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云松輕聲叫了一聲,“大房那邊,柳氏回了娘家了,云耀庭的小女兒被她扔下了,您過去看看吧。”
“造孽啊。”大長老長嘆一聲,轉頭回了大房那邊。
日子并沒有因為云綢的昏迷而變得快,第二日,京府大堂正式開審了。其實云家的案子很簡單,有人證有物證,還有姚順年原本就對這些案子的了解,很快云家的事就清楚了。
之后審訊的重點其實就是在周家,周家這些年來所有的舉動之下暗藏的心思必須被剝離出來,一點一點的弄清楚,再將其中的勾連一一拽出來。
比如南平長公主,比如柳家。
京中的一些人再一次變得風聲鶴唳,當日參加了云耀庭小女兒半月禮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心安理得的在家里等消息。
因為他們當日被請去,為的是什么,他們自己清楚。
這個案子的審訊持續了有半個月之久,等審訊結果公布的時候,被查的和沒有被查的都松了一口氣。
周家的氣數終于走到了盡頭,周顯被罷了官,流放了。一對兒女雖然沒有被連坐,卻再也不能在京城待下去了,被老家的人接走了。柳氏失蹤了,據說是跳進了周家的池塘里,淹死了。云綿被貶入了奴籍發賣到人牙子手里了。其實她的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扔了云耀庭給周顯的信,自己偽造的信件上寫的是殺掉云老太太。而云耀庭的本意,只是讓云老太太中毒而已。
柳家這一次沒有出手,但是他們畢竟曾下過手,所以被免去了爵位,全部貶為庶民,但是好歹都保住了一條命。
云耀庭被判了斬刑,因為他犯了朝廷的大忌——不孝弒母。
云槐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云老太太在牢中被嚇了個半死,抬回云家的時候已經病得不成樣子了,好在在云若庭的悉心照料下很快恢復了過來。
那個刺傷云綢的少年也被判了流放。
云家大長老在十天前便回了云家,跟云松一起回去的。從那時候開始,云松便成了云家唯一的家主。從此,京城不再有豫州云氏的身影。
那些與云耀庭聯手誣告云綢的家族,不知不覺中,也受到了懲罰。有的調離了崗位,有的則直接消失在了京城的家族名單之上。
至于二皇子,雖然他是這件事的背后主使,可是因為隱藏的太好,也并未受到太打的波及。
這件事到此,真的結束了。
二皇子在他母妃的月芷宮里住了三日,直到貴妃娘娘以為自己兒子被消磨了斗志,想要去鼓勵他一番的時候,二皇子才笑盈盈的從屋里鉆出來,對貴妃道,“讓母妃擔心了,孩兒最近有些累了,難得能在母妃宮中睡一個好覺,母妃不會介意吧。”
“傻孩子,母妃怎么會介意?”貴妃見他臉色無異便放心了,安慰道,“這只是個開始,不要灰心,宮中還有母后呢不是?還有半個多月你們就要封王了,那時候,才是真正的較量。”
二皇子淡淡一笑,“孩兒知道了。”
誰也沒有想到,不過是一件小小的誣告案,竟然將京城的最底層的官員進行了一次毫無聲息的清洗。
云若庭官復原職,開始當值了。云綢的封號也回來了,還被皇上賜下了許多的東西。
可是,她依舊沒醒。
大皇子府,大皇子還有半個多月就要冊封為王了,可是他一點都不高興,因為云綢還沒醒。
“你說,她不會是裝的吧?”大皇子悄悄的問連伯城。
連伯城最近臉色也不是很好,臉色微微有些泛白,他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去看過她了,是真的。”
“哎!”大皇子深深的嘆了口氣,揪心道,“怎么辦?我真怕敬宸回來發瘋。”
連伯城有些走神,他看著荷塘發愣。
大皇子看他這樣,便知道他也在擔心云綢,忍不住嘖嘖兩聲。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京城的城門口,正在上演他們永遠想不到的一幕。
一架毫不起眼的馬車停在城門口,面容普通的車夫坐在上面,雙目死死盯著面前身著鎧甲的男子。
“云慈鄉君,皇上有請。”
車簾子被人掀起來,云綢探出頭來,“令牌呢?”
鎧甲男子伸手出示令牌后,木訥道,“走吧。”
云綢低頭問車夫,“霍姐姐,你說他是怎么知道的?”
“當然是被出賣了。”面容普通的車夫開口便是霍云的聲音。
不用誰說云綢也知道是被誰出賣了,她搓了搓牙,道,“成天打雁,卻被雁啄了眼,壞老頭竟然跟皇上是一伙兒的。”
“請。”鎧甲男子不容分說,拽著馬車就往皇宮去了。
皇宮里,田朝洲,皇帝,還有老郡王正在品茗,老郡王喝了一口茶,舒服的吁了口氣,笑瞇瞇道,“云綢那丫頭,肯定氣壞了,她肯定能猜出來是我通風報信的。”
皇帝笑道,“朕相信她是個識大體的好姑娘,不會怪你的,不過,朕很想知道,她這么偷偷溜走,是要去做什么?”
老郡王哼了一聲,道,“皇上如此圣明,這天下還有您不知道的事?想必兩位皇子所有的小動作在您眼里,早就沒有了遮掩。”
“若真是如此,倒是好了。”皇帝冷哼了一聲,道,“若不是白敬宸在北族露出了馬腳,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竟然進了神龍衛,還為了建功立業,跑去北族做探子?朕更想不到,甄韶顏和慕容家的人,竟然站到了白敬宸的身邊。”
老郡王很無辜道,“他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畢竟甄家的前車之鑒在這里,他們肯定不敢走到人前的。再說,白敬宸臨走之前只是將云綢托付給他們兩個人而已,若說是站到了他這一邊,沒這么嚴重,沒這么嚴重的,這白敬宸還不是為國效力,站在您這邊的嘛。”
“你也別糊弄朕。”皇帝冷笑道,“白敬宸和甄韶顏都是一丘之貉,也就朕的那個傻兒子還把他們當朋友,哼。”
“皇上,云慈鄉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