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臻!”云萱輕聲走到葉臻身后,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葉臻回過頭來,眼里挾帶著寵溺的笑意,顯然是早就聽到了云萱走過來的聲音,他拽著云萱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懷里,輕吻了下她的嘴唇,“睡醒了?”
“嗯。”云萱把手里的畫冊本拿到身前,瞇著眼狡黠的看著葉臻,“猜猜我從你書架里發現了什么?”
葉臻打量著云萱手里的本子,正正方方的大約一指厚,硬牛皮紙的表皮,看著有點泛舊,上面印刷著楷書樣式的‘畫冊’兩字,右下角還一板一眼寫著他的名字。
這是他小時候畫畫的本子吧。
“這是我小時候的畫本,淘氣精,這都被你翻出來了。”葉臻笑著捏捏云萱的臉蛋。
他想要拿過畫本,卻被云萱提前一步移走,“等等哦,我可是在里面發現了好東西!
云萱打開畫冊翻了翻,而后把其中一頁的內容亮給葉臻看,“諾,就是這張,你所有的畫都是風景畫,就這一張是人物畫,老實交代,這上面的女孩是誰?”
葉臻看著紙上的女孩微微有些驚詫,他從來不畫人物,怎么會有這么一幅畫。
他那時候的畫畫技術實在是不怎么樣,不過葉臻依稀可以辨別出,畫的右半部分是一棵郁郁蔥蔥的大樹,左邊的天空上有幾只飛過的白鴿,小小的女孩站在樹下,穿著一身碎花裙,長長的頭發披在肩膀上,手里拿著一個棒棒糖,一雙大眼睛似乎是在傳遞著懵懂。
從整體淺色及暖色調的畫風來看當時繪畫者的心情必然是開懷舒朗的,葉臻皺眉思索起來,腦海里依稀想起些畫面。
“想吃嗎?”他拿著棒棒糖問女孩,小女孩懵懂的點了點頭,于是他把棒棒糖塞進了女孩手里,“想吃就站在這里別動,我要畫你!
小女孩乖乖的點了點頭,隨后真的一動不動那里任由他畫。
他記起了這個場景,可是無論怎么想,小女孩的臉卻一直是模糊的,只是莫名覺得熟悉!拔梗 痹戚娲链寥~臻胸口,把他的思緒拉回來,“想初戀情人想的這么入神?”
葉臻挑了挑眉毛,“吃醋了?”他低下頭親了親云萱的嘴角,把畫冊合上放到一邊,“我記不起來了,沒準是我想畫那棵大樹,結果那個小女孩不小心入鏡了。”
“你當是照相嗎,還能不小心入境。”云萱白了他一眼,翻了個身埋進葉臻懷里,
這一丫頭什么時候口才變得這么好了,他竟然都說不過她了,葉臻寵溺的捋了捋云萱的后腦勺,“趴一會就好,別睡著了,你睡的覺太多了!
云萱沒有說話,輕輕哼了聲,調整了下頭的位置,在葉臻懷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過了幾分鐘,云萱卻是又睜開了眼睛,從葉臻懷里爬著坐起來,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聲問道:“那畫里的是不是顧潮玉?”
哈?葉臻愣了那么一兩秒才反應過來,“傻丫頭,亂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她。”如果畫里的是顧潮玉,他早就認出來了。
云萱扁了扁嘴,“你小時候的玩伴就那么幾個,我聽葉成說云嫣小時候是齊肩的短發,碎花裙,長頭發,不是顧潮玉還能是誰?”
似乎說的確實有點道理,這讓葉臻也不禁對自己的判斷懷疑起來,拿過畫冊重新打開,又細細看了看,再度有了笑意,他指著女孩的臉給云萱看,“你看,這雙眼睛跟顧潮玉的一點也不像,還有臉型,鼻子,嘴巴,都不一樣!
“那個臉那么小,哪能分辨的那么清楚,沒準你當時畫所有人的臉都是這樣子的。”
“寶貝,我是寫實派的。而且,我也從來不畫人物的,這幅畫,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比~臻刮了刮云萱的鼻子,“一幅畫而已,吃這么大的醋,我都要被你酸倒了。說,是不是中午沒睡醒故意找我撒氣呢?”
云萱眨巴了兩下眼睛,擺正了身體,“怎么可能,我是那種人嗎?”
葉臻莞爾,“是是,你不是,小祖宗,咱們不看畫了怎么樣,我給你剝個橘子?”
云萱矜持的點了點頭,葉臻揉了揉她的腦袋,把畫本隨手丟到一邊,拿過橘子剝起來。
婚禮的籌備如火如荼,很快就到了舉辦婚禮的前幾天,社會各界人士都收到了請帖。
云萱悶在家里越發憊懶起來,葉天他們終于看不下去了,把云萱勸出門去買菜。
天意就是這么弄人,回來的途中遇到了顧潮玉,云萱本想假裝沒看見快點走過,沒想還是被顧潮玉叫住了。
“云萱?”
云萱不得不硬著頭皮停下腳步。
顧潮玉從后面追上來,看到云萱后笑了笑,“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呢。”
云萱哈哈干笑兩聲。
“你這些日子都在干嘛啊,我都好久沒看見你了!鳖櫝庇耧@然沒打算輕易說再見,繼續問道。
“就是...待著...”云萱看了看別墅的方向,估計一時是回不去了。云萱有些心累的嘆了口氣,顧潮玉卻當云萱是在不開心,牽起了云萱的手,一臉愧疚,“抱歉啊云萱,這兩天我要和葉臻結婚,只能委屈你待在家里了,你一定待的很無聊吧,我那里有一只貓,我給你抱過去陪你好不好?”
云萱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實在不能理解這些有錢人,妻子拉著丈夫情人的手說抱歉?難道她就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至少她是做不到,哪怕葉臻和顧潮玉都再三保證這只是一場商業聯姻。
“不用了,我不無聊!痹戚鎿u了搖頭,把手從顧潮玉手中抽出來,“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說完便轉身繼續朝家里走去。
顧潮玉沒有再追上去,她神色復雜的看著云萱的背影,良久后輕嘆一口氣,她是真的很想和云萱做朋友,可是,葉臻只有一個啊,她拋棄國外打拼的天地回國,就是為了這個人,現在婚禮近在眼前,她真的不想放手。
她自認問心無愧,她和葉臻之間早有婚約,所以正經算起來她并不是插足的那一個。不過這到底是傷害到了云萱,只能以后再慢慢補償給她了,顧潮玉聳聳肩,微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的神情再度輕松起來。
婚禮的前一天,是周六,這是顧潮玉安排的,大概算是留給葉臻和云萱最后的一點時間吧,畢竟以后他們結了婚,即使他們不打算分開,可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不能被外界所容許了。
“聽說后山開了很多花,明天讓葉天葉武他們帶你去看吧!痹戚媾P在葉臻的懷里,葉臻摸著她的腦袋說道。
“好。”云萱悶悶的回了聲。
葉臻沉默了,看著云萱留給她的腦瓜頂,心疼的吻了上去。
云萱卻是抬起頭來,閉著眼吻上了葉臻的嘴唇,葉臻愣了一瞬,攬住云萱的后腦勺回吻上去。
在沒有結果之前,他沒法給出任何承諾。
到了現在葉成還沒有消息,結果恐怕不會是他和云萱希望的那個,葉臻的心里似乎有一把火在慢慢煎熬,讓他恨不得把葉家,把這些該死的冷漠自私燒個干凈。
這個家族,他遲早要連根拔起,徹底洗清。
葉臻在心里暗暗發誓。
婚禮當天,陪著云萱吃完早飯,葉臻出了門,就像往常出去工作一樣,只是云萱和葉臻都知道,今天是結婚的日子,葉臻和顧潮玉。
此刻的顧潮玉正焦急的坐在車里,看著面前的施工工人和車一臉犯愁,“他們還有多久完工?”司機回來,她問道。
“那些工人說至少也得兩個小時。”
顧潮玉皺眉,“來不及了,改道!
“可是,他們還說離婚宴現場最近的另外兩條路也在施工,改道的話只能從最外環繞一個大圈,至少要多走一小時的路程!
“那也比在這等兩個小時強,改道吧!鳖櫝庇駠@了口氣,重新靠回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心里卻是有些煩亂。剛出門就不順,總覺得今天有事情要發生。
司機沒有辦法,只得掉頭往回走。
汽車駛遠,剛剛施工的工人摘下帽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其中一人儼然是葉武。
此刻婚禮現場的賓客已經到了許多,眼看著婚禮的時間就要到了,新娘新郎一個都沒來大家都在議論紛紛。
司儀終于坐不住了,跑到葉至深面前,“葉先生,這葉臻先生和顧小姐怎么還沒有來呀,離婚禮開始只有十分鐘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等著!”葉至深瞪了司儀一眼,他給顧潮玉和葉臻打電話,兩人都說是修路臨時改道了,他能有什么辦法!
司儀訕訕的離開了,繼續拿著話筒維持秩序。
顧潮玉那邊好不容易繞了一大圈快到地方了,司機暗暗加快了速度,卻不知道哪冷不丁跑出來一輛摩托車,一個漂亮的漂移橫著擋在了顧潮玉的車前面,司機趕忙踩剎車才沒有撞上去。
“你找死!會不會看路!”司機打開車窗,破口大罵。
摩托車上的人摘下頭盔,露出一張異常帥氣的臉,顧潮玉的瞳孔猛地收縮,這個人,好像葉爍。
謝知火勾起嘴角冷笑一聲,從摩托車上下來,打開車門直接把司機揪了出來隨手扔在路邊,回頭對坐在后面的顧潮玉說:“好久不見啊,潮玉姐。”
“真的是你,阿爍?你還活著?!”顧潮玉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看著面前的謝知火。
謝知火手指抵在唇邊“噓”了一聲,“敘舊的事以后再說,我先帶你去個地方,葉臻在那里等你呢!
他霸占了司機的駕駛位,拐彎,油門,一套動作順暢無比,被扔到路邊的司機忍著疼爬起來,一邊罵一邊追車,謝知火加快了車速,得意的吹了個口哨。
“阿爍,真的是你嗎?”顧潮玉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確定的問。
謝知火臉上的笑意消失,變得嚴肅起來,“潮玉姐,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