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歌終是明白，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夏侯塵并未再用法力鎮壓她，他不喜不悲，不慍不怒，經她身邊時，時而冷嗤一聲，仿佛時時在提醒她的心思狠毒，不自量力。

這法子是用來誅心的。

不過現在她顧不得想這些，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雪靈山，白雪茫茫。

許長歌身子承受不住這般寒冷，連著咳嗽幾聲。

“可是阿璃來了？”

“姑姑！”

許長歌興奮的循著聲音走了過去，見赤伶正沏著暖茶。

許長歌抓著赤伶的手，撒嬌道：“許久不見，姑姑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般漂亮。”

“都已經成為人妻了，怎么還這般小孩子心性。”

赤伶無奈笑了笑，將茶遞給她。

“平日里見你纏著夏侯塵帝君還不夠，怎會有時間來找我？說吧，又求我什么事？”

許長歌有些不好意思，臉頰被熱氣熏的微紅。

“姑姑待我這般好，我當然是想姑姑才回來的。”

她眼睛里閃過狡黠，“不過我確實有事情求姑姑。”

許長歌微微運氣，從身體里逼出一抹靈力。

赤伶怔了一下，“這是？”

“這是我與夏侯塵的孩子。”

許長歌只是使了一個小法術，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她虛弱的扶住旁邊的柱子。

“我自知無法將他養大，便想著拜托姑姑。”

赤伶聽出不對勁，“這是你和夏侯塵的孩子，為何……難道是他知道了真像？”

許長歌搖搖頭，目光看向赤伶，“姑姑，我把尾巴給他了。”

“你怎會這般糊涂，萬一被他知曉，連我也護不住你！”

“我既然已經把尾巴給他，又哪想過活，若不如此，他又怎么會娶我？”

高高在上的帝君，哪里會多看她這小妖一眼。

許長歌勉強露出笑容，“我知道姑姑最寵我，這次便幫了我吧。”

赤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看見許長歌這雙澄澈的眼，她從未見過如此愚笨的狐。

真是傻！真是癡！

“你竟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因為我愛他啊，他想要，我便給他。”

許長歌說的理所當然，又從袖口里拿出一封信來。

“姑姑拿著這封信，若夏侯塵真發現了其中的秘密，姑姑將這封信給他看，想必也牽扯不到姑姑。”

“你——糊涂啊！”

“我想過了，等他明白的時候，我已經死了，他那么心高氣傲，又怎會和一個死人計較。”

這一切，許長歌都已計算的明白。

這孩子原本是想送他的禮物，縱使夏侯塵不愛她，終究也會愛他的骨血。

可一切似乎是她想的太完美了些。

“許長歌。”

聽到那冷漠的聲音，許長歌心臟一抖，這是夏侯塵的千里傳音。

“姑姑，我該回去了，這些秘密，求你幫我好好藏住。”

赤伶看著許長歌漸漸遠去的背影，心底滿是苦澀之意。

雪靈山口，夏侯塵已經在那里等她。

“跟我回去。”

“究竟何事，帝君竟會主動來找我？”

夏侯塵的眸子，比這雪山還冷。

“我這次來，是要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