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霸氣砸店，被三爺撞個正著

街邊路燈昏黃，“隨緣閣”用的是木質(zhì)匾額，在長街的夜里顯得模糊不清。

隨緣閣的老板聽到動靜，只當(dāng)是有客人來了，立即從里屋走出來，同時露出待客時的標(biāo)準(zhǔn)笑容。

然而，這笑容剛一浮現(xiàn)于神情，就凝固了。

走進來一群人。

帶頭的，是個美得個妖精一樣的女人，不似凡人，身著夾克牛仔，炫酷感撲面而來。

隨之魚貫而入的，是一群黑衣人，個個挺拔又矯健，自動散開，轉(zhuǎn)眼就將整個店給占據(jù)，重點守著各出口位置。

關(guān)門，擋攝像，守出口……

嚴(yán)謹(jǐn)有序，有條不紊。

一看就是來找茬的。

更騷的是，女人身后跟了倆男人，進門后，一個男人自覺搬椅子，一個男人自覺倒茶水。椅子往正中央一放，女人大喇喇落座，茶水一端上來，她慢條斯理地接過。

把店當(dāng)成她自己家一樣。

“老板？”

抿了口茶水，司笙擰擰眉，將茶杯往旁一遞，嗓音透著清涼和慵懶。

身后一青年立即端過去。

“……是�！�

深吸一口氣，老板瞪著魚眼睛，讓自己盡快接受這一場面，頭皮發(fā)麻且渾身僵硬地點頭。

司笙一掀眼皮，神情涼涼的，打量了老板兩眼。

地中海，酒槽鼻，猥瑣樣，個不高，啤酒肚。

跟資料上所說的一致。

畢竟浸淫這行多年，好歹是有點見識的，老板兩腿打了會兒擺子就鎮(zhèn)定下來，先前僵硬凝固的笑容也隨之展露。

他手往兜里放，客客氣氣的，“請問幾位，有什么事嗎？”

“哦，來找事的�！�

司笙輕描淡寫地出聲，那隨意的口吻，就如同‘來逛逛’一樣。

爾后，她朝一人看了一眼。

那人會意，立即沖老板走過去，一把攥住老板的手，將其往外一拽，把他準(zhǔn)備求助的手機沒收。

這還不算完。

老板比他矮整個頭，他直接將老板提拎著，全部搜身，身上那點兒小玩意，一一被搜刮出來，然后往桌上一堆。

“……”

寡不敵眾，老板震撼地發(fā)現(xiàn)，他竟然在自己的店里，被人打劫了。

待到整個店的局面全部被掌控時，坐在店里最中間發(fā)號施令的司笙，終于開口提及了正事，“上個月，你店里，剛進了一批貨。是吧？”

“……”

老板神色一凜，猛然意識到什么，驚愕得抬眼看她。

這是被他坑的散客之一？

不對！

長成她這樣，若是進過店門，他不可能沒印象！

還是說，他坑過的散客里……其中有人背后有著不可招惹的勢力，調(diào)查出……

老板心情緊張，口干舌燥，下意識舔舔唇，在心里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心里沒底，老板一時不敢吭聲。

司笙卻沒逼他開口，而是抬手一揮，嘴角扯著一抹冷笑，嗓音又狠又野，“給我砸�！�

“是。”

站她身后端茶的男子恭敬一應(yīng)聲。

隨后，朝其他人遞去視線。

當(dāng)即——

“叮鈴哐當(dāng)——”

“噼里啪啦——”

店里的貨物，一樣一樣地被拿起，狠狠摔在地上。

多數(shù)都是易碎的瓷器，落地時呱唧一響，瓷片四濺，看得人好不痛快。

“你、”老板先是一看司笙，然后環(huán)顧動靜響徹的整個店，氣急敗壞，“你們干什么，這樣是犯法的！”

手又一抬。

所有動靜悉數(shù)消失，聽她指令的黑衣男子，紛紛停下手中粗暴的動作。

“警察來了我買單。當(dāng)然，就你這些贗品，值幾個錢都不好說。”

微垂著眼瞼，司笙端詳著剛做好的漂亮指甲，仿佛店內(nèi)的情況和老板都入不得她的眼，她嗓音輕描淡寫，可話語卻字字誅心——

“不過，在古董造假這一塊，你就不好交代了�！�

“……”

老板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

是沖著這事來的！

可——

究竟是對家，還是被坑的，亦或是別的企圖？

腦海一團糟，這突發(fā)狀況，還讓老板摸不清什么情況，但有一點——不管怎樣，這件事，絕對不能認(rèn)。

一旦認(rèn)了，這事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

于是他拉下臉，像是一副被污蔑的樣子，“誰造假了，有本事拿出證據(jù)來！”

司笙一側(cè)首，朝先前搜他身的人看了一眼。

那人一把鉗住老板的肩膀，隨后從兜里掏出一個信封，打開，一堆照片露了出來，他一摔，將其全部摔在地上。

老板低頭，見到鐵證如山的畫面，剛還像被踩著尾巴的炸毛樣，此刻頓時安靜下來，臉上血色一點點褪盡，黝黑的皮膚，竟是能看出幾分白色。

照片里的畫面，全是他跟人交易時偷拍的，跟他交易的人正臉沒幾張，有正臉的基本都是他。

“照片不夠的話，我們還有全程錄像�！彼倔想p手抱臂，往后一倒，翹起二郎腿，不急不緩地又開口，“這年頭，留點證據(jù)，很方便�！�

胸有成竹，信心十足。

儼然一副“弄死他”只是看心情的囂張架勢。

呆愣片刻，老板整個人都懵了，喃喃質(zhì)問，“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眼皮一掀，司笙閑閑地接過話，“見義勇為，除暴安良的人�！�

“……”

徒然扔出這么句話，還端著正義凜然的姿態(tài)，差點沒把老板給噎死。

“這件事，我也是受害者。”

預(yù)感對方來路不正，老板自知這事的嚴(yán)重性，抽了口涼氣，堅決不肯退讓。

他堅持道：“就算我入手的古董是造假的，我也是打了眼，被蒙騙的！有證據(jù)又怎么樣，真正造假的人的又不是我！甭管你們什么目的，我勸你們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力氣。”

老板抻著脖子，魚死網(wǎng)破的態(tài)度。

他既然敢做這一行，就證明他在人脈方面有點底氣。假貨出了事被發(fā)現(xiàn)，他也有能耐擺平。

盡管這一群人來勢洶洶，不知來路，但他料定，這群人不會真的向他下死手。

畢竟是法治社會，這么大一個店，他這么大一活人，他們能拿他怎么樣？

聽得他一番冠冕堂皇的說辭，司笙不氣不惱，唇角輕輕一勾，笑意清淺，襯著那一張絕美的臉龐，明艷動人。

她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

老板咽咽口水，不知他們想玩什么。

等了幾秒。

清脆的手機鈴聲，在近乎靜謐的店內(nèi)響起。

來自于被扔在桌面上的手機。

老板神情略微緊張，生怕是什么不該有的來電。

這時，青年倏然拎著他走過去，一把撿起手機，將屏幕對準(zhǔn)他。

“有你電話�！�

老板定睛一看，眼里剛閃現(xiàn)出妻子名字，電話就被接聽了，遞到他耳邊。

“老公……”

啜泣哽咽的聲音，帶著求救的腔調(diào)。

“你怎么——”

老板眼睛一睜大，剛想要說兩句，電話就被掛斷了。

他震驚且慌亂地盯著中間的女人。

然而，她對這一幕卻不甚在意，低頭，繼續(xù)端詳著她的指甲。

這并不算完。

緊接著，連續(xù)兩個電話打入進來，分別是他身居兩地的孩子和母親，跟妻子的電話一樣，皆是喊了他一聲，然后就掛斷電話。

這一再打來的電話，如同地獄般的折磨。

意識到他們極有可能做的事，老板只覺得毛骨悚然、頭皮發(fā)麻、渾身冰涼，心理防線也在一點點地崩潰。

“你們到底想做什么？！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不要涉及我家人！”

老板終于承受不住，崩潰似的大喊。

“沒別的，就打聽打聽——”

司笙站起身，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把小刀，拎在指間隨意把玩著。

她踱步靠近，在他面前微一停駐，懶聲詢問：“造假賣貨給你的那伙人，什么來頭？”

沖著造假那一批人來的？

他只是連接他們的踏腳石？

意識到這一點，老板沒有絲毫停頓，趕緊回答：“我，我不知道�！�

司笙瞇了瞇眼，有絲絲縷縷的殺氣從眼眸里透出，看得人的體感溫度一點點降低，骨頭都在打顫。

一歪頭，她問：“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老板斬釘截鐵地給了回應(yīng)，隨后態(tài)度又軟下來，慌慌張張地交代，“實話跟你說了吧，他們做事特別縝密小心，像我這樣的買家全國各地，數(shù)不勝數(shù)。我就知道他們是打陽州來的，中間會轉(zhuǎn)好幾次手，最終聯(lián)系我的，其實都對他們了解不深�！�

說到這里，老板都快要哭了，“他們這樣大型的一個造假組織……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對于他的話，司笙并不完全懷疑。

能在段家的監(jiān)視之下，也難以查出什么情報的，造假那一伙人斷然是有組織有紀(jì)律且非常謹(jǐn)慎的，目測，整體機構(gòu)還很龐大，絕非一般的小作坊。

不過，她也不信，這老板是真的一點兒都不知情。

“去角落，我見不得血。”

朝青年吩咐一聲，司笙又轉(zhuǎn)過身，慢悠悠地走回去。

又坐下了。

跟沒骨頭似的，坐姿格外囂張。

“是�！�

青年領(lǐng)命而去，拎著老板直接去了角落里，避開中間的視線范圍。

拳拳到肉，一頓拳打腳踢的聲音，跟老板嗷嗷慘叫混在一起。

這看似硬骨頭的老板，在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松骨后，終于硬氣不起來，哭著嚷嚷道：“我招！我招！我全都招！”

全都招。

這才幾分鐘？

司笙聽在耳里，“嘖”了一聲，頗為不屑。

沒人來打擾她。

他們自覺去角落逼問老板，從他嘴里一點點地套消息、做記錄，不讓老板的血腥模樣臟了司笙的眼。

在詢問之中，司笙偶爾聽到一點消息，眉頭時不時地蹙一下。

有預(yù)感——

“全都招”的老板，確實只知道一些皮毛，對背后造假的組織，了解是真的不深。

這一趟估計是沒什么成果了。

司笙有點煩。

手機一振動，鄭永豐發(fā)消息來詢問。

【鄭永豐】：有結(jié)果了嗎？

【司笙】：嗯，撤。

回完消息，司笙又捏起手機，在指間晃來晃去地把玩。

凌西澤是今天下午的飛機，不知道到了沒有。

下午到現(xiàn)在，她一直都在忙，直接將凌西澤給忘了，更不用說去給他接機……

想罷，司笙給凌西澤發(fā)了一條信息。

【司笙】：到了嗎？

剛一點擊發(fā)送，就有人走過來。

男人來到司笙身后，彎下腰，低聲跟司笙道：“笙姐，里屋有人�！�

有人？

司笙一揚眉。

據(jù)他們的調(diào)查，隨緣閣就老板一個人，連個打下手的都沒有。所以，壓根就沒想到去搜查里屋。

難不成，是客人？

亦或是……

想罷，司笙遞給男人一個眼神，男人頷首，給了幾個人暗示，立即往門口走去。

他們是通過老板在被逼問時的眼神發(fā)現(xiàn)的端倪，后來有人在門附近觀察了一下，才確定里面有人。

一般而言，如果是顧客，遇到這樣的癥狀，恐怕早就尖叫出聲，或是偷偷報警了。但過去這么久，他們什么動靜都沒聽到。

所以……

他們不得不小心謹(jǐn)慎。

就在此時，司笙手機振動了兩下——

【凌西澤】：嗯。

【凌西澤】：還看了一場好戲。

嗯？

司笙怔了怔。

旋即，她一抬眼，視線掠過里屋的入口，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那里。

司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