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南接到電話的時候,人還在卓子陽家。聽見江伶急切地說明了原因之后,眉頭也擰了起來。
關于自己大哥和聞鳳的事情,他在網(wǎng)上有看到,看到之后,就給江淮安和慕青晚打了電話,但是兩個人的電話,全都打不通。
所以,在連續(xù)打了幾天電話之后,江淮南的心情也急躁的厲害。
大哥不喜歡聞鳳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聞鳳是怎么跟大哥睡在一張床上的?
而慕青晚呢?慕青晚去哪兒了?
想到這兒,江淮南又給慕青晚打了個電話,電話在響了幾聲之后,總算是被接聽。
慕青晚坐在自家小院子的石頭桌子旁邊。
她沒想到江淮南會給她打電話,還以為是白新云,下意識地就接了電話,等接通之后,才發(fā)現(xiàn)是江淮南的電話。
“喂……”
慕青晚有些沙啞的嗓音透著無線電波傳過來,聽得江淮南有些恍惚。他過了十幾秒才回神,張了張嘴,一時卻想不到自己該說什么。
“你還好嗎?”
慕青晚聽見這話,同樣地愣了一下。
當年做鄰居的時候,慕家對她最不好的,就要數(shù)江淮南了。可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卻不成想,江淮南竟然是江家唯一一個給她打電話的人。
這著實讓她有些驚訝。
“還好。”慕青晚聲音淺淡,她眼睛有些無神,淡淡地望著遠處飛起的白鴿。
“那就好。”氛圍有些沉重,即便是江淮南,也有些方寸大亂,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他沉默著,慕青晚也不說話,兩個人彼此沉默,卻又都沒掛電話。
半晌,慕青晚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你打電話來,是想問你哥哪兒吧?”
“……嗯!”
“抱歉了……”慕青晚聲音帶著一抹縹緲,“你哥在哪兒我不知道,我已經(jīng)不是江氏的員工了,如果你想知道她在哪兒,那應該給言述和Linda姐打電話……亦或者是給聞小姐打電話,我想……他們應該都比我知道的要多一點兒。”
慕青晚的話音里帶著一抹苦笑,江淮南聽得聽清楚,他原本給慕青晚打電話,是有詢問江淮安在哪兒的意思。但是他問她好不好,也是真心的。
對于慕青晚,他跟江淮安不一樣。
江淮安比慕青晚大了四歲,所以讀書都是不同步的。
但是他不一樣,在慕青晚住在明珠別墅區(qū)的那十年內,他幾乎一致都是跟慕青晚在同一個學校,同一個班級。
所以,很大程度來說,他跟慕青晚的關系,更傾向于哥們。
可……
如果江家和慕家沒有當初那件背叛的事情,那么他們幾個人到現(xiàn)在應該會很好,可這世上,無法預料的事情太多,無能為力的事情也太多。
慕青晚跟江淮安的婚姻,他看在眼里。江淮安為了慕青晚有多努力,他不是不知道。
所以,當他第一次看到微博時,整個人震驚到好就都沒回過神來。
慕青晚的語氣透著無力和頹然,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后,就掛了電話。
江淮南將手機從耳邊拿開,皺著眉頭好久,才將手機放進口袋里,抬腳往外走。
藺封鈺最近接了幾個大的單子,人忙的厲害,國內國外的飛。
江淮安和聞鳳的事情,他是在晚上聽說的,彼時他剛從奧地利坐飛機回來,人疲憊的厲害,聽到消息時整個人嚇得精神了幾分。
帶著不可置信,他點開了微博。
雖然過了兩天,可江淮安和聞鳳的頭條還掛在哪兒,藺封鈺蹙著眉頭往下滑,看到那些照片和視頻,眉頭蹙的厲害。
他摸出手機給江淮安打了個電話,可電話播出去提示的一直都是對方已關機。
來回打了幾次之后,藺封鈺蹙著眉,給江淮安語音信箱留了言,又發(fā)了短信,緊接著他找到慕青晚的電話打了過去,慕青晚的電話倒是沒有關機。
鈴聲在響了好一會兒之后,電話被接聽,藺封鈺聽見慕青晚略沙啞的嗓音,眉頭蹙的幾乎能夾死一只蒼蠅了。
“你怎么樣?”
慕青晚似乎是睡著了,聲音含糊地說了句沒事,又問他打電話有什么事兒。
“沒事就好。”藺封鈺頓了頓,想要問慕青晚,微博上的哪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話到嘴邊,心里就不忍心的厲害,最后,扯了扯嘴角,語調溫和的說了句:“沒什么,就是我從奧地利回來,帶了點兒紀念品給你,你既然睡了,回頭我再拿給你。”
慕青晚含糊地應了一聲,藺封鈺就說了拜拜,掛了電話。
他打開微博,看著那段幾十秒的視頻,眉頭蹙的厲害。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慕青晚實在是太慘了。
這種傷害和打擊,對她而言,幾乎是致命的。
而江淮安……
想到江淮安,藺封鈺眉頭擰的厲害,臉上帶著稍有的冷酷嚴肅,他咬著牙,緊緊地攥著手機,神情帶著一抹復雜。
……
在慕家,慕青晚吃了晚飯之后,早早地就睡下了。
尚未睡熟的時候,手機就振動起來,她從枕邊摸出手機接了電話,話筒里就傳來了祁在天的嗓音。
從慕青晚回到臨海公寓開始,已經(jīng)許久沒見到祁在天,偶爾會接到祁在天打來的問候電話。但是自江淮安和聞鳳出事之后,這還是祁在天打來的第一個電話。
慕青晚不大想跟他說話,閉著眼睛嗓音含糊地答著。
祁在天先是問候了她一遍兒,又提了提江淮安和聞鳳的事情,慕青晚敷衍地嗯了兩聲,她從未告訴祁在天,自己跟江淮安結婚的事情,所以,也沒必要讓他知道什么。
祁在天許是覺得她答的敷衍,簡單地說了兩句之后,就掛了電話。
慕青晚看了眼手機,煩躁地嗯滅了視頻,將手機塞在了枕頭下面,將被子拉過頭頂,繼續(xù)睡覺。
可還不等她睡熟,電話就又打了過來。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見是藺封鈺的眉心猛地蹙了一下,想了想,卻是接了電話。
藺封鈺的話音里帶著一股子風塵仆仆的味道,順著背景音,慕青晚聽得出來,他還在機場附近。
應該是剛下飛機。
所以,在聽到藺封鈺說剛從奧地利回來,給她帶了紀念品的時候,也沒什么特別反應。
藺封鈺倒是不同于祁在天和江淮南,打電話來,會拐彎抹角的問關于他們的事情。藺封鈺沒有,說了兩句之后,就掛了電話,叮囑她好好睡覺。
電話掛斷的時候,慕青晚蹙著眉頭盯著亮著的手機屏幕,也不過是剛九點多。
她將手機設置了定時開關機,放入枕頭下,翻了個身,打算接著睡。
可整個人卻是精神的厲害,有些睡不著。
就迷迷糊糊地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后來許是想的累了,就睡了過去。
……
翌日一早,慕青晚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八點多,她揉了揉眼睛,伸手摸出枕邊的手機,就看見成連景發(fā)來的消息。
很簡短的一句話【我已經(jīng)抵達S市,下午三點,來XX茶樓。】
慕青晚蹙起眉頭,神色有些冷。
……
下午三點。
一輛黑色的轎車出現(xiàn)在XX茶樓下,車門打開,先是下來了一個傭人,隨即,才露出慕青晚的身影來。
傭人攙扶著慕青晚進了茶樓,又報了包廂號,這才跟著服務員往樓上走。
服務員將慕青晚領到地方之后,打開了門,就離開了。
慕青晚往里看了一眼,就看見穿著紅色格子毛衣的成連景,以及坐在成連景身邊,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慕青晚蹙了下眉頭,心里有所預感。低著頭走了進去。
“你先出去吧。”
慕青晚在成連景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來之后,對著傭人說了一句,傭人立刻點頭退了出去,還不忘關上了房門。
成連景的目光目送著傭人離開,這才收回落在了慕青晚的臉上。
“你回慕家了?”
“嗯。”慕青晚低垂著眉眼,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廢話我也不想多說,事情到了這一步,你就只能聽我的,奧斯汀已經(jīng)回了美國,等辦了手續(xù),我會送你出國。”
“……好。”事情到了這一步,慕青晚明白,她已經(jīng)沒有說“不”的資本。
如果她一早就聽成連景的話,也許事情不會走到這一步,她也不至于傷痕累累。
她不該給自己希望的。
黑色西裝男是成連景從A市帶來的一個很有名的律師,專門過來給她處理離婚事宜的。
關于離婚的事情,慕青晚將領證的事情簡單的講了一下,那律師倒是問了她不少問題,問慕青晚有什么要求,慕青晚搖頭。她跟江淮安的婚姻本就不正常,如今離婚,還能有什么要求呢?
至于離婚協(xié)議書,是律師起草的,說是樣本先拿給她看,如果她覺得需要修改,可以在進行商議。
慕青晚正要搖頭,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不滿的目光,下意識地抬眸,就看見成連景皺眉看著自己,頓時低下了頭抿著唇說了一個“好”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