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兩位老人深深嘆了口氣,就算這件事解決了,渺渺這婚事恐怕也難辦了。
李氏看向云綢的眼神充滿了怨毒。
她搶了她的兒子,如今又搶走了她的女兒……
云綢和霍云一起出來,云綢囑咐道,“霍姐姐看著點李氏,我怕她跑去孫家鬧,孫家的事絕對不能傳出去,否則一切都亂了!
“我知道。”霍云道,“你真的想出辦法來了?”
云綢點了點頭,道,“有一個辦法,不過我還沒想好怎么做,就這兩日吧,以防生變,我得再想想!
“好吧!被粼齐m然也很聰明,但是她最討厭用腦子,“你也不嫌累,不管你了,我可要回去補覺了!
云綢笑了笑,看著霍云進了掛著霍府的牌子。
云綢繞了一個圈,走到言若欣的院子門口。實際上,這不過是霍云買下來的那座宅子隔出來的,另開了一個門而已。
云綢敲了敲門,低調(diào)的小門還散發(fā)著漆味。
小門被打開,一位青衣姑娘探出頭來,道,“姑娘找誰?”
云綢道,“我找甄琳!
青衣姑娘讓開門,云綢走了進去。
進了門便是一條長長的青磚路,與普通的宅子構(gòu)建不同,這里一塊除了青磚路便是青草地和低矮的花樹。在草地和花樹中間,有不少的姑娘抱著琴輕輕彈奏,不過她們距離相對較遠,相互打擾的可能性也比較小。
云綢感嘆道,“也幸虧這園子大,不然也不能讓她們分開這么遠練琴!
青衣侍女道,“是,為了建這片地,先生拆掉了兩個院子,雖然可惜,卻讓這宅子別具一格。”
走過練琴的草地便看到一個小院孤零零的立在前方,里面?zhèn)鱽砩穆曇簟?br>
青衣侍女道,“姑娘稍等,我去回稟一下。”
云綢點了點頭,“如果她忙著,就跟言先生說一下,云綢來訪!
青衣侍女驚訝的抬頭看了一眼,似乎很震驚來的人居然是云綢。
青衣侍女匆匆進了院子,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出來了,“鄉(xiāng)君請!
云綢走進小院便見三位姑娘席地而坐圍著甄氏,甄氏正在彈奏瑟。言若欣坐在一邊,看著她們。
云綢進來后,言若欣站起來,將她拉到一旁,示意她一會兒再說話。
云綢看著那三個聚精會神的姑娘,意外的是,她竟然發(fā)現(xiàn)了李月玲,也就是李家的姑娘。
一炷香后,甄氏停止了彈奏,對三人道,“瑟的彈奏本是次要,與琴相合才是主要,三位姑娘想要學(xué)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相合的琴音呢?”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琴瑟和鳴本就指的是夫妻雙方,她們都是未成婚的女孩子,找男子不合適。若是找女子,關(guān)系好的也未必會彈琴,會彈琴的也未必能相合。
所以,學(xué)瑟的條件還是很苛刻的。
又過了一會兒,甄氏才下令讓她們休息,云綢對言若欣道,“李姑娘常來嗎?”
言若欣道,“對,幾乎每日都來,她很刻苦,也很有天分,只是她的琴音太過壓抑,不太適合她這個年齡彈的曲子,所以平日里彈的曲子總是欠缺了些什么!
李家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所有人都知道李家是個什么德行,也同情這位李家唯一正常的人,李月玲。只是,沒有人敢接近她,生怕被李家給沾染了。
云綢回身抱起旁邊放著的琴走到李月玲身邊,道,“瑟與箏本有相通之處,李姑娘可會彈箏?”
李月玲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云綢回突然出現(xiàn),還和她說話。
她點了點頭,道,“箏的音色歡快些,我也曾學(xué)過!
云綢道,“李姑娘要不要試試用瑟與我相合一曲?”
“你?”李月玲驚訝道,“鄉(xiāng)君要和我合嗎?我……”
“你可以選一個你最喜歡的曲子。”云綢道。
李月玲猶豫道,“可是,我也是第一次摸瑟……”
“李姑娘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與我相合就行了!闭f著,云綢便坐到她身旁,看了一眼笑著看她的甄氏,“娘,把你的瑟借給李姑娘一下好不好?”
甄氏失笑道,“好。”
李月玲接過瑟,心跳得厲害。
“想好了合哪一首了嗎?”云綢問她。
李月玲眼中閃動著盈盈的光芒,“就……《廣陵散》吧!
云綢笑道,“好!
說罷,她的手邊撫上了琴弦,鏗鏘有力的琴音便從她手下傾瀉而出。李月玲渾身一震,那一聲琴音便將她帶回到了那個雄渾浩瀚的時代。
《廣陵散》本就是一首帶著浩然正氣情感的曲子,更有一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疏闊之意。云綢甚愛此曲,曲中的感情便真摯真切,令人沉溺。
李月玲聽著這首曲子,那般熟悉的感情卻不是出自于她的手中,激動與難言的感覺涌上心頭,她的手指劃過瑟,錚錚琴音不知不覺便在填補著曲中暗喻的情感。
甄氏和言若欣兩人驚喜的相視一眼,她們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動,但是又都冷靜住,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靜靜的聽完了這一首曲。
琴瑟和音引來了不少在周圍練琴的學(xué)子,她們都跑過看,這瑟和的音在技巧上其實并不太好,所以肯定不是兩位先生。
可是能將情感融合做到此等境界的,若是日后加以練習(xí),絕對可能是下一對琴瑟和鳴。
她們很想知道,這兩個人是誰。
等她們看到正在彈奏的兩人時,頓時愣住。
一個是名鎮(zhèn)京城的云慈鄉(xiāng)君。
一個是被全城憐憫的少女李月玲。
誰都想不到,她們兩個的琴音竟然能夠合在一起。
一曲終了,李月玲放下雙手,低著頭,哭著笑出來。
人都說,琴音有靈,她從來都沒有人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用一把琴與她訴盡衷腸。
她還以為,這個世上,她是孤獨的。
云綢將琴還給言若欣,對甄氏道,“娘,她有和音之人了。”
李月玲震驚的抬起頭看著她。
云綢笑著對她道,“李姑娘可否愿意?”
李月玲突然笑了,“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