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神,發(fā)現(xiàn)我周圍站了一圈黑衣人,個個手里都拎著一根閃晃晃的鋼管,臉上殺氣騰騰。
是他們把記者打跑的嗎?我看著逃到遠處遙遙觀望的記者們,心想,這些人是什么人,從哪里來的?
疑惑間,路口忽然出現(xiàn)一臺櫻粉色的跑車,車速很快,筆直向這邊駛來。
這不是尚巖的車嗎?
我念頭剛起,車子就在我身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先邁出一條大長腿,桃紅色的褲管,皮鞋锃亮,下一秒,尚巖風情萬種地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
“九爺!”黑衣人齊聲叫道,閃在兩旁。
尚巖微頷首,甩上車門,幾步走到我面前,露出一個魅惑眾生的笑,“阿音,我來得及時吧?”
“你怎么知道我被圍堵?”我驚訝地問道。
“不是你給我發(fā)信息嗎?”尚巖也很驚訝。
“我?我被圍成這樣,哪有機會給你發(fā)信息?”我說道。
尚巖目光閃了閃。
“不是你的號碼,我以為你讓別人幫忙發(fā)的。”他說道。
“怎么可能?”他也不想想,我怎么可能把他的號碼告訴別人。
“這事等下再說。”尚巖說道,回頭吩咐那些黑衣人,“去,把那些記者給我趕過來。”
黑衣人領(lǐng)命,拎著鋼管就往遠處的人群去。
記者們以為他們又要打人,紛紛扛著攝影機跑。
“誰敢跑,老子打斷他的腿!”為首的黑衣人大聲喊道,一鋼管甩過去,不偏不斜打在一名記者腿上,那人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其他人都不敢跑了,乖乖地被黑衣人趕回到我們面前。
“尚巖,你要干什么?”我小聲道,“讓他們走就行了,別把事情鬧大了!”
“不鬧,放心吧!”尚巖安撫我,轉(zhuǎn)而面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記者,目光冷厲道,“叫你們回來,只有一句話,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了,這個女人是我尚九的女人,跟別人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今天你們拍的照片也好,錄的視頻也好,有一張流傳出去,別怪我尚九翻臉無情!”
“尚巖,你胡說什么!”我做夢都想不到他會對媒體說這樣的話,這群人個個都有顛倒黑白的本事,這話要是流傳出去,我和他就徹底說不清楚了。
我急得臉都紅了,尚巖卻說道,“看見沒,我女人很害羞的,以后誰再敢來騷擾她,就是跟我過不去,跟我過不去什么下場,自己掂量,滾吧!”
他一聲滾,記者們瞬間走了個干凈,仿佛他是毒蛇猛獸。
“別走,回來,我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我大聲喊道,可是沒一個人回頭。
“別喊了,有我在,沒人敢回來的!”尚巖笑著拉住我的手,被我用力甩開,“尚巖,你到底想干嘛,為什么這樣害我?”
尚巖的笑僵在臉上。
“我害你?我這是在幫你好不好?”他說道,“姓易的始亂終棄,要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我不想讓你成為別人的笑料,所以才帶人過來給你找場子,你不但不領(lǐng)情,還說我害你?”
“誰要你幫我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跑來喊打喊殺的,我要什么場子,我就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員工,什么場子不場子的,我不在乎,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現(xiàn)在好了,你鬧這么大的動靜,我以后還能安穩(wěn)得了嗎,走到哪里都被人說是黑,社,會大哥的女人,你這不是害我是什么?”
我實在氣急了,對他劈頭蓋臉一通吼。
尚巖在我的怒吼中靜默不語,眼里的光華一點點黯淡下去,就那么靜靜地注視著我,一動不動,若不是胸口還有起伏,完全就是一尊石雕。
我的憤怒冷卻下來,有點后悔自己剛才的失控。
不管怎樣,他確實是來幫我的,若不是他帶人來,我可能還被宋媚買通的人圍著不能脫身。
他不了解情況,以為易輕塵真的拋棄了我,所以,想給我找回點面子。
他的做法偏激,出發(fā)點是好的。
“尚巖……”我怯怯地叫了他一聲,“對不起,我情緒失控了……”
尚巖沒說話,轉(zhuǎn)身上了車,發(fā)動車子絕塵而去。
那批黑衣人分別上了三輛車,跟在他后面走了。
門前冷寂下來,只剩我一人。
我呆呆站著,心里苦澀難言。
事情怎么就成了這樣呢?
也不知站了多久,有高跟鞋的聲音靠近。
我回頭,就看到宋媚在我身后。
“怎么樣,自己做主角,被萬眾矚目的感覺爽不爽?”她笑得明艷動人。
“記者是你找來的吧?”我問道。
“嗯哼!”她聳聳肩,“不但記者是我找的,尚巖收到的信息也是我發(fā)的。”
我心頭一震,愕然看著她,“你怎么知道他的號碼?”
“只要有錢,什么都能知道。”宋媚嬌笑道,“難怪輕塵說你純樸,在現(xiàn)代社會,純樸是個貶義詞,等同于傻瓜!”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問道。
“為了把你和尚巖綁定在一起啊!”宋媚繼續(xù)笑,“你覺得,等到人人都知道你是尚巖的人時,輕塵還會再要你嗎,當然不會,他為了自己的聲譽也不會和一個黑老大搶女人,而你,我知道你深愛輕塵,你舍得讓他為難嗎,你應該會主動離開吧?”
世上怎么會有這么陰險的女人?我看著她,這一刻,她明媚的笑容在我眼里如蛇蝎般惡毒。
想起之前對她的同情,對她的不忍,我不禁仰天長笑,我這是又做了一回愚蠢的農(nóng)夫呀!
我怎么就不長記性呢?
明明已經(jīng)被蛇咬傷過,卻好了傷疤忘了疼,又一次把自己放在蛇口之下。
“你明明已經(jīng)快死了,為什么非要把我和輕塵分開,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強忍著怒火問道。
我是真的不明白她為何就容不下我。
“因為輕塵是我的,不管我活著還是死去,他都只能是我的,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宋媚說道,“我就是這樣的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卑鄙!”我實在不能忍,揚手給了她一記耳光!
她眼睛瞥向我身后,沖我微微一笑,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阿媚!”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什么意思,易輕塵就從后面飛奔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