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歌不知道她的話，為何會觸動他的逆鱗。

夏侯塵周身怒氣四起，棫陽殿的門被狠狠關上。

她便被囚禁在這里出不去了。

這兩日來，夏侯塵并未取她的血，甚至連這棫陽殿都未回過，許長歌便受著空蕩蕩的棫陽殿過了一天又一天。

以前她想留留不住，如今她想走走不了。

夏侯塵終是回來了。

夜深，風靜，他揮轉的衣袖間，夾著一股酒氣。

許長歌眼中沒有一絲光彩，“你何時放我走？”

“今日赤伶來找我，不惜一切代價要將你帶走也未成功。”

夏侯塵修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還有誰能救你？嗯？”

許長歌對著他深邃的眼。

如若當時她沒和姑姑來天界拜壽，若她沒有嫌棄壽宴無聊，偷溜出去遇到夏侯塵，若她早一點滅了自己那些癡心，他們便也不會互相折磨到這個地步。

“夏侯塵，我后悔了。”

“后悔？你是后悔不該陷害漫若，還是后悔不該嫁與我？”

他長指攥的更緊，“你做了便沒有后悔的余地！”

“你到底還想做什么呢？”許長歌語氣極輕，“你留我到現在，不過是因為我還有用而已，我說了，想要什么你便拿。”

“這可是你說的！”

他盯著許長歌的臉，“我要你的靈骨你給不給？”

沒了靈核，又要靈骨。

一步步都是讓她死的。

“我有不給的選擇嗎？”

許長歌嘴角一扯，露出個笑，“我給。”

夏侯塵瞥過眼去，不知為何許長歌許長歌的淡然，竟會讓他下不去手。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太多苦的。”

疼……

都是騙人的，夏侯塵明明說過不會讓她受太多苦，可卻疼的撕心裂肺。

他的劍挑破了她的肌膚，穿過皮肉，找到那靈骨所在，然后小心翼翼的將它挑帶出來。

那小心翼翼便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騙她的，從始至終都是騙她的。

靈骨終于剔了出來，滿屋子的血腥味嗆的人喘不過氣來。

“夏侯塵，陪陪我吧。”

他眸中終于閃過了一絲不忍。

“我將這靈骨送過去，便回來。”

“你若出去，就不要再回來了。”

許長歌擦了擦臉，她以為她哭了，到頭來竟是一滴淚都沒有。

“不要胡鬧！”

夏侯塵臉上又帶上了冷，他眼里帶著些許不耐，“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也是，漫若定是知道沒了靈骨，她活不了多久的，也便不會再出害她的心思。

她沒了用，夏侯塵又怎會再留她呢。

他在乎的不過是漫若的生死而已。

而她……

許長歌不甘的扯著夏侯塵的衣角。“夏侯塵，你怕不怕我死？”

夏侯塵面上始終平淡。

“你是我的妻，我不會看你死，你沒了靈骨，我自會有別的方法救你。”

怎么救呢？

她沒了尾巴，沒了靈核，沒了靈骨，總是逃不過死的。

“夏侯塵，放我走吧。”

夏侯塵眼里藏著堅冰。

“還不死心？！”

許長歌手指緩緩摸上了他的臉，她一雙眼含著濃情，“由不得你我了。”

明日……

明日便是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