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走下樓梯,見她已經換好了衣服,眸子直盯著她看,問:“打算去了?”
“嗯。”慕青晚點了點頭,江淮安沒再說什么,往前走了幾步,就聽見慕青晚不徐不緩地聲音:“我自己回去也可以的,如果你沒時間,找個人送我去就行。”
江淮安猛地回頭,神情瞬間變得低沉,他直接停下了腳步。臉色可怕的望著慕青晚。
慕青晚被他冰冷的眸子盯得有些心虛,微微低頭,硬著頭皮接著往下說:“你放心,沒離婚之前我是不會逃跑的,你若是不放心,大可讓人跟著我。”
江淮安的的神情,霎時間冷的厲害。他緊繃著嘴角,望著她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半晌,江淮安喉嚨動了動,說出口的嗓音冷的厲害。
“扶她出來!”
他這話,很明顯地是對孫阿姨說的,聽得孫阿姨明顯愣了一下,呆呆地看了看慕青晚,在回神去看江淮安的時候,他已經摔門出去了。
慕青晚的心,這才稍稍收回了一些。她低著頭,抿了抿唇,不知道江淮安為什么忽然就生氣了,明明她說的也沒錯。
慕青晚已經拆了石膏,走路比之先前要輕松了一些,但卻還不能用力,所以必須有人攙扶,或者是有拐杖。
她走到車前的時候,江淮安已經坐在了副駕駛,車門沒有開,孫阿姨神色有些為難,正要喊江淮安,就被慕青晚攔住了。
她示意孫阿姨扶著她往車尾處挪一點,這樣就能騰出地方和手來開車門了。
孫阿姨點了點頭,按照她說的做了。
上了車,慕青晚將自己的腳放在,這才沖著孫阿姨擺了擺手。
去花都別墅區的路上,兩個人一前一后,都不說話,車內詭異的安靜著。
慕青晚下意識地去看江淮安,她看不見他的全臉,就只能看到他俊美的側臉,皮膚透著一抹蒼白,嘴角蹦的厲害,讓人一眼就能察覺出這個男人很冷漠,脾氣也不大好。
慕青晚淡淡收回目光,腦袋靠在椅背上斜斜地望著窗外,神色微微出神。
……
車子在花都別墅停下來的時候,慕青晚這才回過神,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帶拐杖!
這……
她心下有些慌亂,煩躁地皺起眉頭。
但很快,她就釋然了,慕家這里是有傭人的,她可以打電話讓慕國安叫傭人出來接她。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落空了。
慕青晚渾身上下都摸了一遍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帶手機!這個發現讓她無比沮喪。
半晌,慕青晚嘆了口氣,抬眸對正在解安全帶的江淮安說:“能借你手機用一下嗎?”
江淮安動作一怔嗎,下意識地回眸看他,他幽深的眸子里帶著一抹探尋。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冷漠疏離讓慕青晚很有壓力,隱隱覺得車內的空氣都變得稀薄,所以她才呼吸困難。
“我手機忘帶了,我想打電話讓傭人出來接我。”
她這么一說,江淮安這才回過神來。
他清冷的眸子落在她的右腿上,的確,她雖然拆了石膏,但韌帶拉傷,不可能很快好,現在還不能走路。
江淮安沒有說話,只是快速地解開了安全帶,推開車門下了車。
慕青晚猜不透江淮安這沉默到底是什么意思,難道他要敲門去叫人?
除此之外,她實在是想不到別的。
慕青晚搖了搖頭,眸底的神色有些暗淡。
車門就是這個時候被打開的,慕青晚一怔,偏過頭就看見江淮安彎腰看她,她有些不黑驚到,還沒有所反應,江淮安就臉色冷漠地伸手,一下子把她抱了起來。
“你干嘛?”
慕青晚著實被嚇了一跳,素凈的小臉都微微變了色。
江淮安臉色不好,有些低沉。
“亂動摔下去的話,后果自負!”
慕青晚一怔,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江淮安是打算抱著她進去。
慕青晚垂了眉眼,不想近距離的對上江淮安,他是她的毒藥,太靠近,到頭來只會傷了自己。
“你放我下來,我還能走。”
她聲音有些低,聲音有些不再在,聽上去不知道是沒底氣還是太緊張。
江淮安眉心蹙起,盯著她沉默了幾秒,抬腳關上了車門,抱著她往門口走去。
按了門鈴之后,慕青晚又重復了一句:“你還是放我下來吧。”
她實在是不適應,這么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抱在懷里,尤其這個人還是江淮安。
江淮安依舊沒有說話,神情淡漠地望著房子,像是沒聽見她說話似的。
慕青晚皺眉,心里煩亂的厲害,聲音都染上了幾分煩躁。“江淮安,你……”
“姐姐!你總算是回來了!”
慕青晚聽見聲音,偏過頭去看,就瞧見慕凱南快步往門口跑,傭人擔憂的跟在一旁。
很快,慕凱南就跑到了門口,許是小孩子長得比較快,現在來看,慕凱南伸手竟然已經能夠到門鎖了。
跟在他后面的傭人很快就過來了,抬手打開了門,慕凱南笑的很開心的沖過來,昂著腦袋沖著兩人喊:“姐姐,姐夫,你們回來了。”
慕青晚被這一聲“姐夫”驚的愣怔,蹙著眉正要問慕凱南什么的時候,就聽見了慕國安的聲音。
“青晚,淮安,你們可算是回來了。”
慕國安穿著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拄著一根拐杖,笑呵呵地站在門口。
即便是距離有些遠,慕青晚還是瞧見了慕國安花白的頭發,和那一臉的疲態。
慕青晚抿了抿唇,只得按捺住了。
幾個人走進院子,慕國安打電話給江淮安的時候,就聽江淮安說起過慕青晚腳崴了的事情,如今瞧見江淮安抱著慕青晚走進來,視線落在兩人身上,起初有些驚訝,但很快就笑了,笑得很是開心。
“之前晚晚給我通電話,我還以為你們怎么了,看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
上一次通電話,是慕國安打給慕青晚的,原因是諸強。因為諸強對公司突變的態度,引起了慕國安的懷疑,所以才打電話詢問她,那時候慕青晚還沒跟江淮安鬧到今天這一步,即便是吵,也沒有說離婚,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連離婚的事情都約定了……
慕青晚看著慕國安臉上的笑,心情一時復雜的厲害。
慕凱南跟在兩人跟前,慕國安帶著兩人往房子里面走,一邊走一邊想起什么,和江淮安說:“本來天氣冷了些,是不該叫你們這樣跑一趟的,但凱南很想念姐姐,加上我也想看看青晚,這才讓你們來了一趟。江氏現在這么忙,讓你抽空過來……”
江淮安神色淡淡,臉上的冷意卻是少許多,慕國安打電話特地讓他們過來的原因,他著實再清楚不過。
加上這些天,諸強怠工,不怎么去慕氏,即便去了也是各種找事的事情,他也聽說了。
慕國安不傻,自然猜得出是他跟慕青晚之間出了問題,怕是想要勸一勸兩個人,這才特地找他們過來。
雖然慕國安為的大多的慕氏,他也不是很喜歡慕國安這人的性子,但他還不想對慕青晚放手,他想跟慕青晚過下去,既然如此,慕國安就是他的老丈人,他總是要客氣一些。
畢竟,慕青晚在國外那幾年,唯一能讓她回來的,也就是慕國安的事情了。
即便慕青晚經常跟慕國安吵架,可江淮安明白,慕青晚還是很惦念慕國安的,畢竟父女倆相依為命生活了這么多年,骨子里的血脈相連,是改變不了的。
要不然,慕青晚當初完全可以不留在國內,說來,她還是會心疼父親,為慕氏著想。
所以,他既然想要跟慕青晚好好在一起,那慕國安就是一個契機。
……
已經是十一月,外面的天很冷,但客廳里開了空調,一進來暖和的厲害,江淮安將慕青晚放在沙發上,自然而然地伸手,想要幫她脫掉外套。
慕青晚下意識地閃躲,江淮安察覺到她的逃避,眸光瞬間冷了一分。
慕國安也帶著慕凱南做了下來,瞥見這邊的奇怪氣氛,不由得蹙了眉頭。
但很快,他就舒展了眉眼,裝作什么都沒發現一樣,笑呵呵地道:“淮安,屋子里熱,你幫青晚把外套脫了吧、”
“爸,我……”
“哎呦,是青晚回來了啊!”
慕青晚拒絕的話才剛剛開了頭,就聽見秦雪笑吟吟的聲音。一偏頭就看見穿著光想靚麗的秦雪扶著樓梯走下來,沖著她笑得那叫一個春風和煦。
慕青晚有些被惡心到,江淮安就是這個時候靠過來,語調不冷不淡地道:“把外套脫了,免得熱到你。”
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臉上,帶著男性各有的荷爾蒙,慕青晚覺得臉頰有些癢,又有些羞赧,可秦雪已經走了過來,她對秦雪,心里面總有那么一股子抵抗。
就像是一個敵人,作為一個女人,在面對一個女性敵人的時候,通暢只想讓對方看到好的那面,而不好的則永遠不想讓對方看到。
就比如現在,明明她心里想要拒絕江淮安“好心”的幫助,畢竟她腳崴了,胳膊還沒斷,自己是可以穿衣服的。但擋著秦雪的面,她拒絕的想法就被扼殺,反倒是乖順地點了點頭。任由江淮安幫著她脫了外套。
顯而易見的,這一幕落在秦雪眼里,她臉上的笑瞬間僵了下,眸子里閃過一抹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