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酒師返回吧臺,禮貌的道:“您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我們老板娘很快就出來了。”
聞鳳笑著點了頭,又點了酒水,這才走到昨天的位置坐下來。
老板娘是打著哈欠從后面包廂里走出來的,她走到吧臺,跟調酒師說了句什么,調酒師記得聞鳳的位置,就給她指了指。
老板娘看過去,一眼就認出了聞鳳。
她有些好笑,懶洋洋地走過去在聞鳳旁邊的空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說姐妹,我昨天才給你支招,你怎么今天就來了?你好歹也檢驗一下再過來啊。”
聞鳳笑起來,倒了杯紅酒遞到了老板娘跟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才笑看著老板娘。
老板娘怎么也是在人場上混的人,看她這樣,瞬間明白了幾分,她盯著跟前的酒看了看,沒有伸手端。反而笑著道:“姐們還挺給面子的,點的是我們店里最貴的紅酒。”
聞鳳笑起來。“請老板娘喝,自然是要點最好的。”
老板娘聽見這話,抬眸看他,兩個人目光相遇,相視一笑。
很快,老板娘就笑著道:“既然是在我店內點的酒,那這杯酒,我怕是不得不喝了。”
說話間,老板娘伸手端起了放在跟前的紅酒。
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老板娘抿了口酒,抬眸打量了聞鳳一眼,勾著唇角笑起來。“說吧,找我什么事兒。”
聞鳳喝酒的動作一頓,很快放下了酒杯。
“老板娘還真是聰明,我還沒說話您就看出來了。”
聞言,老板娘笑起來,“姐妹你都這樣了,我要是還看不出來,那可真是白瞎了我經營酒吧這幾年。”
“那老板娘也是聰明。”
“行了,恭維的話不用說,這幾年聽得很多了。”
“那老板娘……”
“打住!”
聞鳳話沒說完,就被老板娘打斷。
“漂亮話也別說了,我從小到大被人夸,耳朵都起繭子了。”
既然老板娘把這些前言都給堵死了,聞鳳也不好強行夸贊了,就低著頭討好的笑了笑。
她笑,老板娘也笑。
兩個人來回笑了好一會兒之后,聞鳳這才開了口。
“我今天來找老板娘呢,的確是有事相求。”
“我就說嘛!”老板娘笑著搖頭,都是人場上的人精,要是連這點兒都看不出來,那可真是太失敗了。
“說吧,什么事兒?”老板娘笑著沖聞鳳挑眉。
聞鳳聽見這話,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下唇,下一秒她猶豫了一下,起身,來到老板娘身邊坐下,又沖著老板娘笑了笑,這才壓低嗓音開了口……
……
韓婁英十一旅游回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這段時間里,江淮安竟然一次都沒回來。
身為一個母親,跟兒子還住在同一個城區,這種一個月都見不到人,對韓婁英來說,是很惱火的。
江淮南一下班,先是按照韓婁英的意思去見了相親對象,跟相親對象吃了飯,又在外面磨蹭了一會兒,這才開車回了家。
可一進家門就看見韓婁英冷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頓時皮都緊了起來。
他見傭人要喊自己,忙示意傭人別出聲。
他想要瞄俏地繞過韓婁英上樓回房,然而,天不遂人愿,他剛走了兩步,就被韓婁英喊住。
“站住!”
聽見這聲音,江淮南心口猛地顫了顫,瞬間有些無語無淚。
他停下腳步,緩緩地轉過臉去。
當他面向韓婁英的那一刻,俊臉瞬間擠出了笑容。
“哎呦媽。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
聞言,韓婁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過來!”
聽見這話,江淮南頓時蔫了,彎著腰小跑著來到韓婁英身邊,坐下來就抬手給韓婁英捶背。
“哎呦,媽,您覺得我這捶背揉肩的技術怎么樣?是不是有所長進?”
聞言,韓婁英沒好氣的白了江淮南一眼,問:“今天相親怎么樣啊?”
聽見這話,江淮南動作一僵,俊臉微微變了色。
見狀,韓婁英的臉色猛地沉了一份。
“別告訴我,又失敗了?”
“這個……'”江淮南扯著嘴角訕笑。
“這也不能怪我吧?我也很想成功,可明顯,陳小姐對我沒有想法,而且……”
江淮南收了手,一臉正色。然而,他話還沒開口,就被韓婁英打斷。
“說話就說話,你停手干嘛?”
聽見這話,江淮南明顯愣了一下,看著韓婁英的臉好幾秒才回過神。
能這么對兒子的,一看就是親媽。
他扁扁嘴,繼續抬手給韓婁英捶背。
“這樣行嗎?媽……力道怎么樣?”
“嗯,還可以。”韓婁英語氣這才緩和了一些。
江淮南嘴角有了一抹笑意。“媽,你要是喜歡,改天我還……”
“捶背就捶背,哪兒那么多話?”韓婁英一臉嫌棄的說了一句,江淮南的表情瞬間喪了。
然而,還沒緩和過來,就聽見韓婁英道:“說吧,今天的相親怎么樣了。”
江淮南眼角狠狠地突突了兩下,面色有些菜。
可到底是親媽,他能怎么辦?他也很無奈啊!
“這個陳小姐吧……”江淮南說的慢吞吞。
韓婁英有些不耐煩,“到底怎么樣,你到是說啊!一個男孩子,說話慢吞吞的,像是什么樣子!”
被韓婁英這么一訓斥,江淮南也不好再拖延時間,索性說道:“這個陳小姐吧,其實哪兒都挺好的,就是太嬌氣了,還有潔癖,連吃個飯,她都問我有沒有用消毒水洗手,而且,還說,如果想要跟她握手,必須洗手,戴手套,她才肯。”
“而且,她還跟我說,她覺得這世上很多細菌,她怕生病,不想讓我把細菌傳染給她。媽,你說這種女孩子像話嗎?連握手都這么麻煩,那要是親一下,是不是得讓我用消毒水漱口刷牙?”
“嗯,的確是有點過分了。”
韓婁英閉著眼睛點頭。
“是吧?媽,特別過分,對吧?”
江淮南說著說著就激動起來了,就連給韓婁英揉肩膀的手也停了下來。
見狀,韓婁英皺著眉頭訓斥,“說話就說話,又用不著你的手?繼續!”
聞言,江淮南嘴角很是無奈地閉了下眼睛,睜開眼睛的時候,這才繼續給韓婁英揉肩膀。
親媽脾氣不好,他有什么辦法?畢竟是親媽,應該的應該的應該的。
江淮南繼續揉肩膀的時候,韓婁英這才優哉游哉地開了口。
“這段時間啊,你也見了不少了。要我說啊,還是卓家那個好,就是你第一次見的那個,我前兩天從朋友那兒啊,看見她了,挺好的一個小姑娘,正在讀大學,比你小兩歲,跟伶兒同歲,安靜又乖巧,長得很挺討人喜歡。”
“而且,她還是卓老爺子的外甥女,卓家這一輩兒里唯一的一個女孩子。在卓家很受疼愛的。你要是取了她,不光我能省心,而且江氏和卓氏還能合作,相互幫襯,也是好事一件。”
聽見這話,江淮南的動作慢下來。
他心里有些不爽。
明明是親生的,可韓婁英考慮問題的時候,卻永遠把利益問題放在第一位,根本不管他們是不是愿意,會不會幸福。
當初大哥要跟慕青晚結婚的時候,老媽要死要活地攔著。大哥那邊現在僵持著,又開始逼自己。
他明明才二十二歲,才剛剛大學畢業,至于這么著急的相親結婚嗎?
江淮南心里不爽的厲害,臉色也不大好。但是當著韓婁英的面,又不好表現出來,就只能沉默不語。
韓婁英自顧自地說這話,將江淮南這段時間的相親對象都分析了一遍兒。
她分析的可不是相親對象怎樣,而是相親對象的家世怎樣。
商場上的聯姻,說白了,也就是利益問題。
父母們,為了家族事業,有幾個會顧念兒女到底愿不愿意的,基本都是用盡方法和手段來逼迫。
大哥的性子那么烈,不還是沒辦法。現在跟慕青晚都領證了也不敢公開,一直過不了老媽的這關。
既然大哥都過不了,他又有什么希望?
江淮南眸光沉了一分,漫不經心地點頭,卻并不發表什么意見。
韓婁英一個人說了許久,覺得沒什么意思,就睜開眼睛側臉看著江淮南。
“我都說了這么多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嗯?”江淮南有些走神,聞言愣了一下,好幾秒才回過神來。
“哦。”他再次點了點頭,讓他說什么?他說了老媽又不停,最后還不是一樣的結果。
“你這孩子,你哦了一聲是什么意思?我問你呢,你倒是說句話啊!”
被韓婁英這種語氣問了半天,就算好脾氣如江淮南,也有些不耐煩了。
他眉頭蹙起,停了手,愣著一張臉看著韓婁英。
頓了好幾秒,才說:“媽,你想讓我說什么?”
“你當然是想說什么說什么啊!”韓婁英心情本來就不好,此時也很不耐煩。
“那好。”江淮南呼了一口氣,正色道:“既然媽你都這么說了,我就說我想說的。”
“從我看來,那些相親的我一個都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