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費得長生牌比落得個生前身后都無名要實惠的多,更何況還不用自己花錢去買香油。
雖然這寒江寺在全國算是名不見經傳,但是也算是個正經的佛寺,如果一個人自己要去求長生牌也是要花不少錢的,不說這佛寺靈不靈,至少省錢。
三百個名額,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至少當人們涌進紅顏舊的時候,呈現出的是一片火熱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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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云耀庭不敢相信來人所說的事實,“你沒看錯?紅顏舊真的擠滿了人?”
“是真的。”說話的人正是被云崇派去購買一文錢的膏藥的人,他額頭上還淌著汗,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撕扯的有了破損。
“基本上都是一些平常百姓,都是沖著長生牌去的。”
“哈!”云耀庭覺得這種事簡直都是不可思議的,“你們聽到了沒?都是沖著長生牌去的。她云綢是拿著我們云家的錢給了那寺廟,讓那寺廟幫她?”
云崇也覺得太過荒唐,“她這樣瘋鬧,到最后能得到什么?等那三百個長生牌被搶完了,她還有什么招式?難道還要繼續求長生牌?”
“還能有什么招式?”云耀庭冷笑道,“一個黃毛丫頭,肚子里也就這點計策了,不過前兩日在我們面前的虛晃一招確實有些意思。打聽到了嗎?她去青龍寺到底干什么去了?”
云崇道,“沒有,青龍寺是個很奇怪的地方,我們的人進了寺里就再也沒見過云綢,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有人去向寺里的和尚打聽,也沒打聽出什么來。”
云耀庭倒覺得這無所謂,“青龍寺本就是天下第一寺,打聽不到什么也算正常。不過,她畢竟還是要回來的,路上的人安排好了嗎?”
云崇自信一笑,“安排好了,只要她露面,十六之前絕對回不到豫州。”
云耀庭笑著捋著胡須,“明日便是正月十二了,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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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紅顏舊關門,云綢許下的三百塊長生牌名額已經定出去了一半多。查看名單不難發現,其中還有一些富戶人家的名字也在上面。
甄氏擔憂道,“多是些貪小便宜的人,綢兒這樣做真的行嗎?錢沒見到賺了幾文,綢兒已經搭出去兩百兩銀子了。”
“你不要擔心了。”云若庭道,“有些事也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樣子,我們云家的產業之所以能夠傳承到今日,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在云家,考核的可不都是賺錢的能力。否則,我們云家怎么會有‘行業不可入風塵’的家訓?你就相信女兒吧。”
“我知道了。”甄氏笑著說,“我自然信她。”
到了正月十二這一日,紅顏舊的鋪子里陸陸續續還是有些人進來的,為的也自然是那剩余的長生牌名額。
云耀庭帶著云崇過來的時候,正巧看到云若庭送了兩位客人出來,便寒暄道,“二弟,可是忙著?”
云若庭淡淡道,“大哥有事?”
“就是來看看你,聽說這里有長生牌賣,我來看看。”云耀庭擺出一臉真誠笑道。
云若庭并不惱怒,只是微微一笑,讓開了道路讓云耀庭走進來。
云耀庭一面觀察著四周,一邊道,“還記得年前我從任上回來的時候,二弟就是這般的風輕云淡,到如今我幾乎家破人亡了,二弟不帶沒有被連累,反倒越發有如魚得水之兆,二弟不如教教為兄,是怎么做到的?”
“大哥說笑,我不過是一屆商賈,又不懂風水算命之術,更沒有大哥在官場的運籌帷幄,有什么要教大哥的。”云若庭攔住云耀庭的路,“大哥留步,這邊時女客診治的地方。”
云耀庭就站在大廳里,看著來往的人喜氣洋洋的樣子,“二弟手里的長生牌已經不多了吧,不知道二弟接下來有沒有對策了?這幾日,為兄可是看著你一日一個主意的公布出來,佩服不已啊。”
“哦,對了,綢兒還在青龍寺吧。這山高水遠,又下了雪,也不知道路上安不安全。”
云若庭可以忍受云耀庭對他的譏諷,可是聽到他提起云綢,心里的怒氣不由得飛漲。
果真如綢兒預料,他們一定會在她的身上下手。
云崇適時接了話,感嘆道,“寒江寺畢竟是個無名小寺,香火又不旺盛,若不是師妹慷慨解囊得來這三百個長生牌,怕是也沒有人想要去那里立牌。師父,云大人也是好心提醒您,師妹的這個主意并不好,這寒江寺的面子也并不大,想要投機取巧,可惜,這種小心思是救不了她。”
“不勞兩位費心,紅顏舊內皆是女客,兩位看了看過了,實在是不便多留,請吧。”云若庭依舊溫文爾雅的說著。
云耀庭冷笑了一聲,“我們走。”
云耀庭一馬當先,云崇跟在后面,兩人跨出紅顏舊的大門。然而,人還未立穩,就被一聲振聾發聵的佛號震得東倒西歪。
那一聲阿彌陀佛好似從天際傳來,威嚴而悲壯,雖是由遠及近,卻清晰的震入所有人的心里,能做到如此的,非深厚能力者不能。
街上的人都停下腳步向大街的那頭看去,卻久久不能回神。
只見那街的盡頭,一位赤著上身半披袈裟的年輕和尚慢慢走來。他的容貌清俊,肅穆,卻難以言明的莊嚴。
單手立掌在胸前,細長眉眼微微低垂,腳步緩慢而沉重,像是背著一座大山。
而他的背上,只有一個藤篋。藤篋之上,掛滿了白色的小瓷瓶。密密麻麻的瓷瓶隨著他的走動互相輕輕撞擊,發出沉悶的響聲,蕭瑟而寂寥。
“阿彌陀佛!”
沉重的佛號再次響起,街上的人都醒過神來,看著他緩緩走來,卻自覺地為他讓出了道路。
整個街道似乎都變得肅穆,靜靜的看著他。
有人認出他來,有人也認出了他背上的瓷瓶。
“他就是寒江寺的主持,凈塵大師!”
“有傳言說三日前,凈塵大師去往災區將亂葬崗的尸體全部火化,并將骨灰裝入瓷瓶帶走,準備葬入寒江寺往生閣,他背上背著的就是那些人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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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篋:箱子一類的東西,古代書生僧人背上背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