經遞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看著這一張密密麻麻的折子,歪著頭看著端王。
“朕對連伯城和云綢這兩個人,可算是真心的信任了吧?嗯?你看看他們給朕辦得是什么事兒?第一批小馬,竟然死了五只,還有幾只也已經奄奄一息了。查出來的結果,竟然是他們兩個人的手底下的人出了問題,你說說,朕還要不要繼續信任他們?”
皇帝氣的將折子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站起來,來回的踱步。
“父皇請息怒,這其中一定還有什么隱情。”端王道,“其實在馬場一事上,無論真兇到底是不是他們兩個的人,他們兩個也一定要負責人的,畢竟他們有監管的責任。所以,此時定然不是他們兩人所為。”
“朕當然知道肯定不是他們兩個做的,但是他們兩個如此的不爭氣,朕還不能生氣嗎?”皇帝起的跳腳,“跟北族的事情剛剛有些起色,朕的后院就開始起火,真的是一天好日子都不讓朕過啊!
“當務之急是要查清楚,他們的背后主使是誰。”端王道。
皇帝冷笑道,“你倒是還坐得住啊,還想著查案呢,來,你看看這是什么?工部的人已經在逼朕了,逼朕將他們兩個給辦了,將馬場交給別人來做!
端王輕輕掀起眼皮,看著皇帝,“父皇可知道他們屬意給誰?”
“你說還有誰?”皇帝對這個不毛不燥的兒子真的很無語,他總是這么慢悠悠輕飄飄的,似乎對什么都不太上心的樣子,真的是急壞了他這位老父親。
“那父皇的意思呢?”端王笑道。
“朕的意思?若是此時不好好處置的話,讓權也無可厚非!被实壅娴氖桥洳粻,語重心長道,“老大啊,你就上點心吧啊?”
端王笑了笑,道,“父皇,朝廷自由法度,您也有自己的判斷,兒臣聽從安排便是。若是父皇沒有別的事了,兒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的手握的緊了緊,“朕聽說,你跟他們兩個人走的都很近,朕還以為你會為他們兩個求情呢!
端王立刻跪下,道,“父皇明察,兒臣與他們兩個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皇帝差點被氣的一口氣沒喘上來,此時皇后正好來了,端王行了禮后便離開了,否則皇帝恐怕真的會被自己的大兒子個氣死。
“他真當朕什么都不知道嗎?那云綢和連伯城早已經被他控制,做了多少事,他真以為能將朕蒙在鼓里?可是這個孩子,怎么就這么不愿意跟朕吐露實情?”
“朕對他的包容,保護,和縱容,難道他感覺不到嗎?在朕的面前,永遠都是這幅做派,真的是氣死朕了!”
“你看看他剛剛這個樣子,一副風淡云輕的模樣,他是要做給誰看?從前以為他真的是木訥迂腐而已,卻沒想到他那心思地下還壓著心思,他這是在怨懟朕!
皇后雖然不知道他們父子倆發生了什么,但是看皇帝氣成了這個樣子,也只能趕緊扶著皇帝,勸慰道,“皇上息怒,端王雖然性子冷淡了迂腐了些,但是不是個沒有成算的,臣妾知道您對他寄予厚望,但是他自幼便是這個性子,您也急不得!
“從小這個性子?”皇帝冷哼了一聲,靜靜的看著皇后,眼眸神色深邃,“你真當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這么些年了,他還在怨懟朕,為了他母親的死,他怨懟了朕二十多年!無論朕怎么對他好,即便是朕已經將這江山打包好準備送給他了,他都不領情,還要折騰折騰!
“皇上!”皇后嚇得臉色煞白,“皇上誤會了,端王絕對不敢怨懟您!
而且,皇上剛剛說的什么?將這江山準備打包好送給端王?白皇后心里又喜又驚,但是她不敢表露出來。
“行了,他是朕的兒子,朕還不了解他嗎?”皇帝拍了拍皇后的肩膀,道,“他心里的這個結,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解開。”
白皇后見皇帝不似開玩笑,也沒有生氣,心下終于松了口氣。
皇帝道,“你放心吧,在朕面前也不用藏著掖著了,他的事情,朕幾乎全都知道。但是朕從來都沒有提起過,更沒有去阻止他,為的就是想給他足夠的自由,讓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白皇后嚇了一跳,震驚的看著皇帝。
“這些年來,你和白家一直在他身邊幫助他,朕雖然不清楚內情,但是一些皮毛還是知道的。否則朕也不會同意讓白敬宸跑去北族,給他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不過,他倒是也有好本事,竟然真的將這件事辦成了。朕的心思,你應該也看出來一些吧?”
白皇后點了點頭,“雖然有些猜到,不過從未敢相信!
“這有什么不敢相信的?”皇帝淡淡笑道,“他是朕的親生骨肉,是朕的嫡子,朕將他當繼承人來看,并不過分吧!
白皇后震驚不已,原來,皇帝一直都將端王當做儲君來看的嗎?
“朕也知道,他對朕有心結,所以才如此放縱他。只希望他有朝一日能放下這些恩怨,明白朕的苦心,對朕敞開心扉,好好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可是如今看來,朕小瞧了他心中的結!
白皇后道,“想來時機到了,端王定能解開心結的。”
皇帝苦笑道,“希望如此吧!
帝后二人的聊天,本來就是情緒所致,再加上這里是御書房,所以并未設防,也沒有看到有人悄悄的從御書房里退了出去,迅速的出了宮。
馬場的事情算是到了一段落,一行人又呆了三日后,情況穩定了,便開始啟程回京了。馬場督辦權暫時在成王手中,畢竟成王是此次的欽差,他有權利。
端王府,白敬宸早在府里等了很久了。
端王慢悠悠的從宮里回到家便看到白敬宸正用自己的魚竿釣魚,笑道,“京城的新貴,不在你的伯爵府里待著,來本王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