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要做太危險了。”云松斷然拒絕,“您現在肩負大任,決不能涉險。”
“你以為你不說,他們就不會動嗎?”云綢道,“照我說的做吧,內鬼不清,后患無窮。再說,假如沒有內鬼,我也不會有危險是不是?”
云松不敢說話,師父走前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這件事。
“云松,你要記住,現在我才是家主。”云綢走到他面前,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父親有沒有跟你說過,萬事聽我的?”
“可是這件事……”
“云松。”云綢打斷他,“有慈悲心,心軟,是好事。但是,有時候只會害了你自己和別人,過分的瞻前顧后就是優柔寡斷,與其在這里磨磨唧唧不如趕緊去想想怎么在保證我的安全前提下把事情做好,你說呢?”
“是。”云松不敢再說什么,拿著兩份名單就離開了。
云綢嘆了口氣,順手的人還是太少了啊。
突然很想念上一世的那些手下的人,可惜的是,有一半的人是云耀庭的。
“姑娘,我建議你再帶上幾個護衛。”謝風道,“現在一些人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了,如果真的要來刺殺你,恐怕派來的人會更強。”
“放心,人我已經選好了。”云綢神秘一笑,如果不出意外,兩天后就能見到她。
這一次,云綢出門只帶了兩個人,果子和謝風。果子力氣大,照顧云綢也方便。
下午,云綢便帶著人出了云家。
果子已經感覺到了,云綢自參加考核以后變得更不一樣了,她們作為婢女能做的只有伺候她,所以一路上也不敢說話,只是一絲不茍的盯著云綢。
云綢也自然知道果子的異樣,但是她也不能說什么,畢竟她遲早也要適應這樣的云綢。
兩日后,他們到了一個小鎮上。此時,已經日落了。
謝風建議云綢先找一個客棧住下,云綢卻對謝風道,“你去吧,等準備好了過來找我們,我們就在縣衙大牢外面等你。”
“縣衙大牢?”果子嚇了一跳,“姑娘,您要去做什么?”
“去吃豆腐,現在她正是出攤的時候。”云綢笑了笑,先走了。
果子連忙跟上去,謝風也趕緊找了一個客棧訂好房間也追了過去。
縣衙大牢所在本是一個僻靜的街道,可是不知為何,這個街道竟然熱鬧非凡。
果子看著拍了足足有二百尺的隊伍,目瞪口呆。
“這是在買什么?”
“看看去就知道了。”云綢加快了腳步,走到隊伍的盡頭,果子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位面相有些丑陋的女子在賣豆腐。
“這豆腐好香。”果子驚訝道。
“是啊,她做的豆腐可謂是天下第一呢。”云綢看著熟悉的面容,不自覺的笑了。
“可是她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賣豆腐?,這可是大牢門口,人們怎么會跑到這里來買豆腐?”
“你看看就知道了。”云綢尋了一個茶攤坐下,看著忙碌的女子。
“姑娘也是來買豆腐的?”茶攤老板將一碗熱茶端上來,“這豆腐可都賣到臨縣去了。”
果子忙問,“那她怎么會在這里賣啊?若是在主街上賣豈不是生意更好?這么多人買,她也不缺錢租個鋪子吧,怎么還在擺攤?”
“嗨!她可是租不起呢。”茶攤老板道,“說到這個,其實我們聽的也是傳言,不知道真假。”
“老板不妨說說。”云綢道。
“這姑娘啊叫露露,如今已有二十五歲了吧。她在這里賣豆腐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見她的夫君一面。我聽說,她和她的夫君本來都是江湖人,她是名門出身,她的夫君卻是個江洋大盜。十年前,他們剛成婚的那日,她的夫君因為作惡多端就被官府設計抓了,就關在這座大牢里。”
老板給云綢上了一盤包子,“姑娘嘗嘗,不好吃不要錢。”
“謝謝。”
“咱們接著說,后來這姑娘就以為是自己的原因讓她的夫君被抓,如果不是因為要給她穩定的生活,她的夫君也不會因為急著跟她成親而疏于戒備被抓。于是這姑娘就每天來這監牢外面等著見她的夫君,可她的夫君犯得是死罪,入得也是死牢,根本不可能讓她見的。”
“可是這姑娘太癡情了,她也太單純,以為是自己的誠意不夠,就想辦法籌錢也要見夫君一面。后來實在沒錢了,這姑娘就想著做生意賺錢吧,于是就在這大牢門口賣豆腐。一來呢,能夠等她的夫君,而來也能給守在門口的衙役們一些好處,讓他們看在收了好處的份上對她網開一面見見她的夫君。”
“可是您說,她已經賣了十年的豆腐……豈不是等了十年?”果子簡直不敢相信。
“是啊,她等了十年啦。她做的豆腐特別好吃,所以每天賺的錢也特別多。但是她只留下第二日做豆腐的本錢和吃住的錢,其他的都全部分給當值的衙役。”
“我的天,這些衙役賺翻了。”果子對云綢道,“姑娘,這些衙役都比您會賺錢呢。”
云綢道,“那她見過她的夫君嗎?”
“嗨,去哪見?就在當年就被處死了,只不過不是公開處死,不關注的人根本不知道。這些衙役們為了多拿錢,也不跟這姑娘說,這姑娘啊就白白的給他們當了十年的賺錢老媽子。”
“那您就不跟她說嗎?”果子不敢相信還有這種事。
“也有人跟她說,可是這些衙役給她拿出過她夫君的隨身之物,要一次,給一次,她怎么能相信人已經死了?”
“也許真的沒死呢?”
“誰知道呢?”老板也不再說了,問云綢,“怎么樣,姑娘,這包子好吃嗎?”
“好吃。”云綢笑了笑,讓果子給了錢。
此時,謝風也過來了,果子就嘰里呱啦的把露露的事情說給了謝風聽,沒想到謝風知道此事。
“她夫君確實是死了,這個在江湖上有人知道的。只不過這姑娘因為當年是叛出家族,再也沒有踏足過江湖,許多事情她也不知道,也沒有人通知她,還有人說,她其實腦子有點問題,過于執著。”
謝風忽然明白過來,“姑娘,她就是你要找的第二個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