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背一僵,整個人都倒抽了一口氣,緩慢回過頭,便撞進柏雪不確定的眼神里。
柏雪見到我的臉,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出來,連忙走了過來,驚訝地問:“老板你怎么在這里呀?”
隨后看到了我外套里面的病服,更是露出驚慌地神色,支支吾吾地指著我身上說不出話來。
“怎么,在這里碰見我被我嚇到了嗎?”這個時候我還有心情開玩笑,還好碰見的是柏雪,如果是肖湘湘之類的,那就有我的好受了。
“老板你怎么穿著病號服呀?這是咋回事,你該不會是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病吧?”柏雪咽了咽口水,坐到我旁邊小心翼翼地問。
“你瞎猜測什么呢,我就是……”我尷尬地哈哈哈笑起來,這么糗的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這個小妮子呢。
“是什么?”柏雪鍥而不舍地繼續(xù)問。
“沒什么,我就是昨晚心情不好,不小心喝多了,然后就被別人撿到醫(yī)院來了。”我輕描淡寫地說道。
“可是……”柏雪不確信地擼了擼頭發(fā),“可是你怎么住上院了,按理說現(xiàn)在應該早就回去了吧。”
被柏雪如此直白地指出來,我還真是有點無地之容的感覺,但都到了這個份上了,瞞著她也沒有什么意思,我便說出了實情來:“輕微胃潰瘍了,被醫(yī)生強制性地留了下來,但是你不用擔心,現(xiàn)在胃基本不發(fā)作就不會痛。輸了一天液,還是有效果的。”
“老板,你到底是喝多少酒了才會這么嚴重,我以前怎么沒有聽說你還有酗酒這一個愛好?”柏雪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但還是有些好奇我為何會突然酗酒起來。
“這是秘密。”我對她眨了眨眼睛,打算將這個秘密永遠地保留在心底里,誰也不告訴。
我隨便地轉(zhuǎn)了一個話題說:“你這么晚還在醫(yī)院里干嘛?”
“我呀。”柏雪心情低落了下來,唉聲嘆氣了一會才說道,“我今天來看夏夢姐了,她說明天就要飛美國了,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我還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干嘛要愚蠢地問這個問題。
我只好說:“知道,她跟我說了。”
柏雪頭轉(zhuǎn)向我,看到我還算英俊的側(cè)臉輪廓上渡了一層薄光,輕聲地問:“那夏夢姐知道你住院的事情嗎?”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笑說:“我能說我住院的事情就是吳管家安排的嗎,說好還真的有些奇怪。你說吳管家他那么討厭我,怎么不會見死不見,還把我拖回醫(yī)院了。”
柏雪被我這話給逗笑了,露出皎潔的牙齒說道:“你怎么知道他那么討厭你來著,我看的話,反而覺得他對你挺好的呢。”
“就說夏夢姐出事這件事來說,本來他是非常生氣的,可我聽說,他那天雖然非常的生氣,可看到你的時候,還是強忍住沒有打你來著。”柏雪晃動了下腦袋,覺得這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
“這么夸張?”我驚訝得有些不可置信,難道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道理不成,“我還真的沒有看出來,不過被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點道理的樣子。那次見到他,感覺他就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原來是想要揍我呢。”
我看了下手機時間,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便說:“小雪,都這個點了,你還不打算回家嗎?”
“回家的話也是一個人,還不如留下來跟老板你說說話,難不成老板你要回去睡了?”柏雪反問我。
我搖了搖頭,如果她想留下來做個伴也成,反正我一個人也挺無聊的,便說:“還沒有打算去睡,如果你還不想回去,那咱再坐會唄。”
柏雪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地還是問我:“老板,我能問你一隱私的問題嗎?當然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話,也不用回答。”
雖然不清楚她要問什么,可我還是說:“那你問吧,反正想不想回答都是我在做主。”
“我想……”柏雪咬著嘴唇?jīng)]有繼續(xù)說下去,我等了一會兒她還是沒有說,最后還是不了了之了。
我沒有問她為什么不問下去了,應該是個令雙方都尷尬的問題,要不然她也不會糾結(jié)著要不要說出來。反正如果她想問了,以后還是會說出來的。
可能是剛剛那個沒有問出口的問題讓氣氛有些詭異,我們沒有繼續(xù)閑扯太久,聊了幾句她就說自己要回去了。我說讓她小心一點,并沒有要送她出門的意思。畢竟自己的車子還放在其他地方,沒有在醫(yī)院,沒辦法送她回家。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才緩緩地收回目光,沒有直接回去睡覺,我呆坐了一會兒。看天上一片漆黑,連一顆星星都難以見到,看來明天可能會下雨,不是我在吹,我剛才看了天氣預報的。
回病房的路上需要路過康復科大樓,我停頓了一下,想著要不要上去見夏夢一面。思慮了良久,我才緩緩地邁動步伐,往我住的那棟樓走去。
有些東西不是我的,終究不會是我的,有些東西即將要離去,想挽留也留不下來,而有些事情,本身就沒有了意義,去多想也只不過是徒填沒有必要的難過。
躺回到病床上,收到了一條陌生人的信息,說:事情有進展了。
看得我有些無厘頭,這條新信息是誰發(fā)來的,我一時想不起誰來著。等我想要問對方是哪位的時候,對方像是隔空讀懂了我的心事一般,發(fā)來了一條新的信息:我是方四清。
沒想到是他,早上還在念叨著,晚上就發(fā)信息來了,這算不算是吸引力法則來著。
果真,不一會兒,他又發(fā)來了一條信息,問我是不是本人。
我回是我,顧青。
隨即我又問了一句:你是拍到了我妻子有什么情況了嗎?
他又沒有回我了,這次回應我的是他發(fā)來的圖片,圖片里的人都是妻子一個人,但是時間點都是在早上九點左右,地點是公司大門外。
天呢,我嚇得手機差點掉到了地上,妻子竟然多次跑到公司來,她是想干嘛,查看我的行蹤嗎?
為什么?
我最近沒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舉止吧,難不成她察覺到了什么。我蹙著眉頭,一副風雨欲來花滿樓的模樣。
我想不通,想不通,怎么都有些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