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昏暗下去,慕青晚睜開眼睛,下意識的望向了窗口。
見天色已經暗淡下來,這才打開了床頭燈,從床上起身。
許是因為睡得久了,身體有些發酸。
慕青晚下了樓,將中午煮的粥熱了熱,又喝了兩碗,這才折回了樓上,換了一身運動裝出了門。
總躺著,身體實在是不舒服。
倒不如多走走。
……
江淮安驅車回到臨海公寓的時候,房子里沒人。他走到廚房去煮茶的時候,眼角余光掃見垃圾桶里的餃子,頓時皺起眉頭,盯著看了一會兒,這才移開了目光,他掀開電飯煲,看見剩下了近乎一碗的小米粥,眉頭再次擰了起來。
……
半小時后,坐在客廳里擺弄電腦的江淮安,聽見房門的響聲,敲打鍵盤的動作忽的頓住,眼角余光下意識的往客廳門口望去,就看見慕青晚穿著一身運動裝走進來。
慕青晚進了客廳,看見坐在客廳里的江淮安,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她的神色就恢復了過來。
她臉上沒有什么區別,但心里卻是震撼的要命。她沒想到江淮安會回來。
真的沒有想到。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可江淮安根本就沒有看她,就只是坐在沙發上,垂著眉眼盯著電腦屏幕,修長好看的手指不停地在鍵盤上敲擊著。
慕青晚走到沙發前站定,看著江淮安輕聲說了句:“明天國慶,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呢!”
因為感冒,她嗓音里帶著濃濃的鼻音。
江淮安盯著電腦上的時間看了一眼,已經是六點半,他蹙著眉心,唇瓣動了動,像是要說什么,最后卻是什么都沒有說。
見他不說話,慕青晚掃了一眼鐘表上的時間,已經六點半鐘。她抿了抿唇,想著她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多,如今江淮安應該吃了飯才對。
她回眸看他還在專心致志地盯著屏幕,也不好打攪他,轉身進了廚房。
江淮安掃見她的背影,眉心頓時皺的更厲害了。
須臾,他聽見腳步聲,在抬眸,就看見慕青晚端著一碗小米粥走到餐桌前,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地吃起來。
江淮安盯著她看了一瞬,放下了手中的電腦,起身朝著餐廳走去。
慕青晚聽見他的腳步聲,心下有些不自在,變低著頭,食不知味的吃起來呢。
江淮安繞過她身后,走到冰箱前,打開冰箱拿了瓶礦泉水出來。
轉身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停了腳步,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
“你是不會做飯嗎?”
慕青晚給孫阿姨放假的事情,江淮安是直到的,因為孫阿姨一到家就給江淮安發了消息,可昨天江家有事情,所以江淮安并沒有趕回來,況且慕青晚之前一個人在這里的時候,住的也還好,所以他并不是太擔心。
但是,今天一回來,當他看到冰箱里沒有動的蔬菜,還要垃圾桶里的速凍餃子和鍋里的小米粥時,整個人說不出的煩悶。
江淮安就站在自己身后,慕青晚整個人不自在的厲害,此時聽見他這么說,先是一愣,目光落在自己的小米粥上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干笑了兩聲:“我就是胃口不是很好,多喝徐璈米粥養養胃。”
花落,她端起碗,快速地將剩下的小米粥解決掉,然后站起身,走到廚房,將碗刷了,然后擦了擦手,快步上了樓。
慕青晚洗漱完,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恰逢江淮安推門走進臥室。
浴室的門口,緊挨著臥室的房門,慕青晚跟江淮安打了個照面,心下不由得顫了一下。下意識的別過連,轉身走到了梳妝臺前,拿著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江淮安淡淡地掃了一眼慕青晚的背影,目光在她細長白皙的后脖頸停留了一瞬,這才走到衣柜前,拿了睡衣,轉身走回來,推開浴室的們,走了進去。
因為感冒,慕青晚腦袋昏沉的厲害,頭發還沒吹干,就走到床邊躺了下來。
江淮安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慕青晚已經睡了過去,他盯著她消瘦的肩膀看了一瞬,淡淡收回了目光,轉身走到門口,輕輕關上了房門。
坐在書房的電腦桌前,江淮安腦海之中回想起今天見到諸強時發生的事情……
其實,他中午已經從江家出來,只是路上接到了諸強的電話,這才去了他的住處。
諸強穿著一身家居服來開的門,因為宿醉他的神色有些疲憊,一進門江淮安才剛剛坐下,諸城就往他跟前扔了一份資料。
“這個是祁氏的標書,是我昨天喝了大半夜才從我那個同學那里弄過來的。原本是應封存銷毀的,你看一下。”
聽見他的話,江淮安眸光暗了一分,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資料。
諸強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在閉著眼睛揉太陽穴,因為昨天喝了太多酒的緣故,他沉穩的嗓音有些沙啞。
“這些資料我已經看過了,很明顯,就是根據我們之前的那一份標書來的,但其中有兩頁被人攥改了,雖然有一定的影響,但也不是太大。你自己看看。”
江淮安翻看著手中的標書,眸底的神色一點一點的冷了下去。
諸強皺著眉頭,抬眸看他。“現在,你總該信我說的了吧?也該明白我開標之前為什么讓你修改標書了吧?”
江淮安低垂著眉眼沒有動,卻也沒有要說話的打算。
好半晌,他又翻看了幾頁標書,這才開了口。
“就算是這樣,也未必就是她。”
江淮安這話一出,諸強瞬間有些鬧了。
“事實都擺在了面前,你還不相信!江淮安,我是看出來了你就是不肯承認,只要你自己沒親眼看見,你就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你啊,就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江淮安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標書的內容。
的確,看到祁氏的標書,他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諸強在開標前一天堅持重做標書的話,江氏很有可能拿不到這塊地標。
而諸強要重做標書的理由就是:他看到了慕青晚站在辦公室里看標書的內容,他堅定的認為慕青晚是間諜,會把他們的標價告訴給祁在天,所以,在開標的前一天堅持修改了標書。
因為這樣,江氏這次才險險地拿到了那塊地標。
但諸強為了證明慕青晚是個間諜,特地去找負責標書的那位老同學,喝了大半夜的酒,這才把江氏的標書給弄了出來。
他所想要做的,就是想讓江淮安看清楚慕青晚這個人,想要讓江淮安死心。
但明顯的,江淮安并不死心,而且,還將他好心的話,都拒之門外。
依照諸強的性子,不生氣那就是真的見鬼了。
聽著諸強帶著火氣的話語,江淮安倒也不惱,只是臉上依舊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
好一會兒,他才淡淡開口道:“就算是她看到了,但是,她也記不住那么多東西,可很明顯,這份標書是比照著我們之前的那一份做出來的,但慕青晚進入辦公室的時間有限,她不可能將這些一一記下來,而且,她沒理由這么做。”
“沒理由?”諸強快要被江淮安這話給氣笑了。
“你是瘋了嗎?祁在天以前怎么對她,雖然我們沒看見,但多少也聽說了吧?你別忘了,祁在天當初對慕青晚好的,可是被整個S市區的女孩子們羨慕啊?就沖他們以前的關系,你覺得她這么做,還需要別的理由嗎?”
江淮安不說話,臉色卻是沉了一分,好一會兒,他才說:“就算是這樣,但她怎么可能拿到我們標書的詳細資料?”
江淮安說著,抬眸看向諸強。“你別忘了,標書的電子版,除了你我,就只有聞鳳,即便是資料,經手的也就只是言述。所以,我并不覺得她能拿到標書的詳細資料,至于祁氏的標書,也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別人,未必就是她。”
“我看你是瘋了,江淮安!”諸強漆黑的眸子帶著滲人的冷意。一雙斜飛的眉皺的厲害。
“你為了給她開脫,連這種理由都想的出來,江淮安,怎么?比是懷疑我出賣了你?還是懷疑言述,或者是聞鳳,你覺得我們三個,誰最可能把資料拿給別人?”
諸強本就是江淮安的同學,兩個人又是多年的朋友,是江淮安回國接受江氏集團請來的幫手,所以很多時候,兩個人是朋友,并不是老板和下屬。諸強又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之所以在江氏,也是因為江淮安,是為了幫他。
所以,兩個人私下的說話方式,依舊延續當年同窗的時候。
“我不是這個意思。”江淮安墨色深瞳幽暗,語氣隱匿著一絲無奈。
“那你是什么意思?讓我相信她是無辜的?這件事情是巧合?”諸城嘴角掛著嘲諷的笑,說出來的話,也像是冰冷刺骨的針,一針一針刺進了江淮安的心里。
江淮安薄唇緊抿,這氣氛壓抑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