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安眸光猛地沉了一分,腿上用力。
祁在天察覺到他的動作,很快的閃躲,兩人一來一往不停歇,誰也沒討到便宜,誰也沒占到便宜。
“怎么?”祁在天冷笑。“是不想承認(rèn)嗎?你覺得別人插足了你的感情,不是很怒不可遏嗎?現(xiàn)在知道自己母親是個切切實實的第三者,是不是就惱羞成怒了?嗯?”
在沒有發(fā)生慕青晚的事情之前,江淮安跟韓婁英的關(guān)系還是很好的,即便是因為慕青晚的關(guān)系吵了幾句,可那也是自己的母親,他哪里能允許別人這樣污蔑自己的母親?
“祁在天,你這混蛋,你到底在胡說什么!”
江淮安猛地掙脫了祁在天的束縛,一拳將他打的后退了幾步。
祁在天好笑地扯了扯嘴角,抬起頭重新看他:“看來,真的是惱羞成怒了。”
“才這個程度而已,你就這么憤怒,那要是讓你的妻子為此死去,你還不得瘋了!”
“你敢!”
江淮安的氣血一股腦的往頭上涌,沖過去抓著祁在天就要打。可祁在天卻忽然抬手,堅硬地拳頭打在江淮安的肚子上,疼的他胃里一陣的絞痛。
“嗯……”江淮安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還沒落下去的拳頭瞬間沒了力氣。
“江淮安,你在干什么?快放手!”
匆匆跑來的白新云扯著江淮安的手,一把將他推開,忙轉(zhuǎn)過頭去看祁在天,
江淮安這一拳雖然沒打上去,但先前兩個人打了半天,臉上都掛了彩,但真要說嚴(yán)重的話,江淮安應(yīng)該比祁在天傷的嚴(yán)重點。
“祁總,沒事吧?”
祁在天伸手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笑:“沒事。”
其實,早在剛剛,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遠(yuǎn)處停下的車輛,還有白新云匆匆跑下來的身影,但江淮安沒看見。
所以,在白新云看來,是江淮安在打他。即便是慕青晚沒有看到兩個人打架的場景,但白新云看到了,相信白新云這個好閨蜜,一定能好好跟慕青晚轉(zhuǎn)述。
白新云這才皺著眉回頭去看江淮南。
江淮安正用手捂著自己的肚子,他面色冷冷的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池也跟在白新云后面跑來,看見這一幕有點懵,一時沒有說話。
他可不比白新云,江淮安和祁在天,無論哪一方,都是不好開罪的。
“江淮安,你是不是有病!”
白新云對江淮安本就一股子怒氣,眼看著他攪合了祁在天和慕青晚的好事兒,又把祁在天打成了這個樣子,白新云心里簡直要氣炸了。
江淮安不想跟白新云動怒,也不想跟她撕破臉,畢竟慕青晚還跟白新云住在一起,他要來見慕青晚,白新云就是必須要面對的人。
白新云看著江淮安,見他不說話,表情更加氣憤。
“慕青晚受傷的時候,你沒有關(guān)心她,她身邊需要人陪的時候,你也沒有關(guān)心她,就連她出院,你都在跟別的女人親親熱熱,江淮安,有意思嗎?”
“都這樣了,你還來打攪青晚的生活干什么?你就這么見不得她好嗎?”
白新云很顯然沒有聽見兩個男人在此之前的對話,只看到他們動手,所以理所應(yīng)該地以為,江淮安是因為慕青晚,所以跟祁在天起了爭執(zhí),就如同江淮安跟自己和顧林起爭執(zhí)一樣。
池也見白新云氣憤的厲害,生怕白新云盛怒之中把江淮安給打了。
江淮安本來就已經(jīng)受了傷,如果這個時候白新云在出手……白新云那打人的架勢,江淮安絕對扛不住!
想到這兒,池也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了一圈,努力多小自己的存在感,一點一點往后退,退到了陰影地方,見幾個人沒有注意到自己,忙轉(zhuǎn)身跑進(jìn)了樓房。
江淮安肚子疼的厲害,白新云的話涼颼颼的落在他耳中,他皺了皺眉。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
“你跟她之間的事情?”白新云搖頭冷笑。
“江淮安,你要不要這么好笑?你不要以為你注資了慕氏,你那樣對待青晚,她還能回到你身邊,我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很快,哦不,馬上,青晚就會離開你了!”
江淮安聞言,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
“你說什么?”他語氣有些急。
白新云抱著手,抬腳往前走了兩步。
“我說,青晚她很快就會離開你了,如果你真的看在你們青梅竹馬的份上,就趕緊放她走,你看看你們江家把她折騰成什么樣子了?就算是報復(fù),也夠了吧?也該讓她自由,讓她跟她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吧?”
“她喜歡的人?”
慕青晚喜歡的人,關(guān)于這個話題,一直都是江淮安的逆鱗,簡直不能觸碰。
他臉色霎時間變了幾變。
慕青晚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可以什么都忽略掉,只要她在他身邊,那么,他都可以忽略不計。
但是……慕青晚如果是為了追求她自己的幸福,為了跟她喜歡的人在一起而離開他,他絕對不同意!也不會允許!
即便是下地獄,他也要拉著她一起!
江淮安的臉色冷的要命。
“休想!”他咬著牙,頓了頓,又說:“白新云,你告訴她,一天不離婚,慕青晚就還是我妻子,如果她真要做出什么讓我江家顏面無光的事情,我一定讓整個慕氏付出代價!”
他這一晚上,來回被慕青晚,祁在天,白新云三個字激怒,整個人沉浸在怒火之中,所有的理智都被吞噬,完全沒有去想白新云話語的真實性。
聽見這話,白新云也有些慌了。
“江淮安,你要不要這么卑鄙!”
白新云氣憤的不行,眉頭皺的厲害。
她擼起袖子朝著江淮安過去。
“住手!”
熟悉的嗓音傳來,幾個人齊齊朝著門口望去,就看見池也推著慕青晚站在不遠(yuǎn)處。
江淮安的心,霎時間沉到了谷底。臉色蒼白地望著慕青晚。
直覺告訴他,剛剛他說的那些話,慕青晚全都聽到了。
慕青晚素凈的小臉冷清的厲害,微微低垂著眸子,沒有太多的表情。
站在她身后推著輪椅的池也,臉色卻是有些泛白。
白新云錯愕的看著慕青晚,沒想到她會出來。
祁在天眸中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臉上的表情好整以暇。
看來……老天都在幫助他!
“推我過去。”
慕青晚的聲音帶著一抹沙啞,語調(diào)比十月的夜色還要涼上一分。
池也愣了一秒,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事情發(fā)展成這樣,他就不上去帶慕青晚下來了,原本是讓慕青晚下來勸架的,這下子倒好,聽見江淮安這話,青晚姐怕是要傷心死了。
“江淮安。”
慕青晚抬眸,扯著嘴角冷笑了一下,看著江淮安。
江淮安被她這一聲喊的心都涼了,直覺告訴他,慕青晚接下來說的話,一定是他最不想聽到的。
“不就是離婚嗎?”她笑了下,抬眸繼續(xù)看江淮安:“三天后,民政局見。”
即便是早有預(yù)感,可江淮安聽見這話,還是愣住了,整個人霎時間如至冰窟。
池也實時地推著慕青晚朝著白新云走去。
白新云看著來到跟前的慕青晚,臉色有些蒼白。
“青晚……”
慕青晚扯著嘴角沖著她笑了一下,她這一笑,白新云差點就哭了。
“慕青晚!”
背后傳來冰冷的聲音。
池也推著慕青晚轉(zhuǎn)身,就對上了江淮安幽冷的目光。
“慕青晚,你別忘了,我們是協(xié)議結(jié)婚,在慕氏和江氏的合作未終止之前,你是不能跟我離婚的!”
“是嗎?”慕青晚冷笑了一下。“不就是一個慕氏嗎?大不了就破產(chǎn)好了,我倒是要看看,江總打算怎么讓慕氏付出代價!”
她們從結(jié)婚的伊始,就是一場協(xié)議,也是一場交易,在這個交易里,她始終處于被動。
當(dāng)年,她那么想要和他結(jié)婚,可真的結(jié)了婚才發(fā)現(xiàn),日子過得那么狼狽不堪。
明明她知道,她是他的妻子,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可全世界都不知道,全世界都拿她當(dāng)一個商業(yè)間諜,一個背叛者。
在江氏的那些日子,被公司員工背后詆毀的那些日子,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熬過來的。
也不知道,她每天坐在秘書臺,看著江淮安和聞鳳出雙入對的時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剛剛……
就在剛剛,她聽到江淮安那些話之后,忽然就釋然了。
他們不合適。
一點兒都不合適。
不就是一個慕氏嗎?不就是一個江氏嗎?
她倒是要看看,江淮安要如何對付她,更要看看沒了江氏的注資,慕氏是不是真的就走到絕境了?
“慕青晚,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么!”
江淮安有些暴躁,他肚子本就疼的厲害,這么用力說話,一時間加劇了疼痛,痛的他臉色發(fā)白。
“我只是腳崴了,不是瞎了,也不是聾了,我當(dāng)然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真的將決絕的話說出來的時候,慕青晚感受到的不是心痛,還是一絲輕松。
就好像背在身上千金的重?fù)?dān),一下子就消失了似的。
但在壓力消失的瞬間,她整個人,也像是心死了一般、
慕青晚這種性子,有這種回答,著實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