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傭人正帶著慕凱南站在一旁的過道里等著她,見她出來,慕凱南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松開傭人的手跑過來抱住她,歡喜的說:“姐姐姐姐,你終于回來了。”
慕青晚點了點頭,扯著嘴角笑了。
那一顆酸澀的心,因為這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有了回轉(zhuǎn),那濕涼涼的心,也有了一點兒溫度。
她將眼淚咽下去,努力想要讓自己看上去很開心。
慕國安從書房里走出來,笑呵呵地跟慕凱南說,“你姐姐累了,先讓她回房休息,等她休息好了,晚上再跟你玩。”
慕凱南聞言,乖巧地點了頭,童音稚嫩地要求要護送慕青晚回房間。
等兩個人到了慕青晚房間的時候,慕凱南看著慕青晚在床上躺下,叮囑她要好好休息,打算走的時候,卻轉(zhuǎn)過身來,又問了一句:“姐姐,姐夫為什么沒來?”
慕青晚好不容易偽裝的情緒,在聽見這一句話瞬間有點崩。她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傭人察覺到了不對勁,忙帶著慕凱南除了門。
窗簾拉上,房門關上,世界回歸于一片昏暗之中,慕青晚眼睛眨了眨眼睛,眼眶里便開始泛起了水光。
明明眼前一片昏暗,可視野還是會變得一片模糊。
慕青晚緊咬著牙,伸手拉起被子捂住臉,無聲地痛哭起來。
……
白新云周五晚上睡得有些晚,就關了手機。
池也因為學校有事情,就回去考試去了。
等除了考場,回去的路上聽見學生中有人在議論,隱約聽見了江淮安三個字,就忍不住湊上前問了一句,卻被同學告知自己去看微博,微博上炸了!
他聞言,心臟都跟著緊了幾分,忙從口袋里摸出手機,點進了微博,很快頁面就刷了出來。
在熱點視頻里,一點開就是房間的門被打開,江淮安和聞鳳相擁而眠的畫面,緊接著聞鳳尖叫,江淮安猛地坐起身看向了攝像頭。
視頻有些晃蕩,現(xiàn)在也有些吵鬧。
可池也還是看清楚了,他心里忽地就緊了起來。二話不說就給白新云打了電話,可電話一連打了幾次都是關機。
最后,池也索性宿舍都沒回,背著書包開車就出了學校。
……
“特么的誰啊!一大早敲什么敲?”
白新云是被“咚咚咚”地敲門聲給震醒的,她昨晚睡得晚,一直到凌晨三四點鐘才睡著,如今正困得厲害,一點兒精神都沒有,聽見敲門聲,無論是誰都想弄死。
“是我!”
聽見池也熟悉的聲音,白新云的神情更加煩躁不耐煩了,但是她還是從床上爬起來去開了門。
當她打開門看見池也正要開罵的時候,對方就一臉焦急的抓著她的肩膀,一邊搖晃一邊問:“今天的微博你看了嗎?看了嗎?”
“什么微博?看什么啊?”白新云一直從凌晨幾點睡到了下午,哪里會看微博?
見狀,池也眉頭一皺,關了門,走進來,急聲道:“你那個好朋友,慕青晚,出事了!”
……
慕青晚回到慕家之后,在床上哭了許久,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她的手機關了機,一直沒有開機。
下午的時候,還是被傭人喊醒的,說是有電話打過來,是她的朋友。
慕青晚這才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上,接了電話。
她剛把電話放到了耳邊,話筒里就傳來白新云急切的聲音。
“慕青晚,你在干什么?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你當我不存在嗎?”
慕青晚眉頭皺起來,不用說,白新云一定是知道了這件事。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下午,都快急死了?”
慕青晚沒有說話,就聽著白新云說話。
白新云從池也哪兒得知了消息后,又看到微博上的視頻,當下就炸了。要不是池也攔著,她險些就穿著睡衣往外跑了。
白新云心里有火,氣不過,池也攔不住,就只能陪著她跑去江氏集團。
她在江氏大鬧了一通,因為池也攔著,這才沒說出慕青晚和江淮安結(jié)婚的事情來,就一直在罵江淮安。
但江淮安不在公司,那些員工都奈何不得白新云,最后只得叫了警察。
恰好警察局的一個負責人池也認得,兩個人這才沒被拘留,直接出來了。
在公司找不到江淮安,白新云就只能去臨海公寓找,可是她在臨海公寓,把那房子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江淮安。
找不到江淮安,慕青晚的電話又打不通,白新云是又著急又生氣。
好在她聯(lián)系了顧林,從顧林口中得知了慕青晚回到慕家的消息,這才松了口氣。
因為過于擔心,白新云一連說了慕青晚好一會兒,急躁的語氣這才有所緩和,她沉默了好一會兒,聲音有些哽咽,語調(diào)帶著不忍:“慕青晚,你還好吧?”
慕青晚聽到白新云之前的那些話,倒是還好,可她這么一問,慕青晚的眼眶瞬間就熱了起來,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她伸手抹了淚,嗓音有些哽咽。
“還好。”
“明明不好,你還騙我。我都聽出來你哭了!”
白新云和慕青晚,多年的閨蜜情,她聽慕青晚哭,看慕青晚難受,這比她自己受傷了還覺得難受。
“真的沒事。”
“女人說沒事,那一定是有事了,說真的沒事,一定是出了大事了。”白新云坐在車內(nèi),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說。“慕青晚,我知道你難受,你不用跟我這樣說的。”
聽見這一句,慕青晚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
半個小時候。
池也的車子停在慕家門口。
白新云進了慕青晚的房間,慕青晚哭,她就跟著哭。慕青晚難受,她也不好受。
池也站在門外,聽著里面的哭聲,眉頭皺的厲害。
哭了有近乎半個小時之后,慕青晚總算是不哭了。
因為哭了太久的過,兩個人臉色都有些紅,白新云吸了吸鼻子,問她:“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當然是離婚了。”慕青晚苦笑了一下,忽然覺得這話有些沒用,他們原本就是要離婚的。
“那慕氏的注資呢?”白新云問。
慕青晚搖了搖頭,“他出軌在前,離婚的話,我會找律師去跟他協(xié)商這個問題。”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里閃著亮光。
白新云看著,心里難受的厲害。慕青晚有多喜歡江淮安,她不是不知道。
可明明曾經(jīng)那么好,現(xiàn)在卻鬧成這個樣子,出軌,離婚,還鬧到了找律師的境地。
……
因為擔心慕青晚,白新云和池也一直在慕家待到了晚上九點鐘才離開。
至于秦雪,她下午的時候,就回來了,大概是知道了江淮安和聞鳳的事情,看慕青晚的神色都帶著鄙夷嘲諷。
不過,當著慕國安和白新云的面,倒也不說什么。
白新云是見過秦雪的,對秦雪印象不好,也不顧及什么,但凡聽到秦雪說慕青晚,必定反駁的秦雪說不出話來。
所以,打幾年前開始,秦雪看見白新云,基本就不說什么。
……
白新云離開之后,慕國安接了個電話上樓,秦雪總算是找到了機會奚落她。慕青晚此時此刻的心情就像是一潭死水,腦海里亂的厲害,根本聽不見她說什么。
秦雪說的累了,也就上樓去了。慕青晚被傭人送回了屋子里。
傭人離開的時候,給她關了燈。
慕青晚躺在床上,看著視野里的昏暗,看著看著,眼里就有了淚光。
……
她不知道她到底流了多少的眼淚,就只記得,半夜醒來的時候,枕巾上都是淚。
她昏昏沉沉地醒了睡,睡了醒的。一晚上過去,休息的不好,唯一睡著的幾個小時,還都在做夢。
夢里,她看見江淮安和聞鳳,言笑晏晏地站在她面前,像是勝利者一般,奚落她、嘲笑她。
視線一轉(zhuǎn),她人就到了教堂,遠遠地就瞧見江淮安和聞鳳正站在舞臺中央,牧師在主持他們的婚禮。
她看著江淮安動作輕柔的給聞鳳戴上了婚戒,抱著她甜蜜擁吻。他們接受眾人的祝賀,笑對著所有的閃光燈。
四下里的人都在歡呼慶祝這對璧人終于在一起了。
而所有人都看不見她,她一個人站在昏暗的陰影里,看著他們幸福,看著他們相擁。
心里,痛的像是快要死了。
她醒來的時候,眼角都是淚,翻了個身,閉著眼睛繼續(xù)睡,在睡過去的時候,卻還是噩夢,夢里是江淮安殺了她的孩子,然后帶著他和聞鳳的孩子來炫耀,聞鳳就像是女王一般,站在慕青晚的跟前,告訴她:她不配。
她不配。
這句話就像是帶了毒的劍,一下子就刺進了慕青晚的胸膛,痛的她,聲音都發(fā)不出,就只能默默地掉眼淚。
這樣的噩夢循環(huán)往復,折磨的她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