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不解的問云綢,“鄉君為何每次都要把他迷暈了?”
云綢瞥了她一眼,“你打得過他嗎?”
寸心羞愧的搖了搖頭。
“那不就成了。”云綢無奈道,“不迷暈他,難道要將他打出去嗎?”
寸心道,“頭一次遇到仇人天天往人家里跑的,鄉君不想知道他要說些什么嗎?”
“不想知道。”云綢喝了一口茶,道,“不過我雖然不知道他以前想做什么,但是知道他現在在想什么,他現在一定很糾結我為什么會用這么多方法給他下藥,說不定還想讓我湊夠一百種方法。”
寸心哭笑不得,“鄉君怎么會知道?”
云綢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但是,那批玉石怎么辦?”寸心問。
“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我相信,云松會處理好的。我們出去一趟,聽說白家大伯回來了。”
白大爺這一走,竟然走了有大半個月,這半個月來,白家經歷了訂婚退婚被封爵的風波,回到家后忍不住的唏噓。
白大爺一見了云綢便道謝,“若不是你及時援手,恐怕現在白家早已經成了京城的笑柄了,這些日子敬堂在禮部當差,也顧不得家里面,這才讓人鉆了空子。”
“舉手之勞。”云綢笑了笑,道,“大伯這一次往西去,結果如何?”
白大爺搖了搖頭,道,“這一次我跟著使臣一路向西,經過西南交界之后往西北走,確實發現了一些事情。西南那邊如我們所料,今年的收成恐怕……不過西邊還是可以的。”
云綢道,“還有兩個月,到底會如何,現在還說不好,做好應急的準備便是。”
白大爺點了點頭道,“沒錯,對了,我聽說流海幫的少幫主到了京城?”
云綢驚訝道,“大伯認識他?”
“認識。”白大爺看著門外,似乎是想起了往事,不免有些唏噓道,“白家與他的母親有些淵源,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世了吧。”
“知道了,連少主特意跟我說了。”云綢有些不解,“莫非他也是大皇子要招攬的人?否則為何要提前告知我?此次林少陽入京,明顯就是沖著云家來的,被大皇子這么一弄,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白大伯道,“不過其實林少陽的母親與大皇子的母親也是有些交情的,想必大皇子也是想顧念舊情罷了,若是不得已,可能還是想讓你手下留情些。”
云綢冷笑了一聲,“你們都跟人家有舊,就我跟他有仇。”
白大爺無奈道,“當年確實是你外祖父牽頭的那件事,聽說,他母親的那一族也是死的死,逃的逃,他從小又是生活在那樣的環境里,難免有些怨氣。”
的確,云綢跟他比起來,童年還是比較幸運的了。
“他是不是闖云家了?”白大伯問。
“闖了,被我用藥迷倒了兩次抬回去了。”云綢道。
白大爺失笑,“這樣也好,把矛盾都擺在明面上,總好過被人暗算的好。”
云綢冷笑,“我要是暗算他,他早被殺了,真當我的護衛是吃閑飯的。”
白大爺知道她也有氣,連忙安慰道,“他只是想不明白而已,雖然他素來有心狠手辣的名號,可是也有人說他本身有點渾,周家把他引過來是福是禍還說不準呢。”
“大伯,您這真的是安慰嗎?”云綢哭笑不得。
“確實是,這人雖然心狠手辣,可是做什么都很容易沖動,都是在明面上,依你的心智,一定應付的過來的。”白大爺笑道,“對了,那一船玉石怎么辦?”
云綢眼中冒著幽幽的綠光,咬牙切齒道,“已經讓人去處理了,很快就有消息了。”
上一輩子,他們兩個人斗了一年多,你來我往的,云綢早就習慣了,后來他死了,云綢有些失落,對手沒了,多無聊。可是現在他又冒出來了,云綢才覺得自己真的是賤啊,她怎么會覺得無聊呢,寧愿他沒有出現。
阻力她無所謂,可是這個人的討厭程度,讓人難以忍受。
被云綢討厭的林少陽現在正坐在薛家的客廳里,笑瞇瞇的聽著薛少游訴苦。不得不說,林少陽很擅長蠱惑人心,用他那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和“我是江湖人我很講義氣”的那張皮。
林少陽道,“津州的祭河典禮是由來已久的,只是去年冬天下了大雪,今年的雨水又有些多,所以事前準備便嚴謹了些,這才將云家的船截了下來,等咱們這邊的汛期過了一定能通行的。我林家協助漕運已經有十年之久,這點信心還是有的。等我回去我便飛鴿傳書,讓幫里的人去那些船里看看,或許能夠早一些幫助薛公子脫困。”
薛少游連忙道,“那就多謝林公子了,現在的薛家正處在生死攸關的關頭,若是林公子能幫忙,那就是我薛家的大恩人了。”
林少陽豪爽的揮了揮手,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不過,此事我也不敢保證,畢竟祭河典禮是由當地的鄉紳和官府一同舉辦的。對了,林家也做玉石生意,并且在京中也準備開鋪子,若是薛家到時候真的周轉不過,暫時的幫你一下,也是能辦到的。”
薛少游也是個明白人,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有之前的事情做前車之鑒,薛少游倒是猶豫了,如果現在拋棄云家投奔林家,恐怕一定會落一個背信棄義的名聲。況且,誰也說不定林家和云家這場斗爭,最后勝利的會是誰。
林少陽見他的猶豫,心里有些好奇,卻也明白,想要說動薛少游放棄和云家的合作沒有那么簡單。
“時候不早了,我這就回去了,若是薛少主有什么需要的,盡可上門,江湖兒女,自重情誼,咱們也不是第一次見面,若是有什么事,我一定盡力相幫。”
薛少游松了口氣,將林少陽送出了門。
薛家從京城的第二商戶變成了兩個外來商戶的博弈,不知道是薛家的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