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給我開門時穿著一件酒紅色蠶絲睡衣,光線在那面料上流淌,我順著光看過去,看到一副無可挑剔的完美身材,她散著頭發,手指里夾了一支煙。
我進去,徑直向里面走,我聽見背后門被關上的聲音。
夏夢家很大,比我想像的還要大,之前以為有了錢就可以想像得到富人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經常會常常和妻子說那該是怎樣的,并且以此為趣樂此不疲,現在或是更早就該發現,真正有錢人的富足是想像不到的。
我絲毫沒把自己當個客人,很隨意地坐在真皮沙發上,下面陷落了一塊,夏夢在我面前站著,看著我的表情,一動不動,食指抖了抖煙灰。
我想我的表情大概沒什么不妥,我攤了攤手,也看向了她。
我們兩個人對視著,我不肯低頭,她也不肯認輸,最后還是我笑了一笑,站起來奪了她的煙,又做下,捻滅之后又捏在手里完弄。
我朝她挑了挑眉,說,“女孩子吸煙,誰教你的?”
她說,“除了我自己學的,誰敢教我?”
我一想,覺得她說的很對,夏夢這樣的出身,誰敢把她往斜路上帶,我和她說,“女孩子抽煙不好,你以后不要再抽了。”
她應該是學我的樣子挑了挑眉,說,“怎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能抽,我為什么不能抽?知道抽煙不好你也抽這么多?”她拿鼻子在我身上修了修,我巋然不動,君子得就像柳下惠。
我也實在是佩服我的定力,夏夢她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大美人,我現在竟然沒有一點想法,要不是我真的沒問題,我估計該自我懷疑我是性冷淡了。
她的鼻子從我身上移開,小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皺著小鼻子嫌棄地說,“味道可真重,真讓人受不了!”
我自己也裝模作樣地聞了兩下,大力點頭,極力贊同她說的話,“是的,真的難聞,算了算了,我趕緊走,熏壞了我們夏夢小姐,我可擔待不起!”
我沒喝酒,但是我覺得我喝醉了,因為我說的話是這樣的沒有頭腦。
我站起身,果然是一副要走的樣子,其實我腳沒動,果然,夏夢拽住了我的袖子,趕緊說,“哎哎,你這是做什么啊?我是那個意思嗎?青哥,你可真不解風情。”
我心里想,不解風情的人一定有,但絕不是我,我坐了下來,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隨后嘆了一口氣,說道,“唉,我上輩子一定是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所以這輩子才回做這些還你!”
我知道,畢竟夏夢喜歡我,她和我說過,可是她卻為另一個女人,還是我的妻子費心勞力,對于夏夢來說,這真的是一件很跌份的事。
可是她還繼續做著,我難免有些感慨。好好的美人,怎么能淪落到這種地步呢?說到底,是我太渣。
夏夢趿拉著拖鞋朝我走來,一步一步走著的聲音很有節奏,也很好聽,我的目光落在那雙腳上。
夏夢的腳很白,甚至要比她身上其他地方都要白,她的腳也很美,形狀是美的,大小適中,也是美的,她的腳趾頭雪白可愛,指甲上染了血一樣紅的指甲油,像妖精張著血盆大口。
我的目光一時之間沒有移開,直到她拿著一沓資料朝我走來,在我面前抖落了幾下,紙張發出的聲音拉回了我的思緒。我的目光又重新回到她的臉上。
她嘆著氣和我說,“唉,真是怕了你了,這是那個楊導的資料,喏,給你。”我接過資料,夏夢在我旁邊坐下。
我一邊看著資料,一邊聽著夏夢和我說話,“好吧,我承認,的確也沒什么是需要我親自和你講的,只是我想見你而已,在我家里見你,哪怕跟偷情一樣,我也想這樣做”她再嘆一口氣,用苦惱地語氣說,“你說,我是不是骨子里就這樣賤?”
還是那句話,我多大的榮幸啊,夏夢這樣的女孩,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以夏夢的身份,在這城市里說不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隨心所欲處處受追捧是肯定的,但是她卻在我面前卑微到這個模樣。
我真的是個渣男。我自己覺得我自己惡心。
我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只好摸摸她的頭發,可就是摸頭發這個動作,她投來的目光就讓我有點招架不住。
她簡直是個妖精,是個會要人命的眼睛,是夏夜里的綺夢。忽然間我覺得我有點口干舌燥。
夏夢說了那些話之后立即正襟危坐,小模樣正經得不得了,她收手收的這樣快,絲毫沒有再往里面一點的撩撥挑逗,看來平日里我真的是一個正經得不得了的人,她們都認為我深愛著我的妻子,此生只愛一個。
這真讓人惡心。
夏夢說,“這個什么楊導啊,也算是個導演,我查到的是,他是本市哪位富豪的私生子,不過他可沒有什么少爺的命,到現在也沒認祖歸宗,他老爹對他倒真的好,砸錢給他玩,他拿著他老爹的錢四處敗壞,惹出了不少事,他家正經嫡出的大哥很是不待見他,青哥你可以從他大哥這里下手。”
我疑問,“下手?下什么手?”
夏夢明顯地愣了一愣,問我,“怎么,青哥,你不打算動他?”
我失笑,真不知道這幫富家子弟都是怎樣的環境里長大的,動不動就是對這個下手,對那個下手的,活著累不累啊?
我就說,“我也就是想知道他是什么底細,沒問題那就最好,要是有問題的話,那我就捏著他的把柄,省的他對小穎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來。”
我看的出,夏夢的臉色很復雜,我再一次罵了自己,我可真渣。
不過到現在我開始懷疑,支撐著我和小穎的婚姻的到底是什么,我想了想,大約是我的愛吧,沒有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