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晚來到醫(yī)院的時候,人已經醒了,出現(xiàn)了嘔吐和頭痛的情況,為了讓她好受一些,醫(yī)生給她做了鎮(zhèn)痛劑和安眠劑處理,現(xiàn)在人已經睡著了。
看著慕青晚蒼白的臉,白新云心里難受的厲害。
她對慕青晚越是心疼,對江淮安就越是憤怒。
最后,怒不可遏的非要去找江淮安算賬,被池也攔了下來,說她去找江淮安算賬,沒有人照顧慕青晚。白新云這才打消了念頭。
一切折騰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兩個人都沒吃飯,慕青晚又睡了過去,就只能在醫(yī)院周邊買了些吃的解決一下。
吃了飯,白新云覺得自己留在醫(yī)院照顧慕青晚就可以,就讓池也回去,池也是不愿意回去,可又拗不過白新云,只得說明天來換她。
出了醫(yī)院,池也坐在車上,怎么想怎么不爽,最終他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出去。
……
從白新云家出來的時候,江淮安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行使在路上,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臨海公寓的門口。
他停了車,坐在車上望著門口發(fā)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響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聞鳳打來的。
在這個時候打過來,無非是為了哪件事,他心情已經很煩躁,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聞鳳熟悉的嗓音傳來,帶著慣有的風范。
“淮安,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下午明明約好的一起去見亮總,怎么我到了地方,你人來都沒來?是出什么事了嗎?”
“沒事。”
江淮安側眸忘了一眼小區(qū)門口的路燈,才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真的沒事嗎?”聞鳳的聲音里帶著遲疑。
江淮安愣了一點,“嗯”了一聲。
電話那端的聞鳳似乎是嘆了口氣,停頓了好幾秒才說:“那關于諸強說的哪件事……就是關于慕秘書的,你打算怎么辦?”
江淮安愣怔了兩秒,“讓我在想想。”
他其實并不信是慕青晚泄露了數據,即便是今天看著祁在天走進去,他還是不愿意相信。
直覺告訴他,慕青晚是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聞鳳被他這模棱兩可的話弄的有些不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語調低沉的說:“你已經想了四天了,還沒想好嗎?”
江淮安不說話,臉色帶著一股冷意。
透著電話,聞鳳自然是看不清楚江淮安的表情,見他不說話,聞鳳接著說道:“諸強是你的好朋友,難道你連他都不信嗎?”
她話落,停頓了幾秒,接著說道:“還是說,因為慕秘書是你的青梅竹馬,你舍不得她,所以,即便是所有的證據都擺在你面前,你也不愿意辭退她?”
聞鳳話音未落,聽見江淮安長久的沉默。
心里忽然就有了一股子怒氣,就連說話的語調都帶了幾分凌厲。
“淮安,別告訴我,你不是沒想好,你只是不想辭退她?”
江淮安依舊是沉默,聞鳳這下子真的有些急了。
“淮安,我知道你重情重義,可是就算在重情重義,你也不能拿整個江氏去賭吧?難道你以為,你這樣,就能讓她回心轉意嗎?”
江淮安望著小區(qū)門口的路燈,就在聽到聞鳳這話的時候,有車開進小區(qū),欄桿豎起來,擋住了一抹光線,江淮安的視野,霎時間暗了下來。
“這是我的事,如果沒什么事的話,先掛了。”
他說著,不等聞鳳開口,就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后,江淮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頹敗,就像是一只受了傷的老虎。
因為慕青晚不在,他現(xiàn)在連小區(qū)都不敢進去了。
沒有她在,他是真的不適應。
電話很快再次響起來,江淮安睜開眼睛,眸子帶著一抹不耐煩。他以為是聞鳳打來的,拿出手機正要掛斷的時候,就看到了池也的名字。他心猛地沉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喂……”
他話音未落,話筒里就傳來池也的聲音,少年爽朗的聲音里帶著一抹怒氣,一口氣說了很多話,停頓了幾秒之后,又悶悶地說了幾句,這才掛了電話。
直到電話里傳來嘟嘟的忙音,江淮安都還沒回過神來。
他拿著手機的手,一點一點從耳邊滑落,最后整個手臂摔在大腿上。
須臾,他發(fā)動引擎,車子才打了一個急轉彎后,箭一般射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濃濃夜色中。
……
江淮安抵達慕青晚所在的醫(yī)院時,也不過是凌晨。
他當時接到池也的電話,任由那個二十歲的男孩子在電話里對自己發(fā)脾氣。他沒有生氣,就只是心里難受,心痛的幾乎沒有辦法呼吸。
池也沒有告訴他慕青晚在哪家醫(yī)院,他就一家一家的找。
他真的是急的瘋了,連想都不想一下,竟然開車一路過來,一家一家的問,快十一點的時候,才想起來,慕青晚應該是在白新云家附近的醫(yī)院里。這才縮小了范圍。
果然,在找了兩家醫(yī)院之后,他就找到了慕青晚所在的醫(yī)院,在值班護士哪里打聽到了慕青晚的住處,江淮安著急的沖進了電梯。
電梯在7層停下來,江淮安出了電梯,就盯著病房的門牌號,開始尋找慕青晚所在的病房。
可是,如今已經是凌晨,醫(yī)院病房的門都關著,出了走廊和值班室的燈開著以外,大多病房的燈,基本都是關著的。
有值班護士見他行色匆匆,上前攔住他道:“先生,這里是醫(yī)院,病人需要安靜,請您不要發(fā)出聲音。”
江淮安抱歉地點了點頭,這才放慢了腳步,一間一間病房的找過去。
在長廊的盡頭,他總算是找到了慕青晚的病房。
病房的燈已經關了,四下里很安靜。長廊里有一些病人家屬打著地鋪睡覺。
江淮安站在病房門口往里探望,可病房里的光線實在是太昏暗了,任憑他再怎么瞪大眼睛,也看不見慕青晚。
可既然慕青晚在這里,他不可能離開。
尤其是在知道他害的她腦震蕩之后,江淮安更不可能離開。
他心里懊惱的厲害,對母親無感滿腹愧疚。
想要為她做點兒什么,卻發(fā)現(xiàn),他什么都坐不了。
江淮安像是一只戰(zhàn)敗了的獅子,失魂落魄地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坐下。
這一坐,就是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天微微亮,有保潔人員過來做打掃的時候,江淮安這才回過神來。
他想要站起身來,站在門口透著玻璃窗口往里看一眼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因為坐了太久的緣故,他的腿腳都已經麻木了。
他皺了皺眉,發(fā)覺頭也有些眩暈。
他扶著墻站起來,身子還是晃了晃。
恰好有值班的醫(yī)生經過,見他這樣,忙伸手扶住他:“先生,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江淮安搖了搖頭,嗓音沙啞的說:“我沒事。”
醫(yī)生盯著他看了幾秒,說道:“先生,你這是過度疲勞,要不去那邊的病房休息一下吧。”
“不用。”
江淮安說完,停頓了幾秒,又補了一句。“謝謝。”
見他堅持,醫(yī)生也不好再堅持,就扶著他坐了下來。
此時,剛好有醫(yī)生招呼他,說是七點半要查房,讓他快些過去,那醫(yī)生應了一聲,這才在同伴的招呼下離開。
江淮安剛坐下來,聽見這一句,瞬間瞪大了眸子。
……
白新云一整夜都守在慕青晚的床邊,后來索性就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直到聽見手機鈴聲,她才醒了過來。
電話是池也打來的,白新云揉了揉眼睛,嗓子喑啞的說了句:“喂?”
“你醒了嗎?你說話的聲音有些不大對,要不今天就請假別去上班了吧?”白新云話落,話筒里就傳來池也擔憂的聲音。
白新云眼睛幾乎睜不開,迷迷糊糊地說:“不行啊,我必須得去,我手下作者的漫畫,我要親自看的。”
電話那端,池也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你等我,我馬上就到醫(yī)院了,我去換你,你到時候直接吃了早飯坐車去公司。”
“嗯,好。”白新云說話的時候都在打盹。
池也“嗯”了一聲,停頓了幾秒,問:“昨天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兒?”
白新云困得厲害,整個人又迷糊著,對他的話也沒多想,只說:“沒有,青晚她一直都在睡,現(xiàn)在還沒醒。”
“嗯,那就好。”池也明顯松了一口氣,又說:“我在開車,很快就到。”
“嗯,好。”白新云打了個哈欠,掛了電話的時候,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眼睛睜開一條縫,下意識地往門口去看,就看見一裙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進來,想著是醫(yī)生查房,忙站起身來。
查房的醫(yī)生大概五六個人,其中還有一個帶著口罩。白新云困得厲害,也沒在意。
慕青晚是昨天住進來的,給慕青晚看病的醫(yī)生也在,見她還在睡著,走到床邊一邊給她做檢查,一邊問白新云話。
“她昨天有沒有醒?”
白新云搖了搖頭說:“沒有。”
“那她有沒有什么異常?”
白新云想了想,接著搖頭。“也沒有。”
醫(yī)生點了點頭。說道:“等到中午科室上班的時候,帶她去做個CT,看看腦部有沒有什么問題,我看她摔得好像挺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