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我絮絮叨叨的問話,方四清有那么個幾秒走了神,依據是他的眼珠子像左瞄了兩下,看了兩次左邊的時鐘時間。我對他這一的無語的走神表示慰問,然后眼睛發亮地等待他口中說出什么讓我滿意的裁決來。
他抬眸看著我,眼里犀利的光芒早已經隱沒在深邃黑眸里,只余留蕭利的殘風,都能夠將人如同紙張一般割裂成無數個沸沸揚揚的紙屑。
但這里不包括我。
我認真迎著他的眸子,等著他說出讓我拍手叫好的方案出來。
“這件事情,我們并不好貿然出手,現在的張博志還以為我們對他的行蹤一概不知,但是他對你來我這的行蹤也不知情。所以如果最后選擇出面對峙,我也不可能出面,需要你自己一個人面對他。如果他采取暴力行為的話,你有把握制止住嗎?如果沒有的話,你還打算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貿然下手嗎?”他話變得多起來,也變得更加像是繡花針,不偏不倚地扎中命害,將我所以的依傍擊毀得所剩無幾。
我咽了咽口水,神經末梢突突崛起,刺激著我的大腦,讓我更能夠感受到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應對得也相當吃力。
“那你就沒有好的決定嗎?”我發現我的喉嚨十分干啞,燒灼得我快要窒息而死了。
“有。”這次方四清回答得相當節儉。
我毫無興趣地伸手撐著下巴,然后等著他發話。
“這個決定現在還不夠成熟,需要你的相助!狈剿那逭f道。
“什么決定你就不要賣關子了!爆F在是特殊時期,很多好東西都不應該這么給斷送,不管是誰都愿不意。
“你打那個電話過去,假裝不知道對方是誰,提出要見面的機會,看看對方怎么說。必要時,可以亮出底牌,知道對方就是張博志。如果這樣他還是不想要見面的話,那么再考慮到底要不要我出面!狈剿那暹@次沒有憋著,徐徐地將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你出面的后果會怎么樣?”我問。
畢竟我只是個普通的生意人,我的公司幾十號人都等著我來養。這種聽起來很危險可怕的決定,似乎在告訴我,不能讓方四清做到這一步上,好像走到了那一步,所有的一切都不能夠再扭轉。這個念頭相當的可怕,只要一起來,就怎么的壓制不下去,一直縈繞在耳際上,像是告誡我,不可以,不可以做到那一步上。
方四清深灰色的雙眸變得一陰郁黝黑,迸射著如同毒蝎般皎潔的光芒,低頭沉聲說道:“如果我出面,那就是強制性的,這樣商量的余地就會變低,但是主要權就調換了過來,成為了是我們掌控局面!
“這聽起來還不錯的樣子……”我自言自語地喃喃說了一句。
“聽起來是不錯,可是如果不成功呢,他若是被人抓,肯定會聯想到你,到時候他想要真正地報復起來,就麻煩了!狈剿那遢p蔑一哼,打斷了我可以這樣做下去的美夢。
果真,剛起來的念頭并沒有隨意,是對的。
“你說的對!蔽覜]落的憋出這么一句話來,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憋屈懦夫得無可救藥。
只是,一想到今天還像只八爪魚一樣死燦爛打的妻子,她妖媚阿挪多姿的身材像只充滿了誘惑性的行走的荷爾蒙。張博志可能想上她,但是并不代表著這樣,他就不會對她對手。還有,那個一直相信我,甜甜地叫我老板的柏雪。難不保他會喪心病狂地對倆人下手。若到了那個時候,就只能剩下后悔莫及。
我的心爬滿了無力的青苔,濕噠噠黏糊糊的,怎么耍都覺得惡心至極。
“我還是第一次如此的被動,連跟妻子吵架離婚她脅迫我離婚就跳樓都沒有今天這么的無能為力!蔽疑焓秩嗔艘话涯槪瑢⒙对诒砻嫔系膽崙窟煅试诤韲的悴簧喜幌隆
“其實這件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困難!币娢疫@幅模樣的方四清再次徐徐開口,他的聲音充滿了魅力,“只要他聰明,懂得進退自如,在我們主動妥協的情況下,他應該不會傻到跟我們翻臉。我猜想,他最多就會提些無力的要求,只要不過分不超過你的底線,就答應他,能夠得到他見面決定比較重要!
“被你這么一說,我心情好了不少。謝謝你了,方四清!蔽业妮笭栆恍,這還是我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將他的名字念出來。
他的眉梢一跳,嘴角近似不動地微弱一扯,尷尬癥十足的接收了這一張突如其來的“好人卡”,嘀的一聲就這么通透徹骨地進入了他的中心肉髓里,很快纏綿在一起,有種甜甜的,麻麻的奇怪感覺。這應該就是快樂吧。他在心里想。
我只是隨口一說,雖然真誠可不放在心上,并不知道這么一聲謝謝是他心靈上的催化劑,促進了他對感情的伸展。如果我知道,我肯定會常說,逮到機會就說一個,讓他活脫脫變成真正人的模樣。
決策已經下來,我渾身上下就放松了下來,再也不僵硬著后背,慵懶地往后背舒服的軟塌一靠,伸展了一個懶腰,舒服地發出一聲哼唧聲,然后微闔眼簾,沉思問題。
想著,如何跟張博志打這么一場僵持的,虛耗著的,撕逼似的戰。
我連眼簾都沒有睜開,便有一句沒一句地問:“你說什么時候打電話給他比較合適呢?明天的上午你說可不可以?”
方四清沒有第一時間回答,我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是剛來到這里第一耳聽到的聲音。看來方四清又在搞弄他的那些資料,秉持著這樣的心,我便沒有想要繼續打擾。
然后他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明天上午沒問題,但是需要你過來這邊打這個電話,必要時候,我會給你一些提醒!
“那不錯,我至少底氣足一些,從他的口吻里跟我們對他的了解,他不是普通的小癟三,這樣的人,其實才是最難對付的。必要時我一定對懟死他讓他甘愿出面求和!蔽业穆曇舫錆M了愉快性,這表明我心情還是相當不錯的,沒有被這些煩惱事饒的人心惶惶。
方四清輕輕一笑,笑聲很低,很快淹沒在嘩啦啦的紙張翻動的聲音里,但還是被我捕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